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河逸事

我邁着大步,走到小賣部門前,在老闆娘質疑的眼光中仔細傾聽,果然發現聲音的源頭就在小賣部的裡面。

血液在身體裡呼嘯而過,我再也顧不上掩飾身份,從懷裡掏出*,然後厲聲喝道:“快帶我去裡面!”

女人尖叫一聲,突然從櫃檯裡面衝了出來,發瘋似地向外跑去。我並沒有攔他,而是一個縱步躥到裡面,推開堆積在後牆那些紙箱,一道黑色的木門出現在眼前。

此時的我,心情既激動又緊張,原本簡單的一道木門,我竟然花了近三分鐘纔打開,然後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只見裡面是一間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小型倉庫,零零散散地堆積了一些貨物。

我大聲叫道:“小萱,小萱,你在哪裡?”

這時,從西牆的角落裡傳來了一陣呻吟聲,我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不禁傻眼了。

原來角落裡有一張小牀,牀上有兩個半夢半醒的嬰兒。

原來,小賣部夫婦是一對人販子!

我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趕緊掏出電話給局裡報告了這個情況,將後面事情交給他們來處理了。

現在老闆和老闆娘都跑了,我獨自坐在小賣部門口,等待着同事的到來。兩個嬰兒被驚醒,不停的哭鬧着,讓原本就氣悶非常的我更加煩燥,但是面對兩個無辜的嬰兒,我又能如何呢?

門牙,地下拳王,原來是個人販子,這真是個國際玩笑。

我的氣全都集中在那個在網上胡亂發貼的傢伙身上,於是掏出手機,準備狠狠地罵上一通。

這時,一輛越野車不知從哪裡駛了過來,滋的一下停在門前,然後下來幾個人。我原本以爲是警局的同事到了,正要開口,擡頭一看,卻發現他們是社會人員,於是道:“老闆不在,暫停營業!”

一個光頭男子嘿嘿道:“你小子是不是晃着眼着,在三河一帶,誰敢不賣門牙哥的賬?”

我不禁張口結舌,門牙?難道剛纔那個不是?

“小子,還傻裡叭嘰地愣着做什麼,快拿一箱紅茶,搬到後車箱去。”

光頭男子見我一付維修工打扮,所以說話很不客氣。

我站起身來,搬了一箱紅茶,扔進了後車箱,然後記住了車牌號。

光頭男子隨手扔了張鈔票,我看也沒看便放到了錢匣裡,那光頭男子罵道:“媽的,你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老子給你一百,你分錢不找,吃黑吃到老子頭上來了,想討打嗎?”

另一男子笑道:“光頭強,看來你越混越差,連街邊小弟也敢黑你的錢,哈哈哈。”

其他幾人跟着大笑起來,我急忙從錢匣裡胡亂抓了一把錢,遞過去道:“對不起,我實確不是老闆,這些都拿去。”

這一把錢至少有一百多,光頭強自然眉開眼笑,一把抓過去,嘿嘿道:“算你小子識相,否則老子今天一定會讓你長長眼。”

汽車的轟鳴聲中,一羣‘綠林好漢’絕塵而去,我急忙將兩個嬰兒抱起,交到旁邊的店鋪裡,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託付他們等警察來後將嬰兒交給警方,然後便跨着那輛破得不能再破的骨架摩托,在轟炸機般的巨響中離開了。

當我將摩托的速度一再提升之後,才發覺這輛車的不尋常,它竟然能提至一百五十碼,而且行駛狀態十分良好,那看似一碰即散的骨架在強烈的震動之下有如鋼筋鐵骨一般牢實無比。

很快,我就跟上了剛纔那輛越野車,爲了不引起對方注意,我特意保持了一定距離,遠遠地尾隨其後,直到越野車滋的一下停住。

我將骨架摩托斜靠着一面牆放好,然後放眼看去,只見幾名男子從車上跨了下來,走進一幢七層樓房。這裡大多數是以前的單位樓,所以樓層不高,一般都在十一層以下。

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跟進去,像門牙這樣的地頭蛇,一般都是奸滑之徒,如果小萱在他的手上,那麼他絕對會找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來關押,肯定不會在這種四通八達的地方。

按捺住心頭激動,我將身子藏在矮牆之後,靜靜地等待着。無論如何,這是營救小萱唯一的途徑,我一定要堅持。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終於有一個男子下樓了,他打開車門,從裡面拿了一樣東西,然後又上了樓。

