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說那男人從我們旁邊飄過去,在我沒打開重瞳之前,根本就看不到他,只能隱隱的感覺到陣陣陰風吹過,上次那個九指女鬼出現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感覺呼吸都能產生白氣,這個男人全身穿着黑色的西裝,背影健碩,兩隻腳卻生生的離地上有一段距離,在黑夜之中透過重瞳觀察呈半透明之狀,周身隱隱的散發着煞氣,那種煞氣是讓人接近就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兩個能看到他嗎?”我方纔反應過來問道。
楊燦燦閃着綠色的眼睛道,“若是不用夜視眼,應該看不到。”
鴻天緊緊的抓着我的袖子,“我……我能……”我想起肖老曾跟我說過,鴻天的瞳孔是天生的紅瞳,屬於天門之中的陰陽眼,所以鴻天既屬於天門,又是道門。我頓時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真是巧了,在衆人之中估計只有我們三個可以看到這鬼魂,而恰巧我們三個都這裡,難道只是巧合?我趕緊搖搖頭,怎麼最近老是多疑起來了?
那黑色西服的男人似乎感覺都我們三個注視的目光,在遠處轉身看了我們一眼,便繼續向前飄去,我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臉幾乎看不到五官,一片血肉模糊。
“君揚哥哥……我……我現在應該幹什麼?”鴻天全身顫抖的問道。
我立馬反應過來,“先救那個女孩再說,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三步並作兩步,往那女人跑的方向追去,你還別說,毅將讓我挑了十幾天的水,外加每天早上吸食凌露,現在跑起來覺得身輕如燕,比之前快了很多,我必須把這個案子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在暗算他。
楊燦燦和鴻天在後面氣喘噓噓的跟着,連連喊着慢點跑,我哪裡能慢的了,隱隱的感覺那穿黑西服男人凶煞之氣相當濃重,突然,前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有人大呼救命,便突然沒了動靜。
我立馬心覺不對,趕緊加快了腳步,前方,那個黑西服男人狠狠的掐着那個女孩脖子,女孩已經翻着白眼昏厥,他張着大嘴,血肉模糊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我趕緊大喊一聲,“九蟲——”
那小傢伙眯着眼睛,無精打采的從的兜裡飛出來,嘴裡吱吱吱的亂叫,我上去照着他屁股一彈,“都什麼時候了,就知道睡——”我帶着不滿的語氣說道,九蟲瞬間變作一道金光飛向那黑西服男人,那男人低吼了一聲,趕緊放下女孩後退,他似乎很害怕九蟲的金光,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手,飄在半空中朝着九蟲做鬼臉,那張臉卻更加扭曲嚇人。
九蟲因爲大半夜被我叫起來,心情糟透了,見那男人還躍躍欲試的挑釁,這小東西頓時來脾氣了,搖身一變,金光更加刺眼,直直的奔着那鬼魂而去,黑西服男人的剛一身伸手觸碰到九蟲周身的金光,就聽見“茲拉”一聲,彷彿肉放入滾燙的油鍋裡的聲音,男人的胳膊冒着煙,他歪着腦袋大喊了一聲,轉身便迅速溜走了。
我趕緊抱起那女孩,女孩的脖子周圍有着深紫色的掐痕,女孩還有呼吸,應該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君揚哥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鴻天已經六神無主,幾乎快哭了。
“剛纔那東西,應該是煞鬼。”楊燦燦皺着眉頭說道,儼然如肖老附體一般。
“我覺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凶煞的氣勢,看來真的如此。”我隨聲附和了一句。
鴻天突然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鴻天妹子,你想說什麼,都是自己人,你就說吧。”我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是想說,八叔給我書裡面有提到過鬼的分類,鬼物是人死之後殘存在世間的意識和執着,鬼大致分爲……”
“兩類!”還沒等鴻天說完,我馬上接了一句,“男鬼和女鬼,對不對?”
