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倒是真的不敢去找殷頌前來,雖然已經知道今日殷暖定是無理可說,但是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心裡又有些懷疑。
馬思琪回來之後便規規矩矩的站在趙氏身邊,見殷暖模樣也有些懷疑,再一想到直到此時穗映都還下落不明,而今日之事原是經她之手,心裡忽然也有幾分不安。
衆人心思各異的等着,趙氏本來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見殷暖面無表情又頗有些不耐煩的模樣,也不願再開口自找沒趣。
司馬君璧站在殷暖身後,眉眼微微垂着,面上雖看不清表情如何,手卻輕輕攥緊。她有些擔憂殷暖的身體,方纔那個婢女前去稟報的時候,殷暖剛剛醒來,她剛給他端來湯藥,聽見此事之後,便把湯藥遞給那個婢女,然後對她道:
“我先去看一下,你在這邊伺候五郎君喝完這些湯藥。”
婢女愣愣的接過,待發現自己接了一個怎樣的任務之後,面色忽然就有些泛紅了,擡頭看着殷暖俊朗的面容更是羞紅得垂下眼瞼。
司馬君璧心急正廳裡面發生的事,也沒注意她神情怎樣,吩咐完之後就想轉身離開。
“阿姊。”殷暖慌忙喚住她,見君璧回頭,就說道,“吾和你一起去。”他嗓音沙啞,帶着些大病初癒之後的疲憊。
“五郎君?”那個婢女擡着藥碗,小心翼翼的往殷暖面前湊了湊,問道。“這藥?”
“先放着吧。”殷暖並未看她,只是看着轉身往回走的司馬君璧。
“五郎君。”君璧走回他面前,微微躬身說道,“你纔剛醒,還是先休息吧!沒關係的,阿元方纔去蘇瘍醫那裡抓藥,等下就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殷暖並不是一個人的。
“趙氏來得太過湊巧,應是有備而來。”對她對待小孩子的方式有些無奈,殷暖道,“她的目的既然是吾。只怕非得吾親自前去才能解決。況且趙氏和三嫂心狠手辣,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因田也在那裡,沒事的。”
殷暖只是搖搖頭,道:“即便如此。若是趙氏真要發難。阿姊你現在受身份限制。很多事也不好出手。”
司馬君璧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見他堅持,也沒再固執的反對。不過離開之後還是讓殷暖把藥喝了,正好阿元剛好回來,幾人便一道來到正廳。
果然殷暖一出現之後,趙氏和馬思琪就是一派咄咄逼人的態度。殷暖把手在司馬君璧肩上輕輕拍了拍,讓她放心。
容秀跪在地上,剛小產過的身體跪了這麼久已經快到極限,然而比起身體上的疼痛,她心裡的恐懼更甚。之前穗映說的只要她這樣說,就算五郎君不願,有着殷家那個沒出世的“長孫”,一定會讓五郎局給她一個姬妾的名分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瓷瓶作爲證據,所以儘管心裡有些忐忑,爲了今後的榮華,她還是咬牙這般做了。之前看見趙氏和馬思琪的態度,她本以爲十拿九穩的,誰知現在五郎君看着這所謂否認證據,卻依舊鎮定如此,倒是讓她心裡害怕起來。
容秀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卻依舊不見穗映蹤跡。昨日穗映交代她一個大概之後就離開,直到今日都還不見人影,容秀心裡害怕,額上有着冷汗沉沉而下。
終於就在衆人心裡越來越忐忑的時候,阿元並兩個家僮從外走了進來,遠遠的就看見那兩個家僮手上抓住一個奴僕。
容秀回頭一看清那奴僕面容,心裡一驚,原本跪的筆直的身體忽然癱軟在地。來人正是之前被穗映抓到時和她一起的那個人。
按理說穗映既然有這樣的目的,怎麼也不會告訴五郎君纔是,可五郎君又是怎麼知曉的?
不過片刻,幾人就走到廳堂正中,阿元伸手扯着那個奴僕的衣衫,一下子把人扯過來讓人跪下。
堂上衆人面面相覷,殷暖瞥了那人一眼,然後問容秀道:“容秀,此人你可認識?”
容秀暗中攥緊雙手,低頭輕聲回道:“回五郎君,婢子不認識。”
趙氏看向殷暖皺眉道:“殷暖,這是怎麼回事,你莫名其妙的找一個人出來做什麼?”
殷暖道:“不是莫名其妙,至於原因主母等下自會知曉。”
“殷暖。”趙氏道,“你可別弄出什麼幺蛾子,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否認不成?如此沒有擔當的行爲可不是我殷家子弟應該有的。”
殷暖沒有回話,只是看向容秀道:“你想否認也無妨,僕知你並未只與這一人有染,其他的全部抓來也是件容易的事。”
“五、五郎君。”容秀嚇得話都說不順利了,她跪在殷暖面前連連叩頭道,“婢子心裡從來都只有五郎君一個人,五郎君便是不想承認婢子的存在,婢子自己離開就是了,還請五郎君別這樣說。”
見她這個時候都還在狡辯,阿元滿眼的嫌棄噁心直接溢於言表。
“不承認也沒關係。”殷暖面色冷漠,看着容秀一字一句的道,“但是容秀,你真的以爲自己的這些行爲能夠瞞天過海?僕本憐你曾經伺候阿母幾年,便打算放你一條生路,現在既然你自己不安分,僕也只得隨你的意願了。而你若要這一件件的證據也容易。”說着吩咐阿元道,“阿元,你去吧膳房的廚娘請來。”
“不。”容秀面色蒼白,心知此番自己是再沒活路了。只恨自己被心裡的**矇蔽了雙眼,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殷暖竟然對司園的事知曉得這般清楚。本以爲看他年少,心裡還帶着幾分僥倖,現在看來,殷暖這般氣勢,又哪裡是一個未及弱冠之人該有的?
“容秀。”馬思琪忽然開口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這賤婢真的做了什麼,還妄想嫁禍給五叔,藉此一步登天不成?”
容秀聞言,差一點出口求饒的話語又收了回去,她忽然想到趙氏和馬思琪的手段,若是忤逆了五郎君,說不定還能得一條活路;而假若是這兩個人,只怕自己消失在什麼地方都不會有人知道。
容秀渾身都顫抖起來,她猛的跪倒殷暖面前,叩頭哭着說道:“婢子不知五郎君在說什麼,婢子對五郎君一片癡心,此情天地可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