甄文怡聽完,思考了好一會,“這李家世代居京,家世也很不錯,大姐嫁李家已是高攀,她爲何不滿?”突然眼睛睜大,“難道大姐有情郎?所以纔會那麼恨我們?”
甄婉怡瞪了一眼,“胡說什麼呢?是那李家公子的問題。”
甄文怡看着甄婉怡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心裡頭的好奇就像有根羽毛在撓動一樣,癢癢地鬧騰,“快,快說說,那李家公子有什麼問題?”
甄婉怡看着甄文怡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極爲無奈,可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了,自然要說完全才好,省得以後鬧出事情來,“是李家公子出現求的長公主的嫡孫,現如今的靖海候,”看甄文怡沒什麼變化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很輕,“靖海候有斷袖之癖。”
甄文怡一聲驚呼壓在喉嚨,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甄婉怡,挑着眉頭,甄婉怡撇撇嘴,點點頭。
甄文怡放下手,輕笑出聲,“難道大姐一副怨婦模樣,原來如此。這樣說,還真是我們欠她的了,那以後豈不真要訓不還口了,哦,天呀,真是要命了。”
甄婉怡也笑了笑,剛時她聽完四太太道完原委,心裡也是這樣想的。甄佩怡也真是挺可憐的,明知道那樣一個不靠譜的丈夫可爲了一家子還是得咬緊了牙嫁過去,真是明知道山有虎偏要向山行,進了虎口便是一輩子都陷在裡面了。唉,甄氏女一人換全家周全的狗血戲碼呀!
甄文怡拍着額頭倒在被褥上哀嚎了一會之後,撐着腦袋說道:“還好,那李家老太太人不錯,我看着對大姐也挺好的。”
“那樣一個不靠譜的兒子,要是李老太太還不對大姐好些,那就更涼大姐的心了。大伯母不在京城,婆婆好一些至少大姐能有個說話的人兒。”
甄文怡撇了撇嘴,“以大姐那憤世嫉俗的性子,我看懸。”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唉,你說說,這大姐太過剛硬,七姐又太過軟弱,她們的性子要是能中和一下多好。”
一聽這話,甄婉怡也想起來了,“七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甄文怡直接離了杌子坐上牀沿,低聲道:“我和你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這些還是我讓初霞從香綾那裡打聽出來的呢。”
甄婉怡點點頭,急道:“好,你說。”
“要說起來就應該從去年七姐生了元姐兒後開始吧,七姐是晚上發動的一直到清晨才生下元姐兒,她婆婆一看生的是個姐兒,抱都沒抱就回房了,連穩婆的賞錢都沒打,還把七姐夫趕了去學堂。自己在齊老爺牌位前跪了一天,七姐夫下學回來怎麼勸都沒用,最後還是七姐拖着身子跪在牌位前請罪才勸回了老太太。從此,老太太便對七姐嘴不是嘴臉不是臉的了。”
甄婉怡深吸一口氣,不敢置信道:“七姐生產的時候三嬸沒過去嗎?喻家的舅媽們呢?我們走之前還跟她們特意打過招呼的。這事六嫂知不知道?”
甄文怡皺了皺眉頭,“應該不知道吧,我也是去了齊家發現不對勁才讓初霞問香綾的,一開始香綾怎麼都不肯說,最後被逼得沒法子了,才說出來的。你也知道初霞和香綾感情好,這話不會有假,只怕說出這些來都算是少的了。”
“這七姐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呢?這裡有六哥六嫂,還有三嬸和舅娘們,都可以替她做主呀。”
甄文怡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九妹呀,你還是太,天真了。就算七姐跟她們說了,又能怎麼樣,六嫂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能做什麼主?讓三嬸和舅娘們去跟齊家撕破臉,吵一架?那不是雪上加霜嗎?這樣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的事,最能出頭的便是身生母親了,可惜呀,我和七姐都是庶女,連爲我們出頭的身生母親都沒一個,受了苦也只能自己嚥下。”
甄婉怡下意識地反駁道:“這跟身生母親有什麼關係?”
甄文怡心裡也不痛快,脫了繡鞋,盤腿坐到牀上,“當然有關係了,這種時候就要孃家人給女兒撐腰,洗三禮百日禮週歲禮重重地送禮,將女兒和外孫女捧得高高的。可據我所知,洗三禮的時候三嬸只帶了個四色禮包,響盆也只丟了四個銀果子,還是八分銀一個的。百日禮隨的十兩銀子禮錢,可去年年底三嬸自己的生辰請了七姐,今年年初孫兒的週歲也宴客了,如此一來,七姐還得倒出十兩銀子,還有每次去三嬸那裡見侄子們的打賞,算下來可不是虧大發了。舅娘們倒是大方些,給七姐長了臉。”
甄婉怡沉默了下來,甄茹怡是去年七年二十生了元姐兒,早兩個月雪姨娘就將小孩兒的衣服鞋襪做了滿滿的兩大包,有春衫、肚兜、夾襖、棉包裹,當時她還翻着看了個稀奇,將雪姨娘的針線誇了又誇呢,“姨娘做了這麼多又這樣的精巧,七姐就是生了雙胞胎也夠了。咦,還紅的綠的都做了。”
“也不知道是哥兒還是姐兒,便都做些,紅的綠的哥兒都可以穿,只是這粉色料子還是以前太太賞的,沒來得及給七小姐做衣裳,現如今倒是做上了。只盼着不要用上纔好。”
記得自己還樂滋滋道:“爲什麼不用,這粉色的小衣裳嫩嫩的可好看了。”當時雪姨娘也是怕齊太太重男輕女嫌棄甄茹怡吧。等甄茹怡生下女兒的消息傳回清河城,雪姨娘房裡的燈亮了好幾宿,送禮走的那天雙眼紅腫地交給四太太四個包袱,都是粉的紅的黃的名色鮮豔漂亮的小衣裳,好些外衫上還繡上精緻的花邊。並交了一個滿鼓鼓的荷包,都是她自己平日的月例銀子積攢下來的。
四太太讓她自己留下,雪姨娘則道:“奴婢平日吃穿都用在府上的,並沒有什麼開支,七小姐獨自在京,怕是手裡頭不寬裕,奴婢也沒什麼見識,不知道打什麼樣子的項圈,這是平日只攢下來的四十三兩銀子,真接讓七小姐給元姐兒買好了。”
而四太太則有讓針線房做了四套四季衣裳,新打了銀手鐲腳鐲銀項圈,再加上一百兩的銀票,算是洗三和百日禮了。
想來這便是親生與不親生的差別吧,只不過剛看時雪姨娘對四太太感恩戴德的樣子,甄婉怡還沾沾自喜着,覺得自己母親真是寬宏之人,現在想想,四太太還是寬宏仁厚的,想二房的幾個庶女回孃家報喜的時億,二太太可沒準備得這樣多這樣齊全,印象裡好像只是一套銀鐲子當洗三禮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