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洞裡忽然傳來響聲,我警覺的站了起來,一個箭步竄到洞側,手中握緊了匕首。
但是緊接着那夾雜在泥土氣息裡的一股淡淡的香氣就使我放鬆了警惕,往後退一步,高聲道:“你們也出來了?”
“外面的是小端?呸呸!我一嘴都是泥巴!”胖子叫嚷着,“這個通道怎麼這麼窄啊,擠死胖爺我了。”狼狽的爬出來,四下一望,就看見了剛剛升起的朝陽,興奮無比的吼道,“同志們,我看見革命勝利的曙光了!!”
Shirley楊還是老樣子,第二個從洞裡面鑽出來,上下打量我一眼後,微笑道:“小端的命格果然是夠硬啊!胡八一,你看他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胡八一慢吞吞的拍了一下身上泥巴,忽而皺眉道,“不對啊,這裡的風怎麼這麼大?”
“懸崖上,風當然大了,”我苦笑道。
“什麼,懸崖?”跟着爬出來的人卻是大金牙,我略微皺眉,難道他們又遇到一起去了?
“真的是懸崖!”胖子鬼叫起來,“完了,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怎麼下去啊?”
小蔡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迷惑的看大家。
我看着出來的李瑞,忽然醒悟,大叫道:“小心!不要再出來了!外面只有這麼大,會站不下的!”
剛剛從墓道里爬出來的秦教授眼睛一眯,瞄了一眼,往洞裡說,“不好,出口是在峭壁中間的一快平臺上,外面太小出不去了,”
洞裡傳來李長老的聲音:
“這裡離地面有多少丈?”
我苦笑着接口:“看不見,雲霧繚繞!”
所有站在外面的人臉色瞬間死白,好不容易以爲出了這該死的墓,居然還落到這地步。
“所有人都在這裡了?”我問胡八一。
胡八一看見小蔡,點了點頭:“是的,所有人都在這裡了,秦教授後面是茅山和嶗山的兩個老道(這個時候我疑惑的看見小蔡皺了皺眉),再後面是蠱教的六個老頭,最後是卓言。”說着聳肩補充道;“你知道,卓言是不會走別人前面,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人家的。”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該在的人不在,那應該就是那個據說進了墳墓裡的劉憨子了。”大金牙說,“我就奇怪了,他每次到底都是怎麼出去的?”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走錯路了?”胡八一挑眉問。
目光全落到我身上。
秦教授慢慢道:“小端,你是怎麼發現這出口的?”
我故作漫不經心的說:“你們也看到了,那是第二道蓬萊登仙門——”
“蓬萊登仙門?”洞裡傳來李長老的尖叫,“什麼?那是第二道?還有第一道?”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胡八一他們,胖子將頭一揚:“我當然沒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難怪,等他們進墓的時候門已經開了,兩扇門都縮到墓道里面去了,看不到也是正常。
不過,還是有點不對啊!小蔡不是已經把我的事情告訴那嶗山的道士了嗎?難道那道士真的別有用心沒有說出來給大家聽?
我在心裡嘀咕着,忽然聽見Shirley楊說:
“我們一直以爲這條路是通往蠱屍的墓室裡,沒想到反而出來了。”她遲疑了一下,又說:“你們說會不會這裡就是蠱屍埋葬的地方?”
衆人一愣,都深思起來。
我哭笑不得,女人的想象力真是豐富!要不是那個荒唐又異常真實的夢,我恐怕也要好好思量一下這話的可能性。
“這又不是四川懸棺!再說了誰敢把蠱屍懸在半空中?你們沒發現不管是蓬萊登仙門還是上古奇陣,造墓的不是怕盜墓賊而是怕那蠱屍出來!!”
“但是你難道沒覺得蹊蹺嗎?像一般懸崖上這種沒有任何遮掩的洞穴,早就被鳥類或者蛇當成巢穴了,可是這個平臺上居然連個蟲子也沒有,實在是不正常了。”Shirley楊想了想又說,“照我想,這隻能說是動物避開危險的本能了。”
她這麼一說,除了我以外大家都將信將疑起來,
更別說那幾個在洞穴裡出不來的蠱教老頭了,他們一聽蠱屍有可能就在這裡,還不吵吵嚷嚷的要出來看看。
頭痛死了,我狠狠的瞪着Shirley楊。她要是不說不就沒有這麼麻煩了嗎?
“不可能在這裡,這邊一點靈氣都沒有。”李長老終於從洞穴裡爬了出來,秦教授爲了騰出位子給他出來,整個人都貼峭壁上了。
因爲年代的關係,這些名門的道士也早就不穿道袍了,所以現在他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好歹沒有丟他茅山長老的臉,我就無法想象一個穿着類似仙風道骨道袍的人滿身是泥巴的樣子。
“蠱屍所在必須要靈氣匯聚之所,這塊地方根本不行!”李長老四下望了一望,立刻就又掐着手指算了起來。
“你這傢伙不廢話麼。”我懶洋洋的說,“我們已經出了困龍勢了,困龍勢可不止是困住
四下裡總算安靜下來。
東方天空終於徹底亮起來了,朝陽完全躍出了厚重的雲層,只是瞬間瑰麗的金光就從一隅散滿了整個天空。一波又一波雲霧被渲染成了金紅色,連綿起伏,人就置身於這飄渺的雲霧上,這種恍若神仙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目眩神迷。
“小端,‘曼倩’是誰?”胡八一忽然問。
“曼倩就是……”沉醉在壯觀景色裡的我忽然警覺住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胡八一點了一支菸,笑得狡猾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