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寂靜,烏雲黑沉沉的。雨詩在家托腮靜坐,眼睛卻隔窗凝望遠處,腦海裡飛旋着至親至愛的身影。
突然,天上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頓時出現閃電,“嘩啦啦”下起傾盆大雨。雷雨交加的夜晚,一條小商業街的按摩店生意更顯清淡。一個低着頭,身披雨衣的粗獷中年男子,踩着雨水大步邁向一間按摩店,在身後留下一串水跡。
“咚咚咚!”他敲了三聲門。
很快,門開了一條縫,他閃身進去。
開門的是一位留着長髮的年輕姑娘,看似最多十六七歲的弱年芳齡,正是少女追夢的花季,靠沙發上坐着一個與姑娘年紀相仿的女孩,兩人的樣貌非常相似,應該是孿生姐妹,她倆睜大杏仁眼,楚楚可憐的盯着雨衣男。
“媽的,這幾天都在下雨,害得生意冷淡,沒撈到幾個錢,外面沒有快餐買了,先吃些麪包充飢吧。”雨衣男沙啞道,從裡掏出幾個饅頭和兩瓶奶茶遞交給兩女孩,女孩接過食物,狼狽地吃起來,一副餓壞了的樣子。
中年男子跨進屋內脫下雨衣,將雨衣隨手用衣架掛好,喘了一口粗氣,拿乾毛巾擦乾額頭的溼發。男子黝黑的皮膚滿臉胡茬,一張不好惹的臉。
雨聲漸漸小了,夜也慢慢深了。
中年男子坐在四方板凳上靠着門檻抽悶煙撩客,裡頭的孿生姐妹濃妝豔抹,穿着單薄性感,內穿一條吊帶長裙,外面只披一件牛仔夾克。極致的寒冷裡,感覺很冷,雙手刺骨,從眼眶到心尖都在顫抖。她們被逼無助。
“哎呀,吳老闆,你好久沒來了,快進屋。”貴客光顧,男子扔掉菸頭立馬起身,訕皮訕臉地迎接。
老闆打賞了一疊鈔票給他後,拽進屋裡瀟灑快活……
夜色正濃。
冷冷清清的道路,燈光昏暗。沒幾人行走,中年男子拉下閘門,熄燈滅燭,停止營業。
“來,給爸爸親一個。”男子一把拉過孿生姐妹中的妹妹擁入懷裡強吻。
“不,你走開,不要。”妹妹用力推開他。
男子抓住擱在一旁的杆子,發火着使勁抽打女孩,女孩毫不畏懼,怨恨地目光死盯着眼前的畜生。
黯淡無光的屋裡,一個黑影舉起鐵錘向他砸去……
“啊——”男子發出悽慘的哭叫聲,喊聲打破了原本寧靜的街道,兇殺案,左右鄰舍偷偷報了案。
接着,妹妹也毫不留情地抓起斧頭朝男子揮去……
李警官火速趕到了,現場一片血色,慘目忍睹!只是一瞬間,陰陽兩隔。男子身中多刀倒地身亡。
驚愕的發現,兩姐妹絲毫沒有慌亂害怕之意,而且神情從容鎮定,內心仍對中年男子憤憤不平。
她倆被拷回警局。
“你們倆誰是妹妹?誰是姐姐?”面對一模一樣的女孩,富有幾乎屢不清頭緒。
“我是姐姐,她是我妹妹。”一個長着瓜子臉的俏女孩冷靜迴應。
“哦。”富有明白了。臉蛋稍微圓潤一點的那個是妹妹,瓜子尖臉的那個是姐姐,這麼分就清楚了。
“爲什麼要殺死你們的父親?這樣是犯死罪的,你們知道嗎?”富有嚴詞道。
“我們知道,但他不是我們親生父親,是繼父。”姐姐回答。
“那也不能殺死繼父。”富訓誡道。
“可我們不得不殺他。”姐姐雙眼開始溼潤,突然冒出這句,“他殺了我們的媽媽,強迫我們做非法勾當,今晚又想摧殘妹妹,用杆子鞭打她。賺到的錢他自己花,我們一分都得不到,平時就買幾個饅頭像乞丐一樣打發我倆,我們被恣虐得半身不遂,再繼續下去恐怕都沒有生育。”
兩姐妹的遭遇竟然那麼悲慘,涉事按摩店原是一間掛羊頭賣狗肉的黑店,又是一樁棘手的案件。
“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殺了你倆的媽媽?”富有心感同情的問。
妹妹從口袋掏出一個紅色塑料袋包好的贓物,激動的稱:“紅色袋裡有一小包老鼠藥,留有他的指紋,不僅毒死了媽媽,還強行我們幹非法活,如果報警就捱打死,那小包老鼠藥我們沒碰過,請你們明察他的罪證。”
經調查檢測,人面獸心的男子早在兩個月前確實毒死過她們的媽媽。孿生姐妹屬於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李富有和小林走近一座橋時,猛然聽到一個女人恐怖的喊叫聲:“救命!救命!”富有與小林急忙朝橋上衝去,只見一個纏着黑頭巾的男人比他們搶先一步迅速跨過欄杆,跳進河裡潛逃走了。
橋面上橫死着一個漂亮姑娘,胸口有一把匕首,鮮血直流,已奄奄一息。小林忙叫喚:“喂,姑娘醒一醒,是誰幹的?”
