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棋話語極快,隨即單手撐在八方桌上,一個跟斗跳了過來,將古秀連背了起來,黃色錦布一拉,將黑盒子一卷,直接丟給了我。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我接住黃包袱,將四方桌子推動,直接朝門口撞過去。
古東來右手受傷,被木桌子一推,轉動到了一旁,跌落在地上。
古東來慌忙之中叫道:“蕭兄弟,你要幹什麼?”蕭棋說:“你這‘三哥’,就是白天派殺手對付我們的。”古東來疑惑搖頭,自然不信。
蕭棋揹着古秀連,一馬當先衝了上前。那三哥面相不好,人也兇殘,說道:“在古家囂張,你當你是誰?”
蕭棋轉瞬站在“三哥”面前,一巴掌打在了“三哥”臉上,說:“我當我是我!”
咣一聲,掌聲乾脆,速度之快,聲音之響,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老古貨車炸開,古宅門外傳來驚呼跑動聲!
“殭屍來了,殭屍來了。”
三個被打了一巴掌,隨即被蕭棋伸手一抓,丟到一旁,隨即動手去扣“三哥”後面虎背狼腰的漢子。那漢子滿滿一額頭的汗水,袖子被蕭棋撕開了口子。白色綁帶還映着血跡,顯然是剛剛處理完的傷口。
古東來捱了三哥一巴掌,瞧着“三哥”心腹手臂傷口,跺腳嘆氣,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去,白天下山遭人暗算,簡直是九死一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古家自己人做下來的。
整個打人、扔人、撕袖子的動作都是瞬間完成。我推着方桌子往前衝去,金蠶蠱在這時指揮飛動,撲騰着翅膀。
“這是金蠶蠱,讓開讓開……”我大聲叫囂,心中不想弄死古家人,此番硬闖,是不能弄出人命的。
我和蕭棋到了大廳門口,外面的聲音更加響亮。古劍仇處理完佩蘭和老道士的事情,正好撞上了老古的殭屍戰隊出來,神情慌張地跑回來說:“父親,外面來了好多殭屍。”
古劍仇眼力勁足,瞧出父親古東來的處境,並沒有說殭屍是蕭棋帶來的。
蕭棋說:“好,我去看看。”“三哥”叫道:“攔住白袍。”大金蠶嗡嗡飛動,古劍仇連忙低頭。我們二人從客廳到了院子,躲過幾人,出了大門。
大貨車已經是七零八落像是散架,四周站着人羣和殭屍。遠遠就看到了一條辮子,一身黑袍,足足有三米高,我心中正納悶,難道長辮子長出頭髮,但頭髮可以長,個子肯定長不高。
辮子忽然回頭,喊道:“蕭關。”卻是小蛇。
原來小蛇坐在老古肩膀上,難怪會有這麼高。
老古趕過來接應我們,手中兩把銅錢劍丟在了地上,問:“蕭棋,還行不行吧!”
蕭棋氣憤道:“就差一點,可惜來個三個老頑固,阻止了救人!”
我趕緊將黑管還給了老古。老古接過黑管說:“這背後就是三清山,咱們進山。”
老古將黑管咬在嘴上,吹動了口哨。其餘十隻殭屍開始聽老古的號令,從圍攻人羣中跳動。
長辮子跳了過來,我明白他的意思,踩着他膝蓋跳上他的肩膀。
蕭棋揹着古秀連、老古帶着小蛇、長辮子架着我,背後跟上了九隻殭屍,邊走邊跑,一連撞翻了十幾人,摔得頭破血流,哭爹喊娘,心中罵道:“這麼多年了,被殭屍打得如此悽慘!”
還有一些遠遠看了一眼老古,壓根就躲着不敢動了。
殭屍隊伍往背後的三清山而去,三清山主脈有南北走向十二公里,東西寬六公里,像一朵蓮花,其中東南高,西北低。
東、南、西三面陡峻,而北面相對緩和一些。古家鎮在三清山西北邊上,我們進入山林之中,就是走北面平緩之路。白天蕭棋隨古東來上山尋寶,就是北面上去。
老古帶着殭屍戰隊,邊跑邊罵這些沒有一點真本領的子孫後代,連幾隻殭屍都擋不住。
可憐的這些兒孫,老祖宗帶來的殭屍,隨便一隻都不好對付!
古家鎮瞬間沸騰,鬧出這麼大動靜,再加上先祖留下的玄鐵蜈蚣被搶走,最可恨的是這一羣膽大妄爲之徒還跑進福地三清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家鎮但凡還有點血性的人,都被激怒了。
從古東來的寨子跑去山後,殭屍滿山跳動,跑得很快,安睡鳥獸驚飛,到處都不得安寧。
以老古霸道的個性,眼下這種程度的鬧騰,他可能還顯小!
