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文青喊道:“好啊,好啊-小妮子,麻老姑上身沒有。讓她出來跟我鬥一鬥,我讓她知道,我纔是苗疆十三峒最爲厲害的高手。”
一旁的祁漢言忍不住嘆氣,一臉的不忍,最後愁眉苦臉地說道:“讓你吃些苦也好。”
麻倫鬆了一口氣,說道:“蕭關,被捆了兩天,一切都會變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大鍋真的可以嗎?”我擔憂地說道。
我倒有些不相信,郭心兒畢竟是一個小女孩,對付刀文青老太太。肯定沒有太大的把握。
我和麻倫叔兩人沒有再說話,看着郭心兒。
郭心兒今天穿着一件藍色的棉襖,腳上面是一雙紅色的雪地靴,揹着一個單肩書包。書包邊上還沾着泥土,書包裡面裝了什麼東西。一雙手緊緊抓住單肩書包。
郭心兒插上簪子之後,聲音變了,變得又老又悶,正是麻老姑的聲音。
“刀文青,你到底是想幹什麼。你今日的一切,是你自己造成。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看得真是的讓人難過。是你在養蟲,還是蟲子在養你,爭強好勝,你這心性,如何成爲最厲害的人。”麻老姑的聲音說了出來。
刀文青笑道:“說那麼多鬼話幹什麼,現在開始吧!”
郭心兒將黑包拉上來,包裡面露出一個瓶口。
麻老姑朗聲說道:“我之前一直都聽說你想嘗試金蠶蠱。今天我把它帶來了,你不是要試一試的嗎?”
“什麼?”刀文青臉色鐵青,如同死灰一樣。
“不可能-苗疆沒有人養出了金蠶蠱,你也不可能。”刀文青說道。麻老姑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說道:“沒什麼不可能,把你的七色蠱拿出來。”
刀文青跺腳恨恨地說道:“我的七色蠱受傷,已經垂死之際,如果真的是金蠶蠱。我萬萬不行。”
刀文青很爲難,眼前有機會,可實力懸殊,根本就沒有比斗的需要。。
麻老姑見刀文青猶豫不決,沒有人數,聲音愈發逼人:“那你還要不要比,你沒有七色蠱,根本不是我金蠶蠱的對手。我勝之不武,傳出去說我以大欺小。”
刀文青臉色不好看,到了現在,變得有些絕望,最後眼神投在了祁漢言的身上。祁漢言拉了拉中山裝,道:“怎麼!認個輸沒什麼大不了,你一把年紀,爲何還那麼要強。”
刀文青雙手攥緊了拳頭,手上面的皮膚不再光滑,滿滿都是歲月的痕跡,她還在掙扎了。
麻老姑接着說道:“七色蠱受了重傷,你可知道原因嗎?你若要跟我打鬥,必定敗得一塌糊塗,蠱蟲反噬,你可能都活不了。現在休息,調養一番,才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若你真的要和我比,養好傷之後,去茶花峒找我。”
刀文青飽受喪子之痛,唯一的孫子離開,身體已經十分疲憊。七色蠱不是一般的蠱蟲,和刀文青的血脈相連,蠱蟲反噬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麻老姑已經看出刀文青的異樣,是以換了一種語氣,變得和緩不少。
刀文青搖頭說:“我不知道,七色蠱向來霸道,不知爲何會變成這樣子了,難道是蠱神責怪我我太過好勝了。”
郭心兒的手伸起來,指着我,說道:“是他,是他的方口罐子。”郭心兒走了過來,想幫我解開繩索,可是繩子是死結,怎麼也沒有把繩子解開。
麻倫叔說道:“郭小姐,你退後一點。”
麻倫叔暴喝一聲,雙手用力,原本打了死結的麻繩,當即就掙脫開了。當然麻倫叔的手臂上也勒出了血痕。麻倫叔解開自己的繩索,再給我解開了繩結。
刀文青說道:“胖子。你爲何昨晚沒有逃走?”麻倫笑道:“怕你們寨子的大網,說不定還沒有跑出去,就被你們的寨子的大網網住了。”刀文青有些不解地看着麻倫叔。麻倫叔也真是,說什麼不好,把自己的短處給說了出來。
麻老姑又說道:“蕭關,把你的方口罐子給她看一看,讓她瞧一瞧。”
