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撞得我是七暈八素,全身骨頭都好似散了架一樣,想掙扎着在地一個翻滾躲開來都遲鈍不已,心中大叫不妙,我命休已。只要這行屍一低脖子,我喉嚨上又沒有裝鋼片,還不一命嗚呼啊?
正想着,忽聽耳邊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端哥?怎麼是你?!”
在這個鬼地方誰會這樣叫我?
小蔡!!
我心下大喜,就要爬起來好好看我這安然無恙的好兄弟!沒想到剛纔跑了半天,又被嚇得狠了,腳上居然沒了力氣,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
一隻手伸過來,我抓住一使勁,好不容易纔站了起來。
“端哥,你這是咋的了,看也不看就一頭撞過來,我心臟病要給你嚇出來了。虧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要不然……”小蔡絮絮叨叨的抱怨,眼下我聽來卻覺得親切極了,“你這是——天啊,端哥,你這是去和糉子決鬥了還是去和妖精打架,怎麼衣服破成這樣?”
“你纔去和妖精打架了呢!”我沒好氣的說,“這墓地除女鬼以外還有啥女人——”我忽然想起了shirley楊和她身上那若隱若現的香味,連忙改口道,“就是有,誰會在古墓裡有這種興趣?”
說着我藉着小蔡手裡狼眼的光仔細打量他。
小蔡還是老樣子,既沒受傷也沒像我這樣全身衣服都破破爛爛狼狽不堪,背個包,神情倒挺悠哉,見他頭髮都沒少一根,我心裡一陣欣慰又一陣氣苦。
虧我還替他擔了半天心,又爲不能去找他而內疚半天。
“端哥……你這眼神,瞅得我心裡毛毛的!”小蔡乾笑道,往我身後看了看,“端哥,你現在也一個人啊。”
“你跑到哪去了,大夥都找不到你?”
“我還想問你們都跑到哪裡去了呢,我轉悠了整整半天別說你們人了,連一個鬼影子也沒瞄見,要不是遇到嶗山的……”他雙眼猛然瞪大,我回頭一看,身後不遠處那張慘白的臉飄了過來。
“你傻瞅着做啥,沒見過鬼啊?還不跑?!”我還真沒給它嚇到,估摸着也是嚇來嚇去楞是給嚇習慣了。(無語)
小蔡卻是第一次看到,嚇得傻住了,聽我一吼纔回過神來,跟着我狂奔。
“端哥,那……什麼呀?”
我悶頭往前衝,理也不理他。
跑步,不,逃命還有閒工夫講廢話,真恨不得揍扁他!
“哇!這東西怎麼追得這麼緊啊——”小蔡足下生風,立刻就超過了我,“端哥,快,跟我往這邊!嶗山的道士剛剛在這邊呢!”
感覺到脖子後面冷氣颼颼的,我也顧不上說什麼,立刻跟着他轉入了一條岔道。
怎麼越跑越眼熟呢?
我心下納悶。
兩側墓壁越來越寬,這不是我剛剛和胡八一他們走過的路嗎?就是順着風跑到這裡來,結果卻在拐角撞到了那個行屍,沒錯,前面地上的不正是我丟下來的蠟燭?
就是有風,讓我感覺到前面有風,卻忽略了行屍身上的寒氣。
“小蔡!快停!不能轉彎!不能轉彎,它在那裡等着我們呢!!”
“端哥,你說什麼呢,糉子快追上來了!”
小蔡一邊跑一邊迅速轉過了彎。
沒事?
來不及多想什麼,我也跟着轉過了彎。
果然墓道里空蕩蕩的,除了在前面跑的小蔡什麼也沒有。
我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身後寒氣忽然大盛,加上迎面吹來的一陣冷風,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端哥,這邊!”
墓道忽然往下傾斜,我收勢不及,居然一路滾了下去。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耳後傳來呼呼的風聲,小蔡的尖叫聲不知爲什麼聽來卻覺得格外遙遠。苦笑着想,這回骨頭真的是要全散架了,最後眼前完全一黑,什麼感覺不到了。
意識漂浮着,好象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境。
四周漆黑一片。
這是哪裡,我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忽然黑暗裡亮起了一排燈光也似的東西,感覺我的意識就飄了過去。
啊!真的是燈!
一羣全身裹在白色披風裡的人,手裡都拿着白色的燈籠,沉默的走過墓道。很多穿着鎧甲的士兵擡着一個又一個紅漆鑲金的箱子,幾個穿着八卦道袍的老人神情嚴肅的在四周比比劃劃,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前面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墓室。
墓道的出口在山壁中間,其下左右足有百步建築成城池的樣子,無數人在裡面勞作,正中間建造成宮殿的樣子,墓頂爲亞字型的大型多重木撐墓。仔細一看,都是上好的楠木和梓木。那個奢侈啊,我只想咋舌!!
要知道一般皇親貴族也不過用這樣的木料來做棺槨。
宮殿四面全是陪葬坑,粗略看了一眼起碼不下二十個,大部分都是陶俑,最近的兩個分別是挎劍持戟擁盾的8列縱隊彩繪陶俑武士和乘馬持槍背劍的彩繪騎兵俑,色澤鮮豔明亮,遠處還有很多人擡着滿筐滿筐的糧食往陪葬坑裡傾倒。
這種大手筆在今天看來簡直歎爲觀止。
這究竟是誰的墓?如此浩大仿如帝陵與後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