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一切跟我有關。”我脫口而出。
“不能說沒關係,也不能說完全有關係,你說殺死了活屍,但我跟你說過亡者不死,是一條線索,你可以回去參詳參詳。”
回程的車上還在考慮着大師講的那句,亡者不死,他到底在暗示什麼?
葉晨在前面開車猛抽菸,實在挺不住了用來提提神,車子一路飛馳,他盤算着時間,應該可以在太陽出山之前回到所裡。
就這樣一路開着,我坐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反正有人開車我就管不了這麼多了,迷迷噔噔的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一片充滿瘴氣的叢林裡,樹木異常高大,古木參天,我在叢林裡飛快地找出路,但不管怎麼轉都回到原點,腦海中響着一句話,“冤枉,冤枉。”和那天如出一轍。
我突然間猛地想到,難道又是在夢裡?那鬼東西託夢給老孟,結果把他忽悠自殺了。
我還沒死拼命的掙扎想讓自己醒過來,但硬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壓住,感受和鬼壓牀很相似,眼皮就是睜不開。
我就在叢林裡拼命的嚎叫着,卻沒有人應答,這時一個紅衣的女人飄然而至,我認真的去看着她的臉卻始終看不清楚,只覺得她身體裸露的部分潔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
烏黑的長髮顯得很凌亂,遮蓋了半張臉,這紅衣女人衝我飄來,在距離幾米的地方突然間變成一具枯骨。
那骨頭架子還在我眼前張牙舞爪啊,我拼命的揮舞着拳頭,凌空扇動着空氣卻始終碰不到她分毫。
千鈞一髮之際,這副骨架忽然間竄到我身前抓住脖子,使勁搖晃我的身體,一股求生的本能佔據了身心,我更拼命的舞動着手臂。
這時噌一下睜開眼睛卻發現人還在車裡,但車子熄火了,葉晨在旁邊拼命的搖晃我,“醒醒,醒醒,你小子到底做夢夢見啥?看你這滿頭大汗。”
“到哪兒了?”我不禁啞然失聲。
“到派出所停車場了,你剛纔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的啥?我湊到旁邊硬是聽不出來。”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天邊已經露出一條線,空氣顯得很清新,“沒事兒,又夢見那紅衣的女人。”
葉晨一聽這話嚇壞了,“怎麼?她又託夢給你了?在夢裡對你做了什麼?”
我慘笑,鬆開安全帶,“她想掐死我。”
葉晨的臉陰沉萬狀,“這件事必須趕快解決,不然你每一次睡過去她都會要你的命。”
我點點頭,來到報案大廳也顧不上形象,直接躺在長椅上眯着眼睛,但是心裡清楚,這段時間儘量少睡覺,更不能深度睡眠,否則,那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定鑽入意識當中,想盡辦法來折騰我。
就在半睡半醒之間翻騰了好幾次,總算熬到了早上8點,看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過來上班,小劉他們一看到我就東問西問。
現在已經是專案組的人了,不應該讓案件細節過多地暴露,於是盡是敷衍。
辭別了大家,我坐着公交車去專案組報到,今天是新專案所成立的日子,已經有十幾名幹警來到原先專案組辦公區集結。
陳立新是現任專案組組長,這個精幹的漢子是山東人,來邯鄲工作已經20多年,是一名老刑偵。
據說90年代的時候破獲了驚動全城的碎屍案聞名遐邇,專案組裡還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基本上都是我不認識的。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畢竟,刑偵隊出了這件事情還是破天荒的,想破案的心情溢於言表,每個人站起來介紹了一下自己,幾乎都是刑偵出身,警校畢業,有一些退伍就從警的。
我的履歷是最薄的,但跟這件事情卻牽扯得最深,我站起來介紹了一下履歷,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他們知道,我是該事件唯一倖存者,老陳只是簡單講了幾句,都是什麼領導的關切,上級的希望,再接再厲,又立新功之類的。
折騰了一夜也沒睡多長時間,基本上沒怎麼聽他廢話,散會的時候老陳叫住了我,“你叫喬一毛對吧?”
“是的組長。”
“這樣吧,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知道組長一定會讓我把整個事件重新交代一遍,所以心裡早有準備。
關上門之後,老陳的面色顯得柔和了很多,在屬下面前是一副嚴肅的面孔,私底下看起來還是一位相當好相處的長輩。
“小喬啊,碰到這事兒,我也深表遺憾,之前專案組由郭明負責,我也聽說了,這年輕人是你同學,人口失蹤案已經好多年了,之前也聽說過一些細節,因爲不是自己答案子就沒過問太多,昨天秦局突然間把任務派給我,我連夜看完了所有卷宗,感覺這件事情很不尋常呀。”他在菸灰缸上敲打着菸灰,又開始吞雲吐霧。
當時可把我憋壞了,自己也是個老煙槍,再加上也沒休息好,但我不敢出聲,“領導,這件事兒我得一五一十的跟你再說一遍,您幫我看看有什麼細節錯漏的。”
於是我把那天給秦局彙報的全部按部就班,只是經過大腦幾次排練之後顯得更加流暢生動,同時也更加具有合理性。
老陳聽着,一邊抽着煙,沒有插一句嘴,也沒有發出一句疑問。
我說完之後老陳終於說了一句話,“眼下案件的突破口就是你說的那個紅衣的女人,你現在馬上帶小畢去紅塵酒吧,調取監控攝像頭,並且把監控攝像頭的錄像帶帶回來。”
我一聽有些爲難,“領導,這些酒吧私底下都還幹一些私活,錄像帶他們是絕對不會給的。”
酒吧裡烏煙瘴氣,總有一些賣***,k粉,打架鬥毆的事件,酒吧出於自身目的絕對不會交給警察,這幾乎已經變成業內的潛規則。
老陳用力將菸頭掐滅,“你去告訴那老闆,消防過了嗎?治安過了嗎?如果想天天接受治安和消防檢查,隔三差五關張的話,你告訴他,攝像頭資料就不用給,否則的話老老實實的。”老陳臉上寫滿堅毅。
有領導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離開辦公室我心裡在嘀咕,就算找到視頻資料,恐怕也什麼都查不出來,這個女人幾年前就死了,誰還能辨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