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只要能證明她懷孕真假與否,基本上就可以確定兩人的推斷了。若是真的,馬思琪這一計不可謂不高明,因爲於芩木和末葉都是極爲珍貴又少見之物,除非有心爲之,否則很難有人把這兩者扯到一起去。到時候再突然說出來,確實讓人措手不及。
如此過了兩月有餘,這天馬思琪正在院內閒走,說是爲養胎之故,院裡的奴僕都被遣退,所以顯得尤其清淨。
“三娘。”梅詩走上前道,“阮疾醫到了。”
“嗯,讓他進來。”
“是。”
不一會兒,阮疾醫走了進來,行禮道:
“奴見過三娘。”
“嗯。”馬思琪擡頭問道:“疾醫,你看我這種做法可行?”
阮疾醫道:“三娘所行確是養胎之行爲。”
這段時日阮疾醫常在馬思琪跟前伺候,一是爲了馬思琪突然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擔心殷昕等人吩咐其他疾醫前來問診不小心露陷;還有一點就是讓阮疾醫時常指點她懷孕之人該如何行爲動作,以顯得更真實一些。除此之外,倒是連平日的看診都省去了。
“三娘。”疾醫又問道,“不知三孃的計劃何時執行?”
“嗯?”馬思琪擡頭道,“有什麼影響嗎?”
疾醫道:“因爲已過了三月有餘,胎兒就快要顯懷了,若不執行,便只得想其他法子遮掩了。”
馬思琪皺眉道:“之前不是你說的要到一定時候於芩木和末葉的效果纔會有用嗎?”
其實本來按照馬思琪的意思,在假懷孕之初就應該直接落胎行嫁禍之事的。反正阮疾醫也說了這種落胎方法知道的人極少,別人也肯定不知具體落胎何時有效。
不過阮疾醫顧忌之後殷家畢竟不同於一般大家,萬一真有一兩個有見識的知道此法,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故而馬思琪才又忍着不耐堅持到兩月之久。
阮疾醫答道:“回三娘,現在就是適時之時。”
“可算到頭了。”馬思琪說着呼出口氣,忙轉身吩咐梅詩道,“快些下去準備,可千萬不要露陷了。”
“是。”梅詩領命退下,然而不過一會兒,就又走了回來。
“怎麼了?”
“回三娘話。”梅詩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道。“殷五郎君遣人前來看望三娘。”
“殷暖?”
“是。”梅詩道。“要回絕嗎?”
馬思琪想了想,搖頭道:“不用,讓她們到正廳去吧!”
畢竟她前段時間才主動去示好,現在人家好心前來看望。她若是回絕。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不一會兒。就見梅詩引着三個婢女走上前來,一人提着木盒,一人端着一個極精緻的碗。而後面一人卻捧着一盆開得正茂的花木。
馬思琪一看當先一人便是那個叫水奴的婢女,眉頭立即深鎖起來。
“婢子見過三娘。”很快幾人就走到跟前,極爲恭順的行了一禮。
馬思琪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忍下滿心的憎惡,開口道:“免禮吧!”
“多謝三娘。”水奴幾人起身,又開口道,“五郎君說畢竟身份有限,不方便過來。但長嫂有喜,怎麼也該表示一下關心之意,就讓婢子幾人前來以表關切。”
“五叔客氣了。”馬思琪道,“替我回謝於他。”
“是。”水奴又道,“這盒子裡的是些糕點,是五郎君特地吩咐膳房做的適合三娘所用之物;還有碗裡的乃是具有安胎功效的藥膳;還有這個……”水奴接過因田手裡的花木,給馬思琪解釋道,“五郎君特地問過疾醫,說是這個對安胎也有些作用,故而特地給三娘送來。”
馬思琪看也不看,頭也不擡的說道:“替我謝過你家郎君,不過疾醫也說了,有孕期間最好不要吃些不明不白的食物。梅詩,讓人倒去喂狗了。”
“你?”阿元有些生氣往前走了一步,正要開口說話,因田不動聲色的把她拉住。
馬思琪說完這個吩咐,終於覺得解氣了些,有些舒心的擡起頭,正要吩咐把那盆花給殷暖送回去,一擡頭就見花的樣子有些熟悉,心裡一驚,還以爲殷暖是察覺出了什麼,忍不住站起身來。
“三娘?”
“梅詩。”馬思琪視線落在花木上,開口吩咐道,“扶我過去看看,這花倒是別緻,有幾分意思。”
“是。”
馬思琪走上前,來到水奴抱着的花木面前,仔細打量片刻,方纔放下心來。
此花乍看之下確實和末葉有些像,但細看卻又完全不同,雖然都是一樣的藍紫色和一樣大小的花朵,但是花瓣不若末葉輕薄,層數也要少一些。
“還以爲是什麼奇葩。”馬思琪有幾分不屑的道,“現在看來不過凡品而已,給你家郎君送回去吧,就說妾身已經心領。”
“……是。”水奴頓了頓,方纔開口回答,語氣有幾分不甘願的樣子。若是她回答得太利索了些,馬思琪可能還會懷疑些什麼。
馬思琪說完,又見水奴吃癟,心裡更是爽快幾分,心滿意足的就想離開,卻忽然腳下一軟,竟直直的往地上跌去。
“三娘!”
圍觀衆人無不驚呼,廳堂中的所有家僮紛紛湊上前去。要知道自從馬思琪有喜之後,主母趙氏三令五申,一定要萬分謹慎,故而無人敢懈怠分毫。
就在她快要跌倒地上之際,因田方纔急急伸手,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輕輕攬在她的腰上,極爲輕緩的把人拉了起來,待她站穩,方纔小心翼翼的問道:
“三娘,沒事吧?”
“讓開。”馬思琪嫌惡的甩開她的手,往前疾走幾步。廳堂中衆奴僕也紛紛聚到她身邊,一臉焦急的看着。
“三娘。”梅詩焦急的道,“可有傷着?”
馬思琪搖搖頭,面上更是添了幾分不耐煩。
水奴等人見此情況,極爲識趣的行禮道:“叨擾三娘多有得罪,婢子告退了。”
馬思琪回到坐榻上坐下,不耐煩的擺擺手催促趕緊離開。
水奴幾人退後幾步轉身告退,走到門邊時,不動聲色的停了一下,而後緩緩走出正廳,離開舒玉樓。
門邊,那盆末葉開得正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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