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驚恐的樣子,刺痛了我的心,我趕忙低下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了臉。別過頭不敢看他,我怕再看到他那種目光。
“碧落,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呢?”汪洋這會趕緊將我拉到他身邊,手緊緊捏着我的胳膊,語調則透露出幾分虛假來。
“我們快點離開這吧……”我朝汪洋催促道。
這會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呆在這,我感覺到了樊守看向我的目光。
“好吧,反正我的請帖已經送過來了,他參不參加婚禮,就是他的事情了。”汪洋說話間,就扶着我要離開。
汪洋過來,目的就是讓樊守看到我被毀的臉,讓他對我徹底死心。
本來我通過他讓吱吱送來的那張手機內存卡傳的話,以爲他還是對我有情誼的,想辦法來救我的。可是,剛纔看到他驚愕看到我毀容的臉時,我心寒了。他眼裡沒有心疼的神色,有的只是驚訝和排斥。
而且,汪洋把我帶到他家,如果他真的想救我,很簡單。
但是,他現在並沒有打算救我的意思。
就在我被汪洋扶着走到院門處時,樊守這才喊住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碧落的臉爲什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鬼樣子?
這三個字真的傷到我了。
我現在在他的眼裡就像鬼一樣嗎?醜陋到這種地步了?
心一陣陣的傳來揪痛的感覺。
“是拜王淑梅所賜,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汪洋扭過頭看了樊守一眼,無所謂的回了一句,就拉着我的手,跨過了門檻。
一跨過門檻,我心徹底的跌入谷底了。
就算是樊茄在汪洋的手裡,是樊守不救我的理由,可這一點又不成立。因爲樊守的性格我最瞭解,以前爲了我,寧可違背自己的意願和良知做事的。現在,不可能爲了一個樊茄就放棄救出我的機會。
除非他覺得我不如樊茄重要。
一想到我現在樊守心目中的地位,連樊茄都比不過,我就越發心寒。
我不明白樊守既然這麼不在乎我了,幹嘛還讓吱吱給我送去那張內存卡呢?
直到汪洋牽着我的手,走到車邊,然後替我拉開門,讓我坐進車內,我纔敢朝院門口看去,不看還好,看了,我更心痛。
樊守不但沒有追過來,反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回了屋子。
想到之前和樊守在一起的重重溫情畫面,現在透過院門,看到空蕩蕩的院子,我落寞極了。
“看到了,樊守愛的只不過是你漂亮的臉蛋。你毀了容之後,他連理都不理你。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我把你帶到他面前,他就會從我手裡把你搶回去了。可他沒這麼做。”汪洋上車後,幽幽的說了一句。
他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割着我的千瘡百孔的心。
“我有眼睛會看,不用你在說一遍!”我氣的不行,扭過頭就朝汪洋厲聲喊了起來。
汪洋似乎料到我會生氣一樣,不但沒有發怒,反倒是目光柔和下來,“寶貝,本來我是下定決心了,如果樊守今天從我手裡搶走你,我就不再爭了。可是他沒有這麼做,那麼就是他選擇放棄了你。從今往後,我和你在一起,就覺得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
“樊守一定是因爲樊茄在你的手裡,所以,纔不救我的。”我反駁他。
我以爲這樣就能挽回一點顏面來,然而,汪洋卻笑了,“笨蛋,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我那天說要喂朱貅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樊茄。她好好的在國外,和馬七七一起照顧你的孩子們呢。”
什麼?他那天威脅我要喂朱貅的女人不是樊茄?
腦海裡立馬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來,確實,我喊那個女人的樊茄的時候,她驚訝的望着我,卻沒回應我。原來不是害怕的忘了和我打招呼,而是根本就不認識我!
也是……我真的太笨了,如果樊茄真的被汪洋着了,樊石頭和樊守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我以爲我變聰明瞭,其實,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笨!你和樊守,一個個都讓我捉摸不透。”我最後挫敗的將身子癱軟的靠在車座背上,淚水從眼眶裡涌了出來。
聽到汪洋說孩子們在國外跟着馬七七和樊茄好好的,我安心不少。
樊茄沒有被軟禁,我心裡的顧慮少了很多。只是,樊守現在對我的態度,讓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從汪洋身邊逃出來後,該何去何從了。
臉被毀了,樊守對我態度冷淡,我就算逃出汪洋的魔掌,也不會回到他身邊去了。因爲,我不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女人還是笨點好。太聰明瞭,或者是太自作聰明都不招男人喜歡。”汪洋算是給我打圓場了。
可我卻並不領情,擦了擦眼上的淚水,反問他,“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女人太聰明強勢,男人哪來用武之地呢?女人就該給男人保護的機會。寶貝,這就是我爲什麼愛你的原因。”汪洋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再輕輕一攬,將我攬進他的懷裡。
我特討厭他喊我寶貝,感覺自己是他的寵物或者奴隸一樣。他這句話的意思不也擺明告訴我,他愛我的原因,就是我笨嗎?
不,我這次絕不能被他看扁了!
即使我不和樊守在一起了,但也絕不妥協跟汪洋這魔頭在一起。
這個婚,我纔不要結。
“師傅,我們回家嗎?”小章將車開到了馬路上之後,就忍不住朝汪洋問了一句。
汪洋那修長的手指撫摸了我的長髮幾下,慢悠悠的回了句,“去我的公寓。”
他的公寓?那個養蠱的地方!他是要帶我一起過去嗎?
如果是的話,那就真的太好了。
“不需要先送師母回別墅?”小章納悶道。
他這麼一問,我心裡暗氣他多管閒事,可也不好發作,只擡頭望向汪洋。
汪洋見我擡起頭來看着他,他薄脣微揚,勾起脣角笑了,“你師母想跟我們一起去,我又幹嘛要掃了她的興呢?”
這個汪洋絕對有看透人心的特異功能,怎麼我想什麼,他都知道呢?
不過我也不否認他的話,“我確實想去,那裡有我和你的回憶。雖然不算美好,但還是感覺有些親切的。”
“你真的感覺親切?”汪洋卻目露驚喜的道。
我其實剛纔是故意找了個藉口,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已,沒想到他居然反應這麼強烈。
“你去那做什麼呢?”我直接無視他的這個問題。
汪洋的眸光就漸漸暗淡下去,“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並且鬆開我,自顧自的看着車窗外的街景像是在想心事。
我也樂的和他保持距離,所以,也沒開口,但覺得累,就閉目養神起來。
但一閉上眼睛,就是樊守看到我毀容的臉那詫異和排斥的表情來,心一遍遍被他這表情刺痛着-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汪洋的公寓裡。我環視了屋內一圈,發現這裡還保持着幾年前的陳設,東西都沒有變。
汪洋的培育室倒是蠱物罈子多了,我要走過去,小章卻擋在門口,“師母,都是些劇毒的蠱物,您還是不要進去了,不如先到房間休息一下吧。”
我皺了皺眉,瞪了他一眼,張嘴剛想說讓他讓開,卻聽裡面的汪洋呵斥起小章來,“你師母可是活蠱人級別的巫蠱師,這些蠱物對她造不成傷害。你讓她進來。”
小章還想說什麼,但估計畏懼汪洋,只好嘆了口氣,放我進去了。
我就緩緩走進培育室,發現這裡增加了一些我不認識的蠱蟲,正好奇間,汪洋對小章道:“浴缸裡的蠱花粉撒好了嗎?”
蠱花粉?我記得那好象是養顏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