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曾經在詭案組工作過七年,後來因爲我母親得了精神疾病需要有人照顧,所以我父親退休後基本陪在我母親身邊,時常聽父親向我說起七年前那個夜晚。
父親正在院子裡乘涼,忽然院門被人推開了,十幾個黑衣皮褲的男人闖了進來,爲首那個國字臉男人出示了相關證件,四十二歲的父親很驚訝,但是很快就跟他們走了。
這一去就是七年,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是詭案局的。
什麼是詭案局?
針對某些超自然現象,相關部門特此成立了詭案局,當然這種職業是不對外公開的,只有內部人員才知道詭案局,和普通警察不同,詭案局的人只負責那些道聽途說的詭異案件。
殺人犯,那不是詭案局的工作範圍,但是假設受害人無端死掉,死後詐屍,這便是詭案局需要展開調查的事故了。
我父親小時候因爲家裡窮讀不起初中,小學畢業後就回家種地了,後來城市慢慢發展起來,我父親在城裡開出租車賺錢,雖然辛苦,但養活我和母親還不成問題。
父親退休後,他把詭案局的任務交給了我,那是一宗讓他徹夜不眠的案子。
而這件案子關係到整個詭案局的存亡,據說這件事驚動了最上級的領導人物,通報說必須在三年之內破解此案。
在我接受詭案局邀請之前,父親曾經告訴我,那天晚上他開車回到家來休息,碰上了詭異古怪的事情。
什麼怪事?
平時走進家門只需要幾秒鐘時間,但現在我父親卻發覺走了十幾秒鐘眼前還是一扇大門,他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等他回頭看的時候車子不見了。
我父親察覺到事情不妙,聽家裡長輩說起過,遇到怪事趕緊跪下磕頭,我父親跪在地上使勁磕頭,一直磕得頭破血流,說也奇怪,等我父親起身發現車子還在原地,而他正跪在自家院子裡。
我父親長出了一口氣,他剛剛從地上站了起來,忽然聽見院子樹上有什麼東西在折騰,陰風刺骨,我父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忍着膽怯來到樹底下。
我父親擡頭向上看去,茂密枝葉也看不出什麼,他連忙倒退了三步,視線也是向極高的樹冠上看去,果然是有個黑影正死死地盯着他看。
黑影冷笑了一聲,借力起跳,整個人無端在空中消失。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並不能引發轟動,關鍵是整個詭案組十五名成員都遇到了相同事件,他們都是說看見了一個黑影,聽見了冷笑聲。
這事很快蓋過詭案局裡普通案子,全體人員着手這件事,轉眼間七年過去了,毫無結果。
在我十八歲那年,父親薦舉我去考覈詭案組成員,其實我本身對於事物判斷能力就很強,在詭案組考覈中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更何況有我父親的推薦信,所以我遵循着父親的意思進入了詭案組。
進入詭案組後,整天面對超
自然事件,例如某某小區發生連環殺人案,目擊者說犯罪嫌疑人會輕功,善於變化,這話傳到我們詭案組耳中無比真實。
我們詭案組不會懷疑,只是先去事發現場瞭解情況,確定是一起“烏龍”事件後再折返收隊,我們或是全體人員出動,或是單槍匹馬去破案,並沒有規則性。
入隊兩年以來,我破獲過三起比較重大案子,醫院棄嬰,飯店乾屍,土地廟黃皮子,這些關鍵詞在懸疑小說裡經常可以看見,然而當故事真實發生後我不禁感嘆藝術源自生活,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經常有朋友問我,你見過鬼嗎?