這幢樓與四周大部分樓的構造是一樣的,所以根據身邊的樓房,我知道一層有三套房子,其中兩間的窗戶是向着我這面,而另一套的房屋的窗戶則朝着另一個方向。

根據剛纔的動靜,我確定這批人是無法看到我的,於是悄悄地來了越野車前,隔着玻璃窗向裡看了看,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圍着車繞了半圈,我驚喜地發現剛纔那傢伙竟然沒有將後車廂關好,微微翹起的車蓋上下輕晃,就像在朝着我招手。打開後車蓋一看,裡面放着零零散散的一些雜物,還有兩把鋼刀。我用手撥了撥,露出下來的黑色墊子。

我俯下身子,仔細地在黑色墊子上搜尋,一根細長柔軟的頭絲終於納入了我的眼簾。

一陣驚喜之後,我小心翼翼地將這根髮絲捻了起來,然後輕輕地放進上衣口袋,勝過愛惜世上任何一件珍寶。

做完這些之後,我決定立即離開,只要將這根髮絲送到遊巧林那裡,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小子,看不出來,老子今天還真是被鷹啄了眼啊!”

剛纔那名光頭男子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我,不僅如此,先前的幾名大漢相繼從樓道里走出,全都冷冷地看着我。

四周的空氣冷到極點,我知道如果現在不想出化解之法,那麼這羣傢伙很有可能會將我撒成碎片,而唯一有效的化解之道自然就是亮出*,但是小萱怎麼辦?

我向後退了一步,光頭男子狠狠地將後車蓋一拍,咣的一聲,車蓋重重地壓了下來。其他人則從另一個方向朝着我圍了過來,一股股刀鋒般的寒意讓我的身體開始戰慄。

我咬了咬牙,一把掏出*,大聲喝道:“都別亂動,執行公務。”

幾名男人愣住了,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就像是老鼠見到貓。

門牙是三河的地頭蛇,而這些傢伙不過是地頭蛇手下的馬人仔,所以對於警方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光頭男子還想湊過頭來看清楚,我將證件一合,說道:“先前那家小賣部涉嫌販賣嬰兒,你們是不是去接貨的?”

“不是,咱們做的都是正當買賣,怎麼會幹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個頭目樣子的男子說道。

也許是聽到自己與案件沒有關聯,所以幾名男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其中一人還上前笑着臉道:“警官,你這身打扮可真潮,要是全市的警官都這樣穿帶,那可就熱鬧了。”

我可沒心情跟他們開玩笑,早點全身而退纔是當務之急,但現在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否則會被瞧出破綻,於是又黑着臉道:“正當買賣?哼,三河有誰不知道門牙的大名,今天算你們運氣,改日撞到我手上,要你們好看!”說完,爲了加強我的威勢,又伸出手來,狠狠地將光頭男子一指道:“特別是你,光頭強,我記住你了,這段時間給我老實點!”

一個男子大笑道:“光頭強,你今天算是掛上號了,可別嚇得尿褲子。”

光頭強嘿嘿道:“大哥,你這樣說讓我好怕怕,不過你放心,我就是落進陰溝也不會落到你的手上,咱可是清清白白的人。”

這是一幫捉在手裡還要蹦彈幾下的傢伙,更何況現在沒有把柄在警方手裡,所以鬧騰得特別歡,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反而有種老鼠戲貓的快感。

不過我也藉機找了個離開的理由,指着他們道:“你們少得意,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咱們走着瞧!”然後便一溜煙地走開了,後面遠遠傳來那幫傢伙的噓唏聲。

離開三河之後,我立即將骨架摩托的速度提到極至,風一般地在路上狂奔。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我將骨架摩托停在了法醫處門前。

那巨大的轟鳴聲早已驚動了裡面的人,再加上我這身驚世駭俗的打扮,只差別人當場掃地出門了。

解釋清楚之後,我進了法醫處,在遊巧林的辦公室裡見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根髮絲取了出來,然後充滿期待地問道:“最快時間是多長?”

遊巧林推了推金絲眼鏡,平穩地道:“明天的這個時間。”

一般頭髮DNA鑑定的時間約在三至七天,而且是發囊保存完好的情況下,遊巧林給出的時間,說明他已經在盡全力協助了,對此我萬分感謝,同時又爲自己之前的行爲和想法感到萬分可恥。

我的異常神情被遊巧林看在眼裡,他問道:“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呵呵,沒有,沒有。”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辦公桌上瞄去,就像是一個偷了東西的賊。

那張照片仍然端端正正地放在那裡,照片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但是我卻發現遠處那個黑紗女人似乎不太一樣了,她好像在盯着我看。而且她看我的眼光很閃躲,如同那天我偷看她一樣。

我趕緊將眼閉上,幻覺,錯覺,總之照片上的人是不會動的,如果動了,那就是我錯了。

遊巧林咦了一聲道:“王磊,我看你的精神狀態真的不太好,需要好好休息。”

