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只要小雪沒事就夠了。雲瑾澤,我在此警告你,別把小雪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玉彌瑆冷聲道,直接對雲瑾澤發出警告。
“你莫非真當我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我只是好奇那人突然的好心,又未曾說過要利用小雪做些什麼,你何必這般說話。哼,你以爲只有你不希望傷害她不成?我雲瑾澤還不至於落到需要依靠設計一個朋友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別將我想得那般不堪。”雲瑾澤不甘示弱的回視玉彌瑆。
“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更別忘了我的警告。”
一時之間,對視的二人間劍拔弩張,齊齊收回了視線,再度陷入了最初的沉默。
翌日清晨,花上雪頂着一雙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板着一張臉,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早餐。
“雪丫頭,你昨晚沒睡好?怎麼眼圈都黑成這樣了,要不讓九月去拿些舒眠的薰香點上,讓你再去睡個覺?”候青一臉擔憂的望着花上雪氣色很差的臉色。
“也好。”花上雪點了點頭,九月已然轉身去辦事,先到庫房去了薰香與香爐放在花上雪的房間後,就回到了膳廳伺候着。
“九月。”
“小姐有何吩咐?”九月應道。
花上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將詢問玉彌瑆行蹤的話問出來,只是擺了擺手,將碗裡剩下的米粥吃下,又躺回了牀上。
興許是因爲薰香的緣故,也可能是實在太累了,花上雪躺在牀上沒多久卻是很快就睡着了。
就在花上雪睡着後不久,一夜未歸的玉彌瑆卻是在此刻現了身。
稍微洗漱之後,玉彌瑆在雪園吃了早點,問了幾句小雪的狀況後。便起身到了花上雪的房間,看着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他的到來。
玉彌瑆伸手握着花上雪的手,爲她將黏在脣瓣的髮絲撥開。隨後彎下腰在花上雪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從懷中摸出一條用細細的紅繩串着一顆烏黑珠子的項鍊墜子,爲花上雪戴在脖子上。
“九月。”玉彌瑆將墜子塞入花上雪的領口內起身喚了句。
“奴才在。”九月應道。
“好好照顧好她,若是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諾。”
“另外,若是她問起我,就說我走了,去辦自己的事情,多餘的話不要再說,可聽清楚了。”
“奴才聽清了。”
聽了九月的應答後,玉彌瑆深深看了眼花上雪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阿離目光幾度閃爍,看了看花上雪,又看了看玉彌瑆,竟是跟上玉彌瑆離開了花上雪身旁。
九月見花上雪睡得熟,便也將門關上。不讓人來打攪花上雪睡覺。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敲打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此時的花上雪望着眼前這片陌生的地方,卻是一臉的疑惑之色。
這是哪?
爲什麼她會在這?
她不是在雪園睡覺嗎?
莫非眼前的是夢境?
花上雪伸手觸碰着滴落的水滴,指尖傳來的冰涼感覺是這般的真實。
可若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
花上雪順着光的方向走去,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陣水聲傳來。待得走出洞窟時,入眼的卻是一個瀑布,而她所在的位置在側邊的小山坡上,轉身向看看剛纔走出來的山洞,卻沒想到回身間,山洞消失了。而她站在的地方只是石坡的巨石上,腳下一條蜿蜒小道延伸到瀑布水潭旁。
順着小徑走到了水潭的位置,花上雪往水中一看,卻見那水中倒映着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隨着她的舉動而變換着動作。
花上雪蹲下了身子。伸手觸碰着水面,卻是發現那手已經不是當初那短短的小手,而是一雙青蔥玉指,修長而白皙,一看就是一個成年女子的雙手。
這是哪?
那水中的人又是誰?
“小雪。”身後忽而傳來一道輕柔的嗓音,引得花上雪轉身望去。
原本是水潭的環境瞬間置換了新的場景,竟是變成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之地。
引自山上的清泉水順着竹子架起的引水槽流向一側的小池,承接着水流的竹筒,每一次的起起落落,敲打出噠噠噠的聲響迴盪四周。
不遠處一襲青衫的修長身影負手而立,高高束起的長髮,幾縷垂落臉頰隨着風飄揚着。
看不清容貌的面孔,卻清晰的感受到那張臉上本該顯露的溫暖笑容。
雲裡霧裡中,能夠感受到那喊她的男子一張一合的嘴裡說着什麼開心的話語,望着她的雙眸應該是透着濃濃的深情。
“你是誰?”花上雪問道。
話一出,卻又見那青衫男子竟是化作一縷青煙,被風吹散的同時,那片山谷也消失無蹤,花上雪只覺得眼前一黑,再度恢復視覺時,竟是出現在馬背上。
“不許睡,我不許你睡着,小雪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呀。”
臉上忽而感覺到的冰涼,那是什麼?