老古嘿嘿奸笑:“他們不是缺少歷練嗎,正好這次讓他們滿山跑一跑。”
蕭棋說:“看來你就算計好了,我還以爲你是爲了幫我搶玄鐵蜈蚣!”
小蛇樂意說道:“哈哈,老古在車廂裡面呆了一天,悶死了,巴不得古家人攔着你,蕭叔你搶了古家的心頭寶貝呢!”
蕭棋笑道:“薑還是老的辣!”
我心想:“老古和小蛇呆的安全地方,其實就是大貨車。黑管是用來傳遞信號,一旦救治失敗,就裡應外合,鬧騰個夠!”
老古跳上了一塊石頭,對着山下古家鎮長嘯了一聲,聲音傳得很遠。
老古此刻的行爲,和一個小孩一樣。俗話說,人越來越小,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有時候的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判斷老古。
果然,山下躍動的火把如同長龍一樣,古家人開始追擊了。
上月光皎潔,照得夜如白晝。老古的黑管吹動,十隻殭屍開始漫山遍野地跑動,處處都有殭屍的身影。蕭棋一馬當先,揹着古秀連,如同靈活的猿猴。長辮子帶着我,緊緊地跟着。到了一塊大石頭下面,蕭棋說:“老古,這玄鐵蜈蚣你會用嗎?”老古道:“當然會用,不然的話我怎麼會讓你搶走玄鐵蜈蚣!”
蕭棋說:“那好,我們趕快找個地方,先把古秀連體內的噬心蟲逼出來再說。”
我扭頭看了外面,說:“後面的追兵怎麼辦?”老古說:“我有辦法把他們引走。”
走到了後半夜,十隻殭屍已經沒有了蹤影,古家追上來的人,也漸漸看不到了,已經被老古的殭屍給引開了。除了長辮子,九隻殭屍四處跑動,古家人要追上來,怕是要費點時間。
我們最終找到了一間破舊的道觀,此地道路僻靜,山路崎嶇,遊客很少來這裡,香火錢自然少,時間一長,就荒廢下來。
一張木門爛了半邊,倒有不少野獸在此安家。道觀後面有垂下的大樹,兩隻小獼猴快速地溜動。
我從長辮子身上跳下來,推門進去,到了道觀中,神像的泥頭都丟在地上,半個身子也爬滿了蜘蛛網。老古將香臺一掃,擡在了中間,蕭棋把古秀連放在香臺上。
我將黑色包袱解下來,將黑盒子取了出來,放在香臺邊上。
老古說:“蜈蚣,蜈蚣,好久不見了。”
表情凝重,伸手將玄鐵蜈蚣取出來,心中默唸了許久,像是在懷念先祖的豐功偉業一樣,過了兩分鐘,老古說:“開始吧!”
蕭棋說:“噬心蟲和食嬰蠱同屬川藏一帶養蟲秘術。食嬰蠱養在早夭嬰兒身上。噬心蟲則是養在活人心口處,以心口活血滋養性命,殺傷力極強。黑煞用噬心蟲對付高層叛徒,目的就是完全擊殺叛徒,不讓任何救活的可能,避免秘密泄露!”
我聽得心中一寒,心中許願,一定要救活老古,或許紅花人其餘的秘密,就可以解開了。
小蛇看着老古手上的玄鐵蜈蚣,說:“一個鐵塊真的趕走噬心蟲嗎?”
我的心中也有些懷疑,食嬰蠱的厲害我體會過,這噬心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玄鐵蜈蚣通體發黑,就在老古手心上面。
蕭棋又說:“古秀連被紅花人打傷後,知道自己,中了噬心蟲,及時擋住,只是一口氣吊着。萬望黑袍出手,救下古秀連。”
老古說:“玄鐵蜈蚣是先祖傳下,呵護古家子孫的魂魄,專門鎮壓邪蟲。這寶貝給他族人之手,就是廢物,在古家的手上就是寶貝!”
老古口上自信滿滿地說,可喉結還是在動,有些不自信。
蕭棋拉開古秀連的衣服,古銅色皮膚上,心臟還在“咚咚”地跳動,圍繞着心臟的位置,已經形成一個黑色的圓圈,將心臟圍住了,而且黑色圓圈彷彿還在轉動!
我不由地叫道:“在山下還沒有看到,怎麼現在出現了?”
蕭棋喊道:“老古,死了我不怪你!已回三清山,哪裡不能埋人呢?”
老古深吸了一口氣,握着的玄鐵蜈蚣壓在了古秀連的心臟之上……百鍍一下“蠱毒黑巖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