還有不少女性朋友告訴我,假如我能抓住女鬼的話,她們甚至可以嫁給我。
我知道她們語氣中帶着嘲諷,事實上根本沒人認可我們的存在,我們詭案組表面上被人所稱讚,其實更多警察茶餘飯後就是說我們都是一羣神經病,成天拿着工資不幹正事。
所以詭案組和警察局水火不容,兩方在爲人民服務的基礎上互相較勁,看誰破獲得案子更多,影響力最大。
這天我從家裡趕到了詭案局,今天本來是清明小長假,詭案局成員有一天休息時間,但是我突然接到趙隊長的指示,他在手機短信留言說碧潭村發生怪異事件,三個女孩自己跳到碧潭淹死了,速回局裡。
我騎着自己的電動車,花了半個小時趕到了詭案局,嘴裡還叼着沒吃完的麪包片,急急忙忙衝進了普通的居民樓,差點撞上正在伸懶腰的火山美人蘇小暖,她轉頭惡狠狠盯着我,哼着讓開了。
我先是過去打了上班卡,隨後長出一口氣,趕緊走到辦公桌拿起第二手資料查看。
昨天中午,碧潭村發生三起女孩自殺事件,根目擊者分析三名女孩着了魔向潭裡跳去,等那名種地男子趕過去的時候,三名小孩已經沉到了潭底,種地男人毫不猶豫跳進去救人。
奇怪的是,男子跳進去後,就失去了知覺,等他醒來的時候這個躺在自己家院子裡,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就有人報了警,這事屬於詭案組接管,所以警察局那邊把電話轉到了詭案裡,而今天正好是趙隊長值班,發現情況後立刻通知詭案組成員回來破案。
幸虧我不是最後一個,我剛來沒多久,陸續走進來七八個身穿便衣的男人,詭案局並沒有專門服飾,甚至沒有相關機構成立,這裡一切從簡,倒像是平時自己家裡。
詭案局就是普通三層樓房,而我們十五名詭案組成員十二名男人,三名女人,大家都是詭案組最核心的成員,所謂隊長只是在破案上有經驗的優秀成員當選。
趙隊長是名四十五歲的中年男子,他戴着金絲框眼鏡,普通身高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趙隊長在我眼裡有不可說的自信,骨子裡透着自信,看見他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
趙隊長走進來朝我點了點頭,隨後他讓大家坐下來共論碧潭村一事
。
落座後,大家聲息皆無,趙隊長沉吟片刻說道:“關於這件事想必大家都進行了初步瞭解,相繼三名女孩跳潭自殺,這本就匪夷所思,針對這類案件我們詭案組也遇到過很多次,就此事大家發表下自己的觀點。”
一名中分頭男人說道:“各位,我認爲這只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目前資料只是聽人口述,並非實證,三名女孩跳潭可信度很低,大概是有人蓄意謀殺後捏造事實,以上都是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趙隊長聽完點了點頭。
我喝着茶沒言語,討論是沒用的,只有先去碧潭村看看情況再說。
“其實也不難理解。”
我轉頭看向顏值超高的蘇小暖,她滿臉嚴肅地繼續說:“李哥說得不錯,這事有兩個可能,第一就是犯罪嫌疑人故意捏造事實,誤導警方注意力,第二可能這裡邊真有些門道,確實是有不能理解的曲折讓三名女孩受害,我覺得討論不如去事發現場看看情況,畢竟考證纔是最關鍵的一步。”
聽她說完我暗自豎起了大拇指,蘇小暖想法和我大致相同,很顯然她的觀點在場所有人都贊同,後來又有幾名男同事說了些自己的看法,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側面因素。
初步探討結果是去碧潭村考證,詭案組配有兩輛銀色麪包車,外觀就是普通的麪包車,並沒有像警車那樣配置醒目裝置,這次去碧潭村考證的六名人員中就有我一個,還有先前發佈觀點的蘇小暖,以及其他四名男同事。
詭案組不可能全體人員出動,關於七年前的案件還要繼續破獲,況且一大幫人去碧潭村也會引起注意,陣容控制在六名人數剛剛說得過去,這種人數安排都是經過許多次實戰總結的心得。
碧潭村離着有半小時車程。
六人一輛麪包車足以,倒不是我開車,我父親就是個出租車司機,我十六歲就學會了開車,只是一直沒有去考駕照而已。
麪包車啓動,我們六名詭案組成員向碧潭村進發。
一路無言,很快就來到了碧潭村,早上九點半的鄉村空氣清新,陽光明媚,不過可能是知道今天有人來調查案件,不少鄉親們都在村頭這裡盼望着快點破案,所以下地幹活的人很少。
三四十個腦袋在村頭晃悠着,麪包車靠邊停下,我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這時候我跟着隊伍來到了村口鄉親們面前。
“可把你們盼來了,我的孩子死得好慘!”
“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那娃娃今年七歲死得太冤了!”
我剛剛走過去,立刻從人羣中衝出來兩位大媽,她們跪在地上哭紅了眼睛,我心裡嘆着氣扶她們起來,後來我告訴她們一切從安排,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這時候從人羣中走來一名黑臉漢子,大概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白衣白褲乾淨利落,只是張嘴露出一排滿是煙油的牙齒,他表情很嚴肅,見到我們後立刻放聲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