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歸墟之西域異聞
我屁滾尿流的趕緊往屋裡跑,邊跑邊大喊:“救命啊——有鬼!”
屋裡幾個人被我喊醒了,老三提起軍刀就往門口衝:“鬼在哪呢?二哥!”
“在……在在牲口棚。”老三破門而出,克拉瑪依穿上衣服緊隨其後。我坐在牀上瑟瑟發抖,女主人爲我端來了一杯熱水,我喝了一點,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克拉瑪依和老三神色凝重的走回來,我立刻起身問:“怎麼樣?那鬼呢?”
老三略帶鄙視的看着我:“二哥,你做噩夢了吧,哪有鬼啊,我倆找了一圈都沒看着。”克拉瑪依附和着點點頭。
“啊?怎麼可能,牲口棚還有那鬼吃剩下的半個小駱駝呢。”
“真的沒有啊,不信你出去看看。”老三聳聳肩。
“我可不去,剛纔嚇死爹了。”
克拉瑪依打個哈欠:“真沒有啊,我們陪你出去看看。”
我小碎步挪到了牲口棚,半捂着眼睛,透過手指縫一看,外面黑漆漆的,那口井也不往外冒蒸汽了,地上別說黑影了,連小駱駝的屍體都沒有了。可是我剛剛纔明明看的很真切,“難道只有我撞鬼了?”我自言自語道。
“還真沒準。”站在我身後的克拉瑪依說,“我們這個村子叫呼圖壁,翻譯成漢語就是有鬼,像我們住在村子裡的人都習慣了,你是生人可能就找上你了,以後晚上沒有我們陪伴,你獨自不要出來。”
我打了一個哆嗦,趕緊跑回了屋裡,仍然是心有餘悸,我發現克拉瑪依進屋時,付馬一直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動了動嘴似乎準備要說什麼,被克拉瑪依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低下頭,欲言又止。肖老還呼呼的酣睡着,吳子涵一直背對着我們,我總覺得其實他是醒着的。
“行了,虛驚一場,大家趕緊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出發。”克拉瑪依打個哈欠,睡眼朦朧的進了裡屋。我們也都相繼躺下,我翻騰了半天,總覺得剛纔那鬼很熟悉,他似乎要跟我說什麼,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大家已經都起牀了,我看了一眼表7點多左右,女主人已經擺滿一桌子豐盛的早餐,洗漱完畢,我們開始吃早餐,邊聽克拉瑪依安排行程:“乾糧和水咱們每人帶一份,以免大家走散了,肖老見多識廣,是咱們的顧問,君揚老弟靈力被封住,咱們要重點保護他倆,子涵老弟,你看這麼安排可好?”
吳子涵點點頭,沒有說話,我很是詫異,克拉瑪依在我們團隊起着核心的作用,卻什麼事都要問過一個悶聲不響的吳子涵,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二哥,你感應不到天蛾人眼珠,千萬別跟我們走散了。”老三關切的說道。
我“嗯”了一聲,克拉瑪依補充道:“此去兇險,也不知道我們能否全身而退,肖老,君揚,這是母局長讓我給你們的,以作防身之用,子彈已經上膛,只有8顆,你們要省着點,不用時關好保險,我隨身也帶了點炸藥,以備不時之需。”他將兩把五四式手槍分別放在我們面前,肖老從容的將手槍別在腰間,我卻是既興奮又沉重,每個男孩小時候都有一個關於神槍手的夢,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境下得到一把。
“可是我以前從來沒碰過槍啊,不會用啊。”
“你打開這裡就可以開槍了,不過這槍的射程一般最遠100米左右,你要看準距離,必不得以時再用。”克拉瑪依嚴肅的說道。
我顫顫巍巍的學着肖老的樣子,也把槍別在腰間,不時的摸兩下,吃過早餐,我們便準備踏上了征程,我和克拉瑪依各牽着一匹駱駝,吳子涵在最前面領路,他把天蛾人眼珠放在手中,指着西面,我們便向沙漠的深處走去
今天的天氣並不是特別好,風很大,每走一步腳都會陷在沙子裡,舉步艱難,我們帶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防風沙眼鏡,只是每呼吸一下都覺得有很多沙子吸進了嗓子裡,又幹又癢很難受,我不時的咳嗽了幾聲。
遠處的塔克拉瑪干被沙子堆成了一座一座的小金字塔,層巒疊嶂,偶爾生長着幾棵稀疏的紅柳枝,剩下完全感知不出有生命的跡象,我們就像穿梭在沙漠中的小螞蟻,我不禁感嘆: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顯得多麼渺小。
走了有一會,前面有一棵乾枯的胡楊樹幹橫倒在地方,吳子涵做了一個停住的手勢,他閉上眼睛感知了半天,說:“有溟涬之力在干擾我們,感受不到岱輿古國的方向。”
肖老把天蛾人眼珠放在手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也搖搖頭:“混沌一片,沒有聯繫了,以老朽之見,我們大可繼續西行,那古國不會在途中輕易改變方向。”
我湊到肖老旁邊:“什麼叫溟涬之力啊?”
