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前來領路的侍衛口中所說的拉輦其實是一種類似人力黃包車的東西,只是較之看過的人力黃包車體形更大,裝飾方面更加奢華之外,也較之人力黃包車最多兩人座位擴大到了四人並排而坐都毫不擁擠的大小。t/
頭頂上有遮掩的棚子,金黃色的流蘇垂落在棚子四邊,車上雕刻着各種珍奇異獸的裝飾物,象徵着祥瑞,更有四條四爪游龍在柱子上纏繞,這是標準的皇子飾物。
看到這車子時,花上雪驚愕不已。
這車子給他們用,是否太過隆重了?
花上雪有些發呆的時候,玉彌瑆已經將她拉上車,牽着她的手未曾放開端坐在凳子上,一派悠閒之色。
三月隨在身旁走路,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是有種習以爲常的感覺。
前來迎接的皇子府侍衛也有些意外。
若是隻有玉彌瑆一人乘車倒也罷了,可這會居然還親自拉着一個蒙了面紗的女子上車,這不禁讓這侍衛好奇着花上雪的身份,倒也未曾失了分寸,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車子動了起來,朝着寬敞的大道行駛着,速度不算飛快,倒也不算慢,有種騎電動時的速度,朝前奔去。
路過一條條的巷道,每一次遭遇巡邏的侍衛時,那些侍衛都會躬身行禮,以此表示對乘車人的尊敬。
約莫十五分鐘過後,拉輦聽了下來,停在了一處硃紅木門的圓形拱門前。
只見這拱門上,白落園三個字如同刀削一般蒼勁有力,只是一眼竟有種千軍萬馬中兵刃揮舞而來的錯覺。
很凌厲的字,殺氣很重。
這處入口花上雪毫無印象,看來白落園並不止一處入口,不過想想也對。
一個諾大的園子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出入口,有個兩三個以上也算是正常的。
領路的侍衛送到這裡便現行告辭了。
看那意思就是請三人隨意出入。他們不會予以阻攔。
“走。”玉彌瑆伸手牽着花上雪的手,邁步朝院裡走去。
“啊,爲什麼?爲什麼?她人呢?在哪?在哪?”
一陣咆哮聲從白落園深處傳來,瘋了一般如同受傷的野獸在咆哮。
那是玄嵐的聲音。
當日離開之時。他說過三日後回來,如今雖然超過三日之約,可好歹也沒超過太久,算算也該回來了。
如今隔着老遠就聽到玄嵐暴怒的嗓音,花上雪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擔心。
她並不是擔心那十二個丫鬟會被暴怒下的玄嵐殺了,她是擔心那些丫鬟詆譭污衊她的離去,最終傷了玄嵐的心。
他本就很難對一個人敞開心扉,將她當作朋友時,那是全心全意的對她。
若是讓他誤以爲自己是逃離他的身邊。嫌棄他的存在,他絕對會發狂的。
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花上雪想要跑想聲音的來源處,卻是讓玉彌瑆一把拉住,拽入懷中。
“小雪,你在擔心嗎?爲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在擔心什麼嗎?你這般跑過去另外一個男人身邊。可有想想我的感受。你沒看到我一臉的不高興嗎?”玉彌瑆一臉醋意的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
他是真的生氣了。
看着花上雪臉色幾度變幻,因爲另一個男人的發狂而想也不想就要跑過去,他如何不嫉妒?如何不生氣?
花上雪又急又怒又好笑。
這傢伙真是醋缸子不成?沒發覺事態不對勁嗎?
