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印度人這會就在擺弄那枚8.93克拉的原鑽，似乎想弄明白到底能不能達到寶石級，這讓項章生也來了點興趣。
如果灰色的只是表層，內裡無色或顏色有轉變，那它就是寶；如果裡外皆灰，那就鬱悶了！
兩名印度人只是篩選師，而項章生是礦場正牌技術工程師：公司內也是有階級的，章生同志這身份怎麼着也能相當於公司副總級別。
就算沒有張楠在，只要項章生感興趣，那兩個印度人也會很恭敬的將鑽石送上，更不用說這會最大的老闆在。
坐上檢驗臺，項章生在燈光下用放大鏡看了好一會後，擡起頭，不無惋惜的道：“淨度能到vvs2或者vs1，色澤雖然帶點藍，但還是灰鑽，可惜了！”
張楠一聽，問道：“如果切割拋光，會不會亮？”
“那是一定的，淨度足夠，就算是黑色的都會亮，就是這灰色一直以來就沒市場。”
項章生也在那可惜：8.93克拉，這麼好的淨度，它怎麼就是灰的呢！
沒辦法，這灰色鑽石在歷史上一直以來就不是珠寶首飾屆的選擇，而這樣一枚原始形狀極好的原鑽，切割加工後能夠保留下來的成品鑽重量一般能接近4克拉，運氣好5克拉都不一定。
如果是無色鑽，這就值錢了，鴿子蛋嘛，可它偏偏是該死的灰鑽！
鑽石礦裡最不歡迎的是那種“髒鑽”，顏色不好淨度又爛，工業鑽石的命，碰上顆粒大的都恨不得拿榔頭砸個粉身碎骨！
而純淨的天然灰色鑽最讓人可惜，特別是這種大顆粒的。
就差一口氣的味道！
南非、蘇聯、巴西以及澳大利亞的鑽石礦都有灰鑽出現，灰色鑽石的顏色等級一般在淺銀灰色到深灰石墨色之間。
不過淺灰級別的鑽石一般並不是單純的灰，像澳大利亞阿蓋爾礦出產的不少灰鑽就經常呈現綠色、藍色的第二顏色。
這種情況不稀奇，實際上世界上一些著名的藍色鑽石的官方顏色評級就是“淺灰藍”——包括著名的“希望鑽石”、“摩洛哥蘇丹”和“藍色維特斯巴士”。
可惜手頭這枚原鑽的第二色還沒到“淺灰藍”的程度，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張楠也接過原鑽看了看，道：“我們有沒有存下這種不上不下的灰鑽原石？”
一旁的戴維斯立刻道：“有，不少，只要是高淨度的一般都屯着，當工業鑽出售有點可惜，賈殷先生那邊也有一些。”
“那就找設計師專門設計配套灰鑽的珠寶款式，要另類點的設計。這鑽石淨度高，光澤總是會有的，價格比一般鑽石低個三四成推出試試。
這世界上的另類人物不少，或許能出個新系列也不一定。
不成功也無所謂，就當廢物利用的嘗試。”
在公司內，張楠言出法隨，下邊人去幹就行，反正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都不大。
至於這邊的印度合夥人也插不上話，誰讓對方只是小股東，話語權都在自己手裡。
說完，張楠又對兩個印度人道：“你們也和馬努-賈殷先生打個招呼，印度那邊的鑽石設計很有特色，或許有好的靈感也不一定。”
人多了啥人都有，張楠就知道2010年左右，澳大利亞的力拓公司就推出了一系列銀灰色鑽石產品，標價比同等淨度、大小的無色鑽石低20-40個百分點，似乎還挺受市場歡迎。
灰鑽產量本就不大，但能利用起來的話也是比不小的財富，總比拿去當工業鑽石利潤高。
而且如今人造鑽石技術越來越成熟，工業鑽的需求量和價格漸漸再走下坡路，高淨度灰鑽這個雞肋拋出去探索一下市場，還能創出一小片天空也不一定。
原鑽丟回盤子，張楠順手抓了幾粒2克拉左右的原石，這些都還是沒有進行仔細分級的——礦區只會做最初步的分級，仔細分類要送去黃刀市之後才進行。
無色、微黃的都有，還有些明顯有包容物的褐色鑽石，最後這種就是便宜的工業鑽。
有幾粒八面體和12面體的原鑽就像是小冰糖，看着特別可愛。
等切割之後，鑽石那迷人的光澤就會顯露出來，那會就不是可愛，而是綠油油——在張楠眼裡就是可愛的富蘭克林。
......
