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阿一根據所有資料,把疑似受害者臨失蹤前路線在地圖用不同的彩色鉛筆描繪下來,這些行動軌跡,在市中心的康乾大路第四個紅路燈路口出現過交匯。
換言之,如果胡俊國真是黑色司機,利用跑出租來綁架繼而以殘忍手段殺害受害者的話,那麼他每日的行車路線中,就一定會經過這交叉點。
我和阿一將車停在路邊,光是我們兩個人瞪着眼還不夠,還得把行車記錄儀打開,對準了路口。
萬一白天看走了眼,還可以在晚上回醫院後,仔仔細細看一次行車記錄儀,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我們在車裡吃了早餐,又買了許多零食回來。
阿一是不吃零食的,可在這種無聊模式之下,嘴巴不吃點東西,實在難受,我拆開薯條,邊吃着,邊盯着路口。
因爲不知道胡俊國到底開了什麼樣子車,所以看車是沒用的,是要盯着開車的人看。
“失蹤者名單中疑似受害人都會登陸那個變態殺人網站,如果這是被害人的共同特徵的話,那麼在本市中已經沒有這樣的人了。胡俊國的瘋狂殺人行動,或許已經宣告結束。”我嚼着薯條,皺着眉頭盯着路口來來往往車子說:“如果是這樣,他恐怕已經遠走高飛,不會再出現了。”
這種可能的確存在,而且是大概率存在。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跟阿一此刻所做的事就完全失去意義。
阿一併不反對,淡然點了點頭說:“可只要有一絲機會,我也絕不會放棄。”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反而會浪費掉從其他方面入手的機會。”實際上抓到胡俊國不過是阿一計劃中的第一個環節,最終目的是要抓住使用古巫術的幕後黑手。
這條思路本應該是行得通的,可如今面臨這種窘境,或許也應該考慮其他思路。
“我們只等一個周,如果一個周還沒有疑似胡俊國的人出現,我就會放棄。去找其他方法。”阿一執着說。
我默默點頭,放下薯條拍了拍手,抄起望遠鏡,繼續視察通過紅綠燈路口的每一輛車。
或許是運氣爆表,讓我們在第一日臨近中午時,就發現疑似車輛。
那是一輛白色尼桑轎車。
我和阿一手上都有胡俊國照片,而那輛白色尼桑轎車司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跟照片上胡俊國極爲相似。
“阿一!”我興奮叫着。
“看到了,我們跟上去。”阿一自然與我同時見到疑似人員,當即發動引擎,跟上那輛白色尼桑轎車。
更加讓我們興奮的是,那輛轎車的確是黑車,一路上不停詢問路邊人是否乘車,可大部分人拒絕,只小部分人上車,車也的確將人送往指定目的地。
阿一開車跟隨那車整整一天,臨近傍晚太陽下山時,那輛白色轎車方纔不再接客,轉而行駛進小路上去。
那條小路是通往郊區的。
阿一自然跟上,可一路上,其他車子越來越少,位置也越來越荒涼。阿一爲了不被前車發現,自然放緩車速,與前車拉開距離。
“我們還是報警吧,這裡這麼荒涼,我怕會有危險。”對付鬼魂,或許我還能有些方法,可人若瘋狂起來,是要比鬼魂更可怕的存在。
例如面前這連環殺人案兇手。
這地界兒荒涼,我心中自然有些不安。
“暫時還不能報警。”阿一口氣篤定,不容商榷:“要先跟到他住所。”
“阿一你答應我,如果跟蹤發現他的住所,你不要貿然闖進去好麼?”我側過面頰緊緊盯着阿一,同時也緊皺眉頭,口氣中飽含擔憂。
阿一卻並未痛快答應我的懇求,只是模棱兩可說:“我會看着辦,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會盡全力保護你。”
這話聽着是挺暖心的,可有些時候,危險還是得能避免就儘量避免的。
前車路過一片墓地,在墓地一側停車。這裡已然荒無人煙,但在墓地旁,也的的確確是要套房子,大概是當年看護墓地人居住用的。房子不大,大概有百餘平方米,是個平方。前車停靠之後,有人下車,他在下車之後,分明是回頭向我跟阿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我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胡俊國。他目光陰冷,面頰上流露出凶神惡煞神色,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走吧,他應該就是住在這兒的!我們回去報警!他這輛車一定是偷來或者搶來的!我們以這個理由報警,警察應該也會出警的!”胡俊國那種凶神惡煞模樣讓我毛骨悚然,不得不說是很慫的。甚至比起惡鬼來說,我對這種變態惡魔更加有恐懼感。
但阿一併未吱聲,只是目光灼灼盯着胡俊國方向。
胡俊國只看一眼,就收斂目光,似乎不怎麼在意的進了房子。
“你在車上等我,十分鐘之後我沒回來,你就立刻開車走。”蘇青篤定開口,旋即就是要推開車門下車。
我立刻抓住他手臂,大聲說:“不行!我不能讓你去!”
“胡俊國很狡猾,他剛纔已經見到我們跟蹤他過來。如果我們現在把車開走,他一定會找機會開溜。”阿一或許是想讓我安心,於是嘴角流露出那種淡然卻溫暖微笑來:“你放心,不會有事。”
“如果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過去。”我斬釘截鐵:“你不是說過麼?不管有什麼危險,都要我們兩個一起去面對!你不能讓我自己去冒險,我當然也不能讓你自己去冒險!”
阿一堅定神色動搖,猶豫說:“你帶了什麼武器過來?”
我立刻從包裡掏出防狼噴霧以及防狼電擊器來,一手一個,看起來很有戰鬥能力。
阿一點頭說:“好吧,那我們一起,不過你要答應我,要始終跟在我身後,也要完全服從我的話!明白麼?”
我嗯了一聲,也同時吞嚥一口唾沫,心中自然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