我聽了麻老姑的聲音,猶疑了一下,看了看麻倫叔,麻倫叔的袖子在動,將方口罐子拿出來,遞給了我。方口罐子上面還有一些黑泥,上面還有麻倫叔的體溫。
我接過方口罐子,單手託在手上,手持金鉢的唐僧一樣,說道:“刀文青,當初你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若不是看在麻蛋的份上,今日你便要氣絕身亡。”
方口罐子拿出來的一瞬間,祠堂幾個靈位,從神龕上面掉落下來,滾在地上。這一幕,尤爲驚人。
刀文青眼珠子在動,時而睜大眼珠子看着,時而蹙眉緊鎖地看着方口罐子,整個過程保持了一分多鐘。
刀文青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全身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拔光了,搖頭說道:“就是它嗎,就是它害得我的七色蠱受傷嗎?青崖峒麻家先祖靈位都受不住,這蠱蟲怪異,絕非人間之物。”
刀文青倒在地上,祁漢言一直站在不遠處,猶豫了兩下,才跑過去,可離刀文青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卻沒有靠近,有些擔憂,害怕旁人說閒話。
麻老姑笑道:“祁老頭,怕給啥,半個身子都埋在黃土裡麪人,還怕閒話這個東西。”
祁漢言咬咬牙,跑過去,將刀文青給扶住了。刀文青罵道:“你帶了人來欺負我嗎?”
祁漢言說道:“我怎麼會欺負你,終我一生都不會欺負你的。”
麻老姑說道:“刀文青,你說你一輩子要強,守了三十年的活寡,早早和祁老頭呆一起,也不用過那孤苦的三十年,你的性子也不會如此。”
祁漢言說道:“老姑,青青也是可憐。好了,以後我天天來看你。”
刀文青嗔道:“誰讓你來看我啊!”
麻老姑又說道:“七色蠱不是金蠶蠱的對手。金蠶蠱或許不是蕭關罐子裡面的對手,刀文青,你還要比鬥嗎?我家小孩,就能收拾你。”
刀文青看了一眼祁漢言,問道:“要不要比了?”
祁漢言道:“不比了。”用力把刀文青扶了起來。
刀文青說道:“祁老頭,以後不要天天來看我,我也是一等一的知名人物,事情很多,不會天天見你。等你學校放假了,就來跟我喝喝茶,或者一起去春天裡走一走。”
祁漢言笑道:“傻丫頭。”刀文青忽然醒悟過來,對着麻老姑的鬼魂說道:“不比了。”
“蕭關,你好之爲之吧,能把七色蠱重傷的蟲子,絕對不是一般的蟲子。”刀文青對我說道。
“至於我的薄荷糖,就讓老姑給你解開吧。”刀文青還是有些不服氣。
麻老姑說道:“我有十種方法解開,你就放心。祁老頭,你好好地對待她。如果不能當夫妻,就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祁漢言點頭。
這話說完,郭心兒將頭上的簪子摘了下來。
我們三個人一起就走出了青崖峒的宗祠,白日掛在天空之中,照耀着羣山的白雪和綠鬆。貞宏島扛。
出了青崖峒,郭心兒將黑包抓了起來,往旁邊山谷丟了過去。郭心兒說道:“根本沒有帶金蠶蠱來,包裡面就是個醬油瓶子。昨晚,麻蛋傳消息給祁校長後。祁校長就趕來茶花峒找我,找麻老姑想辦法。麻老姑就說帶個假瓶子去。”
麻倫叔道:“郭小姐,你真不簡單,居然這樣進去救人。“
郭心兒笑道:“老姑說了,其實刀文青這個時候,心境最爲脆弱,是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見到自己的老情人老校長,她的殺意已經弱了幾分。再加上她向來畏懼老姑,老姑的兩句話,就嚇得她鎮不住的。這個時候祁校長說上兩句,刀文青肯定會示弱的。”
郭心兒補充一句,說道:“刀文青畢竟是個女人。女人都是脆弱的。”
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刀文青說得很明白,我這蠱蟲不是凡間之物。
如果不是凡間之物,難道是陰間之物,又或者是天下掉下來的。
想着腦仁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