肖老摸摸地中海式的頭髮,得意的朝我點點頭:“我最喜歡好知好問的年輕人,既然你誠心誠意問了,那老朽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所謂溟涬就是自然之氣,溟涬之力就是返璞歸真的自然神力,相傳在人類上古時期,比伏羲女媧的時代還要早上幾千年,人類都是有神力的,只是後來繁衍丟失了,如今只有少數人才具備這樣的能力,岱輿古國既然在一萬年前就存在,他的人民必然有這樣的力量,以溟涬之力保護自己的城不被他族侵犯。”
我聽的雲裡霧裡的,還不如不問了呢,說了一大堆我更不明白的話,我們繼續向西前走進,老三突然衝着大家說:“你們有沒有聽見,好像有歌舞的聲音,大眼仔你能感覺到什麼嗎?”付馬搖搖頭。
克拉瑪依皺起眉頭:“似乎是有人在唱歌,還有打鼓的聲音,據我所知,這腹地深處沒有村子,大家提高警惕小心點。”
已經臨近中午,沙漠裡越來越熱,大家也都沒有休息的意思,我聽着剛剛歌舞的聲音越來越大,便開始幻想,一個樸實的小村子,大家都在爲今年豐收載歌載舞,看見我們路過,大鬍子老村長會熱情的邀請我們一起參加歡慶儀式,沒準還有一頓豐盛的午餐,想到這我口水直流。
老三似乎看到了什麼,快跑了兩步,回頭大喊:“前面有一片綠洲。”
我們幾個人緩緩的爬上了一個較高的沙丘,看到沙丘下面一片較平坦的地上果然有一片綠洲,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是一片胡楊樹和紅柳枝,彷彿還有一個瀑布,綠洲中間有一大片黑影在攢動,好像有很多人。
“我怎麼不記得這一帶有綠洲啊?有點詭異。”克拉瑪依自言自語道,然後看了看吳子涵,“這是海市蜃樓、溟涬的幻象還是真的?”
吳子涵淡淡地回了句:“綠洲是真的。”
我一聽頓時開心起來,“太好了,我們找個樹蔭把午飯解決了吧,這沙漠太熱了。”我牽着駱駝一路向下狂奔。剩下的人互相看看,也跟着我往下走。
接近綠洲時,歌舞的聲音便更能聽的清晰,聲音很大似乎很多人在一起唱,只是聽不出個調來,好像都是各唱各的,也聽不出什麼語言,亂哄哄的一片。我們幾個循着聲音往綠洲裡面走去,有一條小河在我們旁邊流淌着,也不知道這水從哪來的,流到哪去,我迫不及待的喝了幾口,真甜呀,越接近綠洲深處,一種甜甜的清香的氣息越是濃重,以前從未聞過,這種香氣沁人心脾,讓人聞着心裡特別的滿足。
剛纔我們在沙丘上看到的黑影果然是人影,他們黑壓壓的一片也看不出是多少人,圍着一棵巨大的樹跳舞,看見我們慢慢走進,他們突然停住了唱歌,都睜大了眼睛盯着我們,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羣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是穿的衣服十分詭異,從夏商周的交領衣,再到春秋秦漢的曲裾衣,有隋唐時的胡服,宋朝的鶴氅幾乎包羅了中國古時所有的朝代衣服樣式,還有行軍打仗的盔甲,也有現代的衣服,這是哪個導演在沙漠裡拍大穿越的電影嗎?
正想着,一個組長模樣的老人拄着柺棍走到我們面前,他臉色蠟黃,走路的樣子也很奇怪,“幾位來到這裡所爲何事?”那老者生如洪鐘,及其嚴肅的問道。
“您好,我們是路人,路過這裡借寶地吃了午餐就走,多有打擾。”克拉瑪依恭敬的說道。
“即是有緣人,就留在這裡參加我們的豐收節吧。”那老人的語氣中卻沒有一點歡迎的意思,“給幾位客人上點心,大家繼續唱,不要停。”亂哄哄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們被帶到離那族長老人不遠的地方坐下,侍女們給我們上了幾盤菜,很是精緻,我有點餓了,趕緊嚐了一口,好像是什麼肉,但是味道有點怪,成菜的器皿什麼樣式都有,貌似有幾個還是古董。
“請問族長此地叫什麼?”吳子涵問道,他剛纔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地叫人面國,我們都是隱居山林的人,很少與外界交流。”族長說道。
我們五個人都在不停的吃,只有吳子涵沒動筷子,不停的朝我們使眼色,我估計他可能是嫌棄我們吃相太難看,克拉瑪依吃了幾盤子菜沒夠,又跟侍女要了些,老三有點昏昏欲睡,付馬和肖老直接跟着村民挑起了豐收舞,有說有笑的。
族長看着克拉瑪依問道:“既然你們都這麼喜歡這裡,留在此地可好?”
克拉瑪依連聲說好,頭都沒擡,繼續吃盤子裡的東西,我覺得有些不妥,擡起頭準備推辭,只見那族長嘴一歪,擠出一絲奸笑,他拿起筷子,準備夾起一塊肉,突然他的右眼睛掉在了盤子裡,那眼珠子在盤子上嘰裡咕嚕的轉了一圈,他把自己的眼珠子夾起,送到嘴裡吞了下去。
“我的媽呀——”我大聲喊道,在此同時吳子涵已經站在了那個族長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