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〇章 暖知

殷暖幾人纔到殷府正門,便見司園的家僮和羅氏院子裡的奴婢等候在正門處。

因爲先前殷暖的馬車在半途上耽擱了些時辰,故而殷暖到的時候,殷嬰已經下了馬車,站在門口處等候着。

“阿兄。”殷嬰看見殷暖下了馬車,便走上前幾步,頷首道,“吾先進去拜見阿母,酉時再和你一起去給阿父問安。”

說完又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明明隨便吩咐一個僕從就可以完成的事,他卻依舊嚴肅認真的在門口等着。好不容易待殷暖到了,他又只是一臉嚴肅的說完這一句話就告辭離開了。

殷暖想來知道他的性格如此,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來接他的那些家僮,說殷嬰這幾日在寺廟裡不分晝夜抄寫經書,注意讓他休息。

穗映也已經帶着家僮在門口等候着,此時見到殷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正想要開口,就見殷暖身後的水奴阿元等人從馬車上下來,手裡大包小包提着很多東西。

本來正在往前走的殷暖忽然停住腳步,待到阿元等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極爲自然的接過水奴手裡的其中一個包袱。水奴回頭看他,笑了笑似乎是要拒絕,不過殷暖執意,她便也沒在說什麼,且把其中一個包袱遞過去。

穗映看着這一幕,只覺得一開始的那種看見殷暖的歡喜忽然就淡了幾分,看着水奴也越加的礙眼起來。

“五郎君。”穗映走上前。行了一禮之後說道,“包袱給婢子拿着吧。”

殷暖倒也沒多想什麼,隨手就把東西遞給她。穗映接過之後又轉身吩咐其他家僮去把馬車上的行禮拿下來,而後說道:

“五郎君,軟轎已經備好,請這邊移步。”

“不必了。”殷暖道,“此地距離司園並不遠,走回去就好。”

“可是五郎君一路勞累,坐軟轎回去也輕鬆些。”

“就是因爲一路車馬勞頓,手腳都有些僵硬了。”殷暖道。“走回去倒還爽利些。”

他堅持。穗映也不能再說什麼,只是低眉順眼的伺候在身側,不時說幾句這些時日府裡發生變化。

水奴微微擡頭看了穗映一眼,沒說什麼。又垂下眼瞼。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離殷暖遠了一些。 Www● тTk án● ¢ Ο

“三阿兄就快大婚了吧?”殷暖看着眼前的殷府,紅結紅綢,一派喜慶。說道,“也的確是該準備了。”

回到樹硯閣,其他家僮伺候殷暖前去梳洗,水奴等人因爲也是風塵僕僕,便各自回房打理。因田雖是住在水奴隔壁,然而此時也極爲自然的跟着進了水奴房間。

“因田。”水奴道,“其實你不必過來,自去梳洗就好。”

“殿下。”此地總算再沒他人,因田忍不住換回熟悉的稱呼,說道,“婢子服侍殿下是天經地義的事,請殿下不要趕婢子離開。”

“也罷。”知她固執,司馬君璧倒也沒在說什麼,只是道,“既如此,在我沐浴更衣之後,你便回去休息吧。”

若不如此,只怕因田會一直留在這裡知道伺候到她睡着爲止。

因田心裡的想法,水奴倒也不是不知——只怕是想着她從前時時是前呼後擁的情形,現在身邊伺候的就只有她一個人,還不能光明正大的伺候。因田怕是心疼可憐起她來了,就想自己儘量伺候得周到一些,多少彌補幾分遺憾。

猜到她的想法,水奴無奈的同時,卻也有幾分感動。別人都是樹倒猢猻散,她卻是落難勢敗之後,還有這麼一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倒也有幾分幸運。

“是。”因田猶豫半響,還是選擇了一個服從的回答。

因田辦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熱水送進來。水奴看她一臉恭敬的模樣,倒有幾分無奈。

寬衣入水,恰到好處的熱度立即滲入四肢百骸,一下子把這些時日的疲累勞倦都清除殆盡。

“殿下。”因田給她輕輕揉着那極長極軟的頭髮,邊低聲道,“那個穗映,留不得。”

“你也看出來了嗎?”水奴問道。

“嗯。”因田點頭,也不驚訝司馬君璧會這樣問,反正公主殿下在她心裡最是聰慧無比的,說道:“她的一些所作所爲雖然高明,但是並不代表能瞞過所有人。”想着司馬君璧一向重視殷暖,因田猶豫半響,還是說道,“怕是會對殷家五郎君不利。”

“因田。”水奴不答,只問道,“你之前在殷暖面前顯露過實力嗎?”

“沒有。”因田立即回道,“當初潛進司園護衛,也只是用了些其他法子,並未顯露過什麼。”

司馬君璧又道:“那依你看,殷暖他有武功嗎?”

因田又搖搖頭,肯定的道:“殷家五郎君雖然習過武藝,但也不過比常人強些,最多強身健體之用。”想了想又補充道,“倒是殷家七郎君,實力不可測。”

“七郎君雖有武藝上的天賦,但他心懷大慈悲,不在你我之界,你不必顧忌與他。”

“是。”

水奴又道:“至於五郎君,他既然也不善此道,可是我聽阿元說,先前救人之時,他執意要讓阿元先去尋你來,你知道爲什麼嗎?”

“婢子不知。”

“不讓阿元冒險出手救人是一點,但是他篤定你能幫上大忙,也很匪夷所思不是嗎?”

“公主的意思是?”因田驚訝的道,“殷郎君他知道什麼?還是阿元……”

她本來想說許是阿元看出來告訴殷暖的,畢竟阿元雖然性子不討喜,但身手不錯,看出什麼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後來一想阿元那完全兜不住什麼的性子,只怕發現什麼立即就會嚷嚷出來,況且見她和水奴走得近,就算看出來她身手不凡,也只當是殷暖讓她去水奴身邊保護她的。

水奴見她模樣,便猜到她也想到這一點,說道:“五郎君他或許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其他猜測肯定是有的,甚至你我關係,他應該也能知道一二。”

因田這下真的有些震驚了,她一直以爲自己表現得很好,當初進了殷家護衛的理由完美無缺,就算和水奴親近些,其他人也都只當她這兩年和水奴一起留在私莊,關係親近些也是正常。

“可是若五郎君知道的話又怎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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