這就算視察完畢，今晚張楠不會離開礦區，明天23號再飛黃刀市，然後後天一早回紐約。
晚餐和一幫子華夏來的老朋友一塊吃，標準的華夏菜，這裡有華夏來的大廚，只不過食材都是西方特色的。
比如肉和魚，肉是牛肉，魚是冷水魚，這玩意除了在西疆北部和東北，華夏其它地方是不見的。
牛肉都是冷凍貨，零下三四十度也就這樣了；蔬菜不多，還是加溫特殊集裝箱運輸，就孫洪明連長那車運來那批。
至於魚類就豐富了，居然還沒花錢，因爲根本不需要後勤部門採購——前段時間冰上高速還不能開通，但格拉湖已經結了二三十公分厚度的冰層，加上礦場因爲補給短缺限制生產，一幫子空下來的夥計實在閒得發慌搞起了大生產運動，跑去湖上捕魚。
查幹湖冰下大網捕魚咱不會，但打兩個冰洞放刺網和鑿冰釣魚還是會滴。
冷水湖魚生長是慢，但擋不住沒什麼人抓呀，這收穫就不用說了：不算那些相連的亂七八糟水域，格拉湖主湖區長度就超過60公里，寬度都有個十幾公里至四十幾公里不等，面積感覺比張楠老家剡縣的轄區面積還大！
就幾十個人搞得這麼個“大生產運動”，對於整個大湖裡的魚類而言，那真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抓，隨便抓！
不上凍的時候因爲工作忙，最多有幾個人會忙裡偷閒去釣魚，這下空下來，工人們勁頭十足，短短几天就搞了好幾十噸鱒魚、狗魚、鱸魚、加拿大白魚……
不用釣魚證、捕魚證，這裡可是荒原，想怎麼捕就怎麼捕。
不過也就忙乎了一個禮拜就停了——捕再多沒用，這都夠大家吃上一個冬天的，難道還想發展漁業，讓那些運輸物資的貨車運往黃刀市販賣？
別逗了，黃刀市就挨着大奴湖，那座大湖面積2.86萬公里，都有這邊格拉湖10來個那麼大，缺什麼也不會缺魚。
環境條件艱苦嘛，那在吃這個問題上就要做好，單單魚的做法上就是烤制、紅燒、清蒸、油煎…
什麼都有，中西方式混合。
印度來的怎麼辦？
你愛吃不吃！
還好，派人來的賈殷家族也知道，在加拿大北部荒原地區吃素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派來的這些也是肉食動物。
餐廳開放式，張楠就看到幾個印度人吃炸魚排的速度非常快，只不過對紅燒牛肉敬而遠之，還在那邊啃雞腿。
昨晚和老邢父子啃牛蹄，張楠、項偉榮剛和一個車隊出來的老張、老樓喝上，結果發現老邢父子頂着身上的寒氣走進了餐廳。
這邊老張一伸手：“這邊！”
等人坐下，這才搞明白：邢家父子清晨5點半準時發車，這會19點不到就抵達，13個小時開了近400公里。
這樣的車速原本的加拿大和美國駕駛員打死也不敢開，這會車子在停車場，要到晚上21點才能輪到卸油，就先來吃飯。
第二天近中午，張楠登上“雙水獺”返回黃刀，而昨晚一起吃飯喝酒的衆人，除了老邢父子要在下午才發車外，其他人今天一大早就出發了。
冰上高速，就是這樣辛苦。
……
12月24日，張楠趕上了長島莊園的晚餐，然後就是相互之間的禮物大派送。
不僅僅是張楠送其他人禮物，自個接到了一大堆的禮物，比如查里茲-塞隆就送了他一件襯衫。
又是惹人鬧鬧的兩天，然後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美國的新年假期，張楠自己真不知道乾點什麼好。
去菲律賓？
不，懶得動。
去加勒比海？
沒那時間，過些天還的去華府。
乾脆靜下心，修改一下《泰坦尼克號》的劇本，這專業劇本不懂，故事還是會寫的：對原本的電影其實有些不滿意，因爲太高尚了！
輪船設計招標已經差不多進入最後階段，法國聖納澤爾的船廠和意大利的船廠都有這個實力，至於英國……
算了，建造豪華郵輪的實力早就被法國和意大利甩下一大截，連芬蘭人在這項能力上都能把當初的日不落帝國甩出幾條街去！
但現在的招標對外界而言就是個有錢闊佬心血來潮，想着複製出一艘泰坦尼克號，完全沒想到這傢伙是要把它當作電影道具。
這樣還算好，要是這會就公開真實目的，張楠都懷疑會有一羣人來抗議！
泰坦尼克號，歐美人心中的一塊傷痛，特別是對自大的英國佬而言，張楠就想着把這塊傷疤給拆開，給自我感覺良好的英國佬添添堵。