鴻天頓時語塞,楊燦燦白了我一眼,“還有懶鬼餓死鬼,都是你——”雖然她這麼說,可是我一點都不生氣,因爲她終於像楊燦燦了,“鴻天妹子,你繼續說,我剛纔開個玩笑。”我解釋道。
“鬼主要分爲三類,第一種是厲鬼,他們怨氣極重,對人有很強的殺傷力,第二種是煞鬼,一般是往死或者遭橫禍而死的,還有一種是水鬼,不過僅限在水中,我們平日裡見到的或者傳說的都是厲鬼,可是剛剛咱們看到的鬼,只有煞氣而沒有怨氣,再加上他那面容,應該是遭橫禍往死的。”鴻天頓了頓,我聽的正入神,急忙追問下去,“煞鬼一般都是被召喚出來的,可能是之前這院子裡的下心魔降的人召喚來的。”
“你是說有人召喚出的這個黑西服男人?”我提高了聲調,重複了一句,鴻天點點頭。
我背起暈在地上的女孩,道:“不管怎麼回事,咱們先找個小旅店住下,等這姑娘醒了自然就知道了,我敢肯定她絕對沒瘋,只是受了一些驚嚇罷了,對了,燦燦,把我來的時候杜局長給的療傷聖藥給她吃一顆。”燦燦點點頭,我們朝着前面住宅區走去。
爲了避免引人注意,我們找了一個小店,便住了下來,燦燦和鴻天輪流照看這她,我住在隔壁,畢竟我一個大男人呆在那邊也不方便,等着她醒了,燦燦來叫我。
不知不覺的我就睡着了,渾渾噩噩的感覺仍然是那個曠野,四周漆黑,看不清周圍的一切,一個黑影朝着我走來,越來越近,那個黑影正是付馬,他依然面無表情,“君揚,殺了我吧,爲了救我,也爲了救大家。”我啊的一聲驚醒了,又是一臉的冷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好像已經是第二次了,看來我應該找肖老聊聊天了。
這時候聽見陣陣敲牆的聲音,估計是那女孩醒了,燦燦能再懶點嗎?連出來敲個門都懶得動彈了,我披上一件衣服,便去了她們的房間,女孩已經醒了,目光呆滯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話不說。
我瞄了一眼楊燦燦,她聳聳肩,“完全不說話,我們問了好多遍,就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估計被嚇傻了。”鴻天在一旁打着哈欠附和的點點頭。
我坐在那女孩的牀邊,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道:“我知道你沒瘋,只是被嚇到了,你知道我們並不是壞人,也不會傷害你,我還可以幫你,但是你不說出事情的原委,我又怎麼幫你?”那女孩仍然毫無反應,我端着水僵在半空中,她也沒接。
我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出去,“明天叫車送她回局裡吧,留她在這咱們還要分神保護她。”楊燦燦點點頭,突然一個如蚊子一般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那個男人,是我未婚夫。”我心裡一驚,回頭一看,女孩眼睛裡含着淚看着我。
“你未婚夫?”楊燦燦和鴻天齊聲說了出來,她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
我一看有戲了,趕緊走回去,坐在她牀邊,扶她起身,又把剛纔那杯水端給問了她,“姑娘,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是隱調局的,你可能不知道,不過絕對不是壞人,我可以幫你。”
那姑娘點點頭,喝了一口說,慢慢的說:“我叫微微,一直住在這個村裡,幾個月前,我爹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本來我是很同意的,男方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可是前一個月,他出了車禍就死了。”微微哭的很傷心,不停的抽泣,她似乎觸動了楊燦燦,燦燦遞給她一張紙,紅着眼圈也不說話。
我儘量在旁邊安慰,我周君揚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微微儘量的控制着情緒,抽泣的繼續說道,“後來我未婚夫的家人就去找村裡的守一大仙問問墳地應該選在哪,守一大仙就說,我未婚夫本不應該死,陽壽未盡,是替我擋了劫纔會送命,死後一定會化作厲鬼,鬧的我夫家雞犬不寧,除非我跟他配做陰婚,才能消了他的煞氣。”
我聽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特麼是哪來的神棍,我剛要罵人,楊燦燦搶先一步,“你告訴他去他奶奶個爪的,還配陰魂老孃還就不信了,他自己怎麼不配一個啊?這麼明顯的神棍你們看不出來嗎?”楊燦燦一臉氣憤的罵道。
微微用顫抖的聲音說,“村裡的人都很相信他,守一大仙很靈的。”她的聲音之中透着一種敬畏。
“靈個屁,你們是中了心魔降了,可不覺得他靈,實際上就是個神棍。”
“那個守一大仙住在什麼地方?”我追問道。
“村頭的第三戶房子,他們家的房子最大,房子前掛着婚姻介紹所,一眼就能看到。”微微輕聲說道。
“原來是個媒婆。”楊燦燦鄙夷的翻個白眼。
微微全身抖了一下,“他……他不是做活人的婚姻買賣,而是……是……冥婚。”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不是個簡單的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