淚嗎?
花上雪不自覺的這般想道。
想要回轉身看看攬着她腰肢的人是誰,奈何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仿似被禁錮了一般。
“你是誰?”花上雪問道,卻唯有她自己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再度黑暗後,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肅殺的戰場之地。
廣闊的平地上,廝殺聲,斷肢殘骸飛濺,那是兩軍對壘的戰場,每個人的表情模糊卻又清晰的從花上雪身旁交錯而過,她就好似一抹幽魂般,站在這片大地上,目睹着一切的發生,如同旁觀者般見證着一切的發生,無法插足其中。
花上雪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看到這些,又爲何會出現在此,只是隱隱中有種感覺,眼前的一切會否是一個未知的預言?
“小雪……”撕心裂肺般的呼喊,隔着千人萬人的距離,一眼就瞧見那騎在馬匹上,一身戎裝的男子染血的長袍朝着花上雪奔來。
那一聲呼喊中的絕望深深揪痛了花上雪的心,同樣是模糊不清的容顏,可她卻能夠確定三次見到的都是同一個人。
望着那抹身影,冰涼的液體順着臉頰滑落。
她竟是哭了。
“你是誰?是誰?”花上雪大聲的喊道,然後回答她的不過是一條路上,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你站住,你到底是誰?”花上雪不停的追着,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的距離,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追,只是就那般做了,不停的追着那近在咫尺的背影,卻總是差那麼一點。
轟然崩塌的空間,一切彷彿都是錯覺般,她又回到了最初站立的水潭前,望着那水中倒影着的容顏,隨着她的一顰一笑而改變着。
忽而一陣狂風吹起,花上雪不由眯起了眼,竟是聽見了腳步聲朝她走來。
迴轉身間,卻見身後不過兩米遠的距離處,竟是站着一黑一白兩道修長身影齊齊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截然不同的衣着,截然不同的感覺,這不是同一個人,而是既然不同的兩人。
望着二人那伸出的手上,那虎口處長滿厚繭的手,一前一後的說着同樣的話語。
“小雪,跟我走。”
“小雪,跟我走。”
花上雪有些懵了,這算是什麼狀況?
剛纔是追不到的背影,現在這算是二選一的難題嗎?
花上雪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一道嘯聲如同虎入山林般想起,引得花上雪不由順着聲音望去,竟是看到她走下來的石坡頂端一抹青色身影立在那,遠遠的望着她,風吹得那人的衣襬,仿似就在耳邊響起般咧咧作響。
忽而響起的簫聲,熟悉而有陌生的音律迴盪在耳邊,一道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側身站在瀑布上端,側身在那吹簫。
隨着簫聲的停止,天地開始旋轉,四道身影在眼前一一掠過,近在咫尺。
耳邊忽而穿來玻璃碎裂的聲響,所有的一切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還有水滴滴落水面發出的滴咚聲。
“小雪,你醒醒,醒醒!”身子一陣搖晃,待得花上雪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見敏兒坐在牀邊望着她。
被搖醒的花上雪望着敏兒卻是一臉的不解。
“敏兒姐?你怎麼在這?”
“你都睡了一天了,看外頭天都黑了。你午膳都沒吃,侯爺爺擔心你的身體,讓我喊你起來吃飯呢?”敏兒沒好氣的望着花上雪,扶着她起來披散一件外衣,接着說道:“你也真是能睡,若非搖醒你,我都擔心你一睡會睡到明天天亮還不知醒呢?”
“呃,不至於吧。”花上雪應道。
“不過,你昨夜睡眠不足,今天卻是睡得很熟,不過偶然進來的時候,見你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莫非是做夢了?”
做夢?
花上雪微微一愣,經過敏兒這般一提,花上雪纔想起她睡着的時候好似夢見了什麼,只是具體內容竟是記不太清,只覺得這個夢給她的感覺很糟糕,糟糕到她不會樂意再夢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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