損人不利己？
不，損人利己的，虧本買賣張楠可不做。
靜下心來修改故事，家裡人也來參謀，比如阿佳妮。
作爲資深電影人，阿佳妮在看了張楠花了大量時間修改的故事後，太佩服再自家男人的魄力。
“艾倫，英國人看到後，有些傢伙會氣瘋的，你不要英國的票房了？”
法蘭西玫瑰的眼神裡都帶着點戲虐。
“電影就是我的一個小玩具好不，再說英國纔多點票房，有沒有我都能不在乎。
玩嘛，就要玩出個味道來，自個高興就好。
對了，至少還要六年才拍，到時候有沒有興趣給查莉當片綠葉？”
張楠的眼神也有點玩味。
阿佳妮笑笑，道：“我是沒問題，演個法蘭西貴婦？
死的還是活的？”
“活着吧，我可捨不得把你拍死了。”
說到這，張楠突然想到珍妮還有英國親戚，萬一因爲一部電影搞得家宅不寧可就不好了，連忙去把人給叫來，讓她也看看故事。
珍妮沒時間看，只聽阿佳妮說就行了。
聽完，意見明確：“我媽媽家是平民，祖上很多代都是，那些上等人的玩意和我們家無關！”
忙着呢，這就走了。
最近家裡就珍妮一個人忙，因爲日本的股災已經慢慢向經濟危機發展，她事多。
而且不僅僅是日本，彎彎那邊其實也有些業務：半年前華爾街有不少資金去了彎彎，都是熱錢。
珍妮也去參和了一把，這會有個七八億美元正在撤出，小賺了40%。
彎彎也快要鬧股災了，這是珍妮和下邊一幫專家的預計，但和市場成熟的日本不同，彎彎那情況複雜，熱錢趁好就收。
想着像在東京那麼搞？
當心，別說錢回不來，人回不回得來都是個問題！
對於彎彎股市的問題，張楠就沒插手，能撈就撈，反正自己不賺別人也會賺，他可不手軟。
這下珍妮沒意見就行了，劇本可以完全按着自己的喜好來。
大的主線不變，就是在除了男女主角之外的出場人物、性格刻畫上做些修改，儘量貼近真實的歷史。
爲了張楠的故事和那艘大船，星辰哥倫比亞僱傭的歷史專家們都找了巨量的歷史資料，特別是按照老闆的要求，找出當時歐美媒體是怎麼黑華人的，順便還發現了當初似乎把個小鬼子的鐵道部長都給黑了！
1990年1月3日，詹姆斯-卡梅隆被張楠召喚到長島，這哥們這會正在弄《終結者2》的前期準備工作，挺忙的。
但老闆叫人，卡梅隆就算架子再大，那也得立馬趕過來。
誰讓這個老闆不一樣，不能得罪了：泰坦尼克號都開始招標，這魄力和財力其他人誰有？
整整三天，加上僱傭來、簽署有保密協議的三名歷史專家，一名資深編劇，一夥人聚在一起討論劇情的問題。
隨着資料解析的深入，泰坦尼克號上發生的事情一層層的被挖了出來。
“真相只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巨輪沉沒時發生的一幕幕高尚、醜陋的事情都被挖了出來！
“老闆，我會在最後定稿時合理加入8名華人船員的戲份，還有，那些惡棍也跑不掉！
至於那個日本官員，您看用哪個版本比較好？”
“到時候對我們最有利的版本，用不上也不一定，這個拍攝前改都來得及。
內部還原設計太費時間。這會5萬噸的郵輪一般設計半年就夠，我們這條沒個一年半都拿不下來。
造船又是兩三年，95年能完工就不錯了。
再加試航什麼的，你就準備96年開拍，咱們不急，97年暑假擋上映就行。”
泰坦尼克號上有華人？
有，8名華人勞工，卻被西方媒體黑了幾十年！
爲什麼？
因爲活下來6位。
張楠決定翻一翻那段歷史。
當然，這是部西方愛情片，華人演員戲份不會佔據太多比重，只是想着讓現代人知道，8名拿着同種工作白人工資五分之一的華人勞工，爲什麼能夠有6人能夠在那次海難中活下來。
還有，讓全世界看看，當初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敢於直面死亡、堅決不上救生艇的西方有錢紳士是有，但有錢的惡棍更多！
一部電影能影響歷史，這不是空話，這也是美國式電影文化的可怕之處，用電影來影響全世界。
張楠打算拿這很好用的工具來玩玩，假故事裡述說真實的歷史。
“紳士？臥槽！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