特務辦裡只有高建寧和馮思琰兩個人,一人守着一臺電腦,正在緊張的工作,鍵盤聲啪啪亂響。由於這幾天我的表現異常,所以高建寧見了我也不多說話,只是衝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埋頭到工作之中去了。馮思琰與我不熟,自然也只稍稍示意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裡完全沒有以前的那種朝氣,我一個人無聊至極地坐在那裡,將一支筆反來複去地轉着圈,不過總是轉不好,最後只好氣惱地將筆扔進筆筒,支着下巴發呆。

坐了半個小時,還是老樣子,辦公室裡除了啪啪的鍵盤聲再無餘音,我實在受不了,於是決定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最好是那種無聊而又刺激一點的事情。

無聊而刺激?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絕對很無聊,並且很刺激,但是也很無恥。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去做,於是換了身便裝,打了個車,來到國際西苑。

下車之後,我徑直來到門衛處,向門衛亮出自己的*,說道:“把你們主管叫來。”

不一會兒,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過來了。他個頭不高,裝着正式的工作裝,雙眼距離較近,給人一種近視的感覺,但是卻很有神采,待人也十分謙和。看來這裡的物業公司是相當正規的,因爲根據我的經驗,凡是正規的物業公司,保安這一塊都彬彬有禮,反之則搞得像黑社會。特別是保安隊長或主管,他們的氣質直接可以看出物業公司的水準,如果整天打打鬧鬧,那麼像面前這樣斯斯文文和瘦瘦弱弱的保衛主管肯定早被五馬分屍,要知道業主這一塊可不簡單,魚龍混雜,什麼樣的鳥都有。

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因爲越是正規的公司,辦事就越講章程,對各方面的資料和信息的記錄得更加完善,而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保衛主管上前和我握了個手,感覺一點不陌生,相信他平時也經常和當地的派出所打交道。

我看了他的胸牌,上面寫着:“保衛主管李明生”,於是直截了當地道:“李主管,現在我們有一起案件需要你們配合,想查閱一下相關信息。”

李主管笑臉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一定全力配合,不知您需要查閱哪方面的信息?”

我說道:“先查閱一下來訪人員登記吧。”

李主管立即道:“您在這裡稍等,我馬上拿過來。”

我知道,做爲正規的物業公司,在門衛處都有詳細的來訪人員名單,上面記錄了來訪的時間、所訪問的業主,及其姓名等資料。而我記得遊巧林當時來訪的時間,自然能夠準確地找到這個女人。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意圖,我說道:“你把最近一個月的記錄都拿過來。”

十分鐘過後,李主管抱着一疊登記薄過來了,還是像之前一樣,放下登記薄之後便離開了,並且將門掩好。

我坐在一塵不染的電腦桌前,翻開略帶點卷的登記薄,就像是一個做壞事的小學生,生怕被人發現。由於門衛是輪流值崗,所以上面的字體不一樣,看起來也有點費力。我順着時間向後看去,終於找到了昨天上午的來訪人員登記表。但奇怪的是,這上面並沒有看到遊巧林的名字。看來這傢伙也是偷偷摸摸的,怕別人知道。

想到這裡,我沒來由得一驚,不對啊!

遊巧林沒有理由偷偷摸摸啊,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與這種女子交往,爲什麼不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呢?

回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獨自坐在資料室的我感有些寒意,一個個可怕的念頭接踵而至,讓我的神經一繃再繃,幾乎快要斷掉。

突然又想到當初遊巧林告訴我說,兇手具備的三個條件:第一是受過高等教育,第二是生活條件優裕,第三是膽量奇大。

我臉上肌肉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這三個條件不正指向他自己麼?在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羣中,還有什麼人比天天與屍體打交道的法醫更膽大呢?

我的眼前驀地出現一道銀光,那是遊巧林常用的解剖刀,薄如蟬翼,能在你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切開皮肉。

他既然能夠切開死屍的皮肉,又何嘗不能切開活人的呢?

也許他的刀法早已爐火純青至‘大師’級?

這一刻,黎雅蓮等人的血塊慢慢浮現出來,怪不得他那麼冷靜,並且藏在金絲眼鏡後面的兩隻眼睛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神采,原來他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在以擒拿罪犯爲天職的刑警面前欣賞,這一定會讓他感到更大的刺激吧。

一個個可怕的想法讓我全身血液的溫度不停下降,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肢體的存在,彷彿我也被那柄薄亮如翼的銀刀分解得支離破碎。

我努力恢復自己的身體的知覺,猛然間又向自己提出一個疑問:如果是遊巧林做的,那麼他爲什麼要告訴我那三個條件,只有傻子纔會那麼做,而他絕對不是傻子。但是這也許正是他高明之處,故意說出一切,但是卻更好地掩飾了自己。

到底發生了什麼?

遊巧林還是我的同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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