“蜜安街——向日大院——姓曾。”姑娘言到此就嚥氣了。
他倆趕到蜜安街上的向日大院,發現大院住着兩個姓曾的男人,一個是看手相的曾奎,一個是木匠曾迪。會是誰?
曾奎是個剃着光頭的矮胖子,他穿着皺巴巴的睡衣,一邊喝着黃酒,一邊開玩笑道:“讓我給你們算個卦,來猜猜兇手吧,嘿嘿嘿……”
李富有搖搖頭,帶着小林來到木匠曾迪家裡,只見曾迪裹着被子正在睡覺,他的髮型末稍有點斜,地上的水盆裡泡着一堆衣服。
年輕的小林一看,眼睛瞪圓了,大聲喝道:“喂,曾迪,是你殺了姑娘跳河逃走的吧?”
曾迪瞪着吃驚的眼睛,連連搖頭。
“你賴不掉,這盆衣服就是你剛纔犯罪的證據!”
曾迪急忙辯護說:“別開玩笑了,這衣服是我明天準備洗的。”
小林用犀利的眼光盯着他說:“別裝傻,這衣服是你跳進河裡弄溼的。”
這時,在一邊觀看的李富有止住了小林,說:“他是無辜的,真正的兇手是曾奎,快抓住他。”
他倆一齊奔出去,狡猾可惡的曾奎已踉蹌而逃,在鬧街上假扮鬼祟乞丐,以爲民警認不出,結果還是被他倆逮住了,押回警局審訊室。
“爲什麼要殺了那名姑娘?”小林嚴審。
曾奎內疚地低下頭,回答:“我是她繼父,因爲他老媽病死了,爲了霸佔所有遺產,約女兒在橋上協商,談不攏,一時衝動把她幹掉了,這完全是一時的不小心。”
“不小心?殺人有不小心?真是的,不可理喻。”語無倫次的回答,令小林啼笑皆非。
世間有許許多多的衝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事後,小林找李富有談話,問起:“兄弟,你是怎麼知道曾迪無罪的?”
“兇手是跳河逃走的,從頭到腳應該都是溼的,衣服可以換,頭髮卻一時幹不了,曾迪的頭髮沒溼,而看相的曾奎是個和尚,只要用毛巾一擦就幹了,所以曾奎纔是兇手。”
談得盡興時,富有的手機忽然響起,老媽打來的電話。
“喂,媽,幹嘛呢?”
“有仔,醫院突然打電話來,說你老婆現在肚子痛要分娩了,快……趕快來醫院。”熙晴焦急道。
“好的。”他掛斷電話,馬不停蹄地前往醫院。
李富有站在產房外面揪心等待。少頃,產房的門打開了,一位護士笑盈盈地走出來:“恭喜!恭喜!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有仔喜極而泣,激動地喊道:“我有兒子了。”
有仔抱着可愛呆萌的小寶寶,左看右看,寶寶越看越像雨詩!遺傳基因強大,男嬰白皙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精緻高挺的鼻樑,長大肯定是一枚美男子。
苦想了一整個晚上,終於爲愛子取名爲——李董傑。
……
回溫了!這幾日天氣溫一路狂飆。
一位著名的畫家叫韓咚,住在市郊。夜間,他打開電冰箱的門,拉出一隻冰盒。燭光中,李富有看到他往威士忌蘇打中加冰塊的手在發顫。
李富有知道,這位年輕畫家的手爲何會發顫,因爲他們剛從密室出來,韓咚的女友死在裡面,脖子斷了。
“我以爲她是盜賊。”韓咚一面喝着威士忌蘇打一面說,“自從四天前發電機壞了之後,我這兒一切電源都斷了。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好想畫完成作品。我喜歡晚上工作,因爲這四天沒電,所以只好暫時搬到城裡去住。就在兩小時前,我回到這兒取圖稿,放下手電筒拉開抽屜時,女友猛地跳到我身後,我猜想,她或許以爲我是個賊,女友學過柔道,出手兇狠,黑暗中,我以爲襲擊我的是個男人。我不慎擊中了她,她倒在牆壁邊緣,扭斷了脖子。我聽說過你,所以就打電話請你來。”
“你不當作家可惜了,幹嘛要當畫家呢?”李富有不急不緩地說道:“如果你把我叫來是編故事給我聽的話,那麼在幹警審問你之前,你最好再把故事重新編一下。”
“你怎麼知道?”畫家驚訝道。
“怎麼知道?這段時間氣溫回升,高達三十度,假如停電四天,冰箱裡的冰塊早就化成水了,自首吧,從輕減輕處罰。”
第二天,畫家自己去警局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