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原本風光無限好的凱悅酒店,如今就像是人間地獄!
主樓坍塌,附屬建築東倒西歪,少量僥倖跑出來的遊客正在能夠躲雨的棚子下焦急等待。
至於那些工作人員,有命逃生的有些如同無頭蒼蠅,這還算好的,因爲他、她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是家在外地的工作人員,至於幾個逃生的本地員工,這會都已經沒影了——不怪他們,從高處看去,碧瑤城都毀了!
員工們也是有家人的,這時脫離崗位跑回家看家人的情況,沒人會去責怪他們,至少這會沒幾個人會去譴責他們。
至於參與救援的,那就是英雄!
至於那些遊客,如果一同來旅遊的同伴都死裡逃生的還算好,但對那些還有親友被困在廢墟下邊的人而言,這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正的煎熬!
佈雷德在車內呼叫營地要求調動挖機後,下車拿着彎頭手電,快步走進已經倒塌的酒店圍牆內。
雨小了點,正在指揮救援,確切的說指揮人員冒險爬上小山一般並不穩定的廢墟,搜索表層是否有幸存者的二分隊長詹姆斯-戴維回頭正好看到穿着雨衣的佈雷德。
一看頭來了,戴維立刻跑過來。
兩人的雨衣頭套都已經摘掉,一個美式敬禮,“長官,情況很不好,目前爲止還沒發現一個倖存者。
我們需要重型設備,但這裡活着的工作人員說碧瑤市內根本就沒有多少重型工程設備。”
佈雷德沒去計較部下的語病,他也很無奈,道:“盡力吧,我已經要求營地把那臺小挖掘機運過來。
托馬斯-傑克遜經理說了,已經有三批專業救援人員今晚就會搭乘飛機趕過來,還有四架直升機,有兩架黑鷹都是從本土直接用‘銀河’空運克拉克基地。
不過地面重型設備就別指望了,約翰療養院那邊通知,碧瑤的機場廢了,跑道就像蜘蛛網。三條公路徹底癱瘓,沒一個星期不可能打通,地面運送重型設備根本不可能。
公司是有蘇聯進口的米26重型直升機,可隔着個太平洋飛不過來,也沒辦法用運輸機運輸。沒一架運輸機塞得進去,連‘超級古比魚’也不行,靠我們自己,能救幾個是幾個。”
酒店廢墟下來自世界各國遊客不少,對於一家美國註冊、全世界範圍開展業務的國際安保公司而言,對這裡的救援就是重點之一。
但心急沒用,想撼動那座巨大的廢墟,不是單單憑藉意志就能搞定的。
這時有一個頭發花白、,70來歲的白人老頭在邊上的棚子裡聽到兩人的部分談話內容,拿掉了披着的救援隊給的毛毯,走過來,向佈雷德兩人一個美式敬禮。
“我是美國陸軍退役准將查理-福萊斯特,請問你們是哪支部隊,能否聯繫上你們的上級?”
剛纔一開始沒注意,他沒聽清楚“公司”。
戴維和佈雷德都是陸戰隊出來的,不知道陸軍有這麼號人,但按照慣例,立正、敬禮!
“將軍,我是原美國海軍陸戰隊中尉德懷特-佈雷德......我們現在不是軍人,是‘聯合力量國際安保公司’的僱員,奉我們母公司老闆同公司CEO命令參與救援。
目前我方母公司已經從本土、澳大利亞、智利緊急調派三架運輸機來菲律賓,將降落克拉克空軍基地,還有四架直升機,明早就會進行人員機降...”
習慣,對一名老將軍的尊重,也算變相的彙報。
說完,乾脆將衛星電話遞給老人,這時候一個電話真的很重要。
看得出,老將軍面色抽了抽:這居然是傢俬人公司。
佈雷斯特又問了句:“將軍,您?”
“我來旅遊,45年前我來過碧瑤,這次陪夫人來。”
說着,福萊斯特看了眼廢墟,這讓佈雷德兩人感覺有點難受。
老人沒用過衛星電話,佈雷德簡單說了使用方法,原本還以爲他第一個電話會打給家裡,沒想到是打給了國防部,說了下這邊的情況,希望軍隊儘快派人來。
然後,老人道:“中尉,我有個請求,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電話借給這裡還活着的國外遊客,讓大家打個電話給家裡報平安,每個電話最多一分鐘。”
佈雷德看了眼那處棚子,裡邊就五六個人,浪費不了多長時間。
“可以。”
“謝謝!”
老人拿着衛星電話轉身,背影看着很蕭瑟。
不到10分鐘,老人回來了,把電話交還給佈雷德,再次說了謝謝。
“...我知道你們公司,去年參加了舊金山地震的救援,我還有朋友在你們公司擔任顧問。”
“將軍,您是否需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老人搖搖頭,道:“不用,國防部的朋友會幫我轉告。不打擾你們救援了。”
說完,想轉身離開。
“您可以坐車去我們營地,不遠,那邊條件好一點。”
老人笑笑,“我在這等。身體不好,幫不了你們多大忙,就讓我在這等着吧。”
佈雷德沒有堅持。
換成是自己碰上這樣的情況,估計這會也是不會離開的。
對佈雷德二人來說,這是位值得尊敬的老人,不僅僅因爲他是位退役將軍,顯然還是位參加過實戰的軍人。
45年初,美軍殺回菲律賓。當年四月,美軍進入碧瑤。
而更重要的是:老人剛纔第一個電話不是往家裡打,而是想辦法爭取救援。
…….
突然,幾道強光亮起——三處“小太陽”被安裝在附近的大樹上,連上發電機後終於提供了可靠的照明。
剛纔夥計們爬上樹,用鋸子和砍刀去掉了會遮擋照明的枝條,這會整個廢墟都被照亮。
然後,在廢墟南側,救援人員就有了發現:在一大塊水泥板下,能夠看到一個人體。
一名小個子夥計冒險爬進去半身,不用摸脈搏,手剛一碰到人體就知道結果:冷的!
很懊惱!
不過,這位夥計沒有立刻爬出來,而是大聲用英語、漢語和剛學會幾句的他加祿語喊:“有活着的沒有?有活着的沒有!”
喊一遍,再仔細聽,然後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