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總喜歡跟門口的老大爺老大媽嘮嗑,這羣老大爺老大媽別看平時一個個都很悶,但是隻要聊到了他們曾經風華正茂的年代,那老頭頭老太太一個個眉飛色舞的, 能拉着你的手臂跟你聊上一天。
而現在老王也正處在這個時候,我順着話茬說道:“老王,哪個時候你是不是很會捉鬼,憑藉那出神入化的鬼術將珍珍的娘追到手的啊?”
老王點了點頭,隨後猛地睜大了眼睛,雙眼猛地一凝,那眼神之中冷冽的寒光讓我的心臟壓迫感極大。
我的心臟好似都不會跳動了,被老王生生的定在胸膛之中,每跳動一下,那心臟都好似綁着千斤沉的鐵疙瘩一般。
不過那種感覺幸好只是一兩秒鐘,以至於我都有種深深地錯覺,剛剛到底是現實還是幻覺。
“你小子在套我的話啊。”老王的聲音帶着幾分生硬,語氣很是不善。
我連忙的擺了擺手,連忙說道:“老王,哪個我想殺鬼,需要你的幫助,我絕沒有刺探你隱私的意思。”
老王的目光好似刀子一般的狠狠的掃了我兩眼,瞬間我感覺心中又是一陣的顫慄。
“就你?還想去殺鬼,你是不是活膩了,你真當我看不到和你說話的哪個女鬼麼?”老王的眼睛之中釋放出了一道寒芒。
老王的這句話讓我心中生出一絲恐怖的感覺,我有些估量不出老王的道行到底有多深。
風玉曾經跟我說過,之所以很多人說能看到鬼,很多人說看不到鬼,其實到底很簡單。
因爲鬼的身體是很奇異的狀態,一種介乎於有和無的狀態,因此鬼想要你看不到她的模樣,就是拿着放大鏡也根本看不出一絲端倪。
而風玉也曾說過,但是某些道行很深的捉鬼道人卻是不在此列,無論那鬼想不想讓那道人看到自己,那道人都會看到她。
而我並未想到,原來老王也在此列之中。
我也曾問過風玉,我特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爲什麼我也能看到鬼?風玉當時給我的解釋就是我身上的黑色手印,正是那個使得我的眼睛擁有了一種魔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鬼。
“老王,你既然都看到了,想必你也都聽到了,那個鬼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我必須殺了她。”我的聲音帶着一絲篤定,我的氣息也隨之起伏起來。
先前,我那想要殺鬼的涌起又涌上來了,我的雙眼好似迸發出紅色的火焰,臉上滿是那嫉惡如仇之色。
“唉,真他孃的拿你沒辦法,罷了,你也算是我的徒弟,一個徒弟半個兒,我總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老王嘆了一口氣朝我說道。
“哪個鬼中了很大的陰毒,只要抓住機會,將這酒灑在她的眼睛上,她就會全身被火焰灼燒而亡。”老王的話帶着無比的底氣,讓我心中也是大定下來。
我剛想轉身離去,老王卻是一下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實在是有些錯愕,我就感覺我的手臂上被兩個鐵鉗子狠狠的箍住一樣,疼的我只想喊娘。
“老王,什麼事啊?”我忙轉回頭,朝着老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你當老子的酒白拿了啊,這瓶酒你看着開個價吧。”老王那臉上滿是市儈的笑容,看我的心頭一陣惡寒,這特麼之前好像有個人跟我說什麼一個徒弟半個兒,這話是放屁的麼?
我忍不住說道:“老王,一個徒弟半個兒啊。”
老王卻是狠狠的在我的後腦勺上打了一下道:“那屁話你也信,你記得不記得還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快,給老子錢,不然這酒你拿不走。”
我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小氣鬼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套着口袋,口袋的上上下下被我翻了一個乾乾淨淨,我從裡面足足掏出了十幾張毛爺爺。
隨手遞給老王道:“喏,就這些了。”
老王擺弄着毛爺爺,吐沫星子滿天飛,笑眯眯的數着錢,我看着老王那噁心的模樣,一陣無語,準備趕緊離開這髒兮兮的老頭。
但老王卻是看着我的背影又補了一句:“你小子還欠我我一千二啊,下一次開資別忘了帶過來。”
“我去,老王,你也太黑了吧,這酒比茅臺還貴了啊。”我搖晃着手裡棕黃色的酒葫蘆,那酒葫蘆裡面竟然發出叮咚叮咚的響聲。
我的臉色有些古怪,這特麼是什麼酒啊?我從沒聽過酒葫蘆裡面放東西的,聽這響動肯定是個大傢伙啊。
我小時候也看過爺爺泡酒,都是往就酒裡放鹿茸啊,山參啊,生活差一些的就放一些當歸,櫻桃,或者是山葡萄之類的。
可老王這酒葫蘆裡面聽動靜絕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種,那沉悶沉悶的響聲,倒像是一個活物。
我猛地打開了酒塞子,往裡一瞧。
我瞬間嚇得臉色慘白,手一軟,那酒葫蘆直接從我的手上滑落。
因爲我在老王的酒葫蘆裡面竟然看到了一個臉色慘白慘白的女鬼,那女鬼穿着一身白白的衣服,頭髮披在兩肩,那指頭是血淋淋的,朝着我慘嚎。
她的眼仁最爲恐怖,竟然被生生劈成了幾瓣,那眼仁上面分爲幾個區域,眼珠,眼白都是混雜在一起的,其中還不時有血紅色的血水從那眼仁之中流溢而出。
“這酒可是寶貝着呢,你小子可別弄撒了。”老王手疾眼快的撿起了那酒葫蘆,朝着我說道。
我的牙齒還是不住的顫抖,上下牙牀激烈的打着架,一時之間還並未從那恐懼之中走出來。
“這下知道這酒爲什麼比茅臺貴了吧,因爲這是死屍酒。”老王朝着我詭異一笑道。
我聽着死屍酒的名字,心頭劇烈的狂跳了數下,這個酒的名字也太恐怖了點吧,我的腦海一陣發麻,想起了之前老王那一下一下吸吮酒葫蘆時候的陶醉模樣。
我的喉頭一陣發緊,我朝後退了數步,一臉恐懼的看着老王。
“你這個傻小子,這酒是老子特意爲你煉製對付哪個女鬼的,這個鬼是被人刺穿雙眼而死,因此她的怨氣極重,你將這酒澆在哪個女鬼的眼中,這酒中的鬼便會和那女鬼相互廝殺,你就左手漁翁之利了,你懂不懂啊。”老王朝着我指點說道。
我這才把緊緊揪着的心放在肚子裡面,朝着老王嘿嘿乾笑了幾聲,以掩飾心中的尷尬。
之後老王嘿嘿乾笑着,將我的傷口處理着,我還真是沒想到,他這一副難看的模樣,認真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