花上雪伸手狠狠揪着玉彌瑆的臉皮子扯了兩下,怒氣衝衝的抓着他的手張口就是一咬,咬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喂,你屬狗的呀。怎麼一聲不吭張嘴就咬,會疼的耶。”玉彌瑆被扯了臉皮子倒也不氣,可是花上雪突然抓他手狠咬一口,那可就出乎他的意料。
花上雪狠狠瞪了玉彌瑆一眼,若她真的能夠讀懂她的意思,那就定然可以讀懂她眼裡的意思。
“好啦。去看看就是。”玉彌瑆無奈的應道,知道阻止不了,那就陪她一同前去,至少能夠防着點不好的事情發生。
玉彌瑆拉着花上雪的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穿過兩道拱門後,就看到一棟五層高的閣樓顯露在眼前,正是望雪樓所在。
“玄嵐,你冷靜點。”子墨的聲音傳來,擡眼一看卻是在五樓。
只見樓頂上玄嵐單手掐着波兒的脖子,抵在圍欄處,身子都朝外傾出一半了。
“你胡說,小雪不是那樣不告而別的人。她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不是。她不可能說嫌棄我,更不會說我是怪物,不會。你敢污衊她,我要你死,死。”玄嵐赤紅着眼,根本不聽子墨勸說,五指收得越來越緊,眼看着就要將人活生生掐死了。
花上雪看着樓頂上的動靜,看到波兒那惶恐的模樣,心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痛快。
她可以不在乎波兒的咎由自取,可是她不允許這些女人毀了她在玄嵐幸中的形象,讓他入魔。
蹭蹭蹭的上樓,花上雪才跑上二樓,就一陣氣喘吁吁,這還要上五樓呢,那不是要讓她掛掉半條命。
花上雪回頭看了眼氣定神閒的玉彌瑆,立刻有了主意,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單手指了指樓頂,瞪了瞪眼。
抱我上去,要快。
玉彌瑆迎上花上雪近在咫尺的眸子,感受她主動摟着他的脖子,雖然這是要他當苦力,抱她上去。
可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心上人在懷,雖然是爲了見別的男人,有點讓他不爽。
可玉彌瑆卻不會放過這麼一個與花上雪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想要擄獲一個女人的心,不能一味的強勢,有時要讓她將你的存在當成習慣,然後慢慢走進她的心裡,一舉成擒。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她習慣依靠他。
抱她上樓不正是最好的機會?
玉彌瑆將花上雪打橫抱起,別看他身子好似很單薄的樣子,隱藏在衣襟下的身材確實很有料的。
至少抱起人來一點都不會咯得慌,一股子男人的氣息就那般撲鼻而來,隨着他輕飄飄的奔上樓那舉重若輕的瀟灑,花上雪不由按耐着狂跳的心臟,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說只是幫忙,只是,因爲早已因爲那夜的相遇,埋入心裡的那顆種子,因爲這番舉動,竟是悄然萌芽。
此時的花上雪望着玉彌瑆的下巴,心裡頭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脣角一抹笑意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溢出來。
五樓轉瞬間就到了,這可是比花上雪自己一個人爬樓梯快多了。
剛到五樓時,花上雪入眼就看到縮成一團跪在角落的望雪樓的丫鬟們,子墨頗有幾分意外的轉過頭來,看到了玉彌瑆,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從花上雪身上一掃而過,竟是未曾認出她的樣子,反倒是有些驚訝玉彌瑆居然會抱着一個女人跑上來,不禁挑了挑眉梢。
此刻的花上雪纔沒空理會子墨看她的眼神,而是拍了拍玉彌瑆的肩膀讓他將她放下,隨後一把撤掉了臉上的面上,就那般朝着玄嵐跑了過去,鑽入他與波兒的中間,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肢。
玉彌瑆一看花上雪那舉動,臉上的傻笑徹底凝固,瞬間化作火焰山爆發一般,就準備衝上去將人拔開,卻是讓子墨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他此刻失了理智,只有她能夠讓他清醒過來,不要阻止,就當我求你。”子墨懇求的望着玉彌瑆,讓他漸漸把怒氣壓了下來。
花上雪本想借此分開玄嵐與波兒,奈何此刻的玄嵐就好似根本看不到花上雪一般,赤紅着眼掐着波兒的脖子,要她的命。
儘管如此,花上雪卻還是清楚的聽到玄嵐無意識的說話聲。
“她不會的這樣說我,不會的,絕對不會。你們騙人,騙人。”
糟糕,玄嵐此刻神志不清了,要怎樣讓他恢復過來?
花上雪一看這狀況就知道不太妙。
哪怕她就在他面前,玄嵐都未曾注意到,反倒是愈發的用力,眼看着波兒死魚眼都瞪出來,臉色都發青了,不過片刻後,身子都不再動彈,儼然是活生生的掐死了。
花上雪淡淡的掃了眼死翹翹的波兒,心情很是平靜。
人死恩怨了,她還不至於到因爲恩怨而記恨一個死人。
眼看着玄嵐毫無知覺的掐着已經掛掉的波兒,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花上雪忽而覺得,這波兒也算是自尋死路。
估計着是這些傢伙用話刺激了玄嵐,纔會遭了禍。真是活該。
不過,玄嵐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
花上雪思來想去,既然溫和的方式無法喚醒玄嵐,那就來點刺激的。
啪啪啪的連續三聲巴掌聲抽打在玄嵐的臉上,打得花上雪的手掌一陣生疼。
隨着花上雪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雖然不過是無意義的細細聲響,卻明顯起了一絲作用。
至少玄嵐對她的聲音有反應,至少會因爲她的聲音望向她。
原本毫無反應的玄嵐望着花上雪的容顏,原本一雙陷入迷亂中的雙眸漸漸恢復意識,手上的力度也漸漸放鬆,直至徹底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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