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成爲拉鍊先生競選搭檔的艾伯特是張楠的老朋友了,出任過美國國會衆議員和參議員,他的父親老戈爾也曾任三屆國會參議員。
艾伯特的父親如今還在世,可謂家族政治傳統底蘊濃厚,不過他不單從政,還有點另類的熱衷於環境保護。
張楠喜歡同艾伯特打交道,這人易於打交道,不像個純粹的政客。
但野心也有,不然艾伯特也不會在1988年就參加那一年的美國總統大選民主黨內初選,2000年的時候還同小布先生單挑大選,可惜因爲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惜敗:那屆選舉因爲計票上出過問題,後來對小布的勝出一直有爭議。
今年艾伯特用家庭的理由沒有參加這屆美國總統選舉,但後來又答應出任同屬民主黨的拉鍊先生的競選夥伴,這事上張楠的利益集團都暗地裡去推了一把。
雖然按照記憶這位在明年是擔任了副總統的,但張楠擔心他出什麼妖麼子,所以讓人出了點力,甚至還同他通過電話,明確表示自己的集團將全力支持兩人的競選。
在宣戰宣傳、根據憲法規定的範圍內助其籌集競選資金…各方各面都出了大力。
但這只是表象同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最深層次的事實是…
不僅僅是利益與朋友關係的原因,實際上是要將艾伯特當做利益代言人的備胎,如果拉鍊先生將來變化太大,相對的好好先生艾伯特就能夠順利頂上去。
這麼準備着明面上說得通,陽光普照、白花開放,大家利益抱團當總統的當總統、發財的發財。
至於這暗地裡的謀劃…陰暗、血腥,冷血無情!
政客朋友嘛,一切都是利益在作怪,對巨無霸的財富集團而言,任何作爲己方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在需要的時候其實都是可以放棄的。
政客暗地裡的殘酷鬥爭不會放在明面上,最多在影視劇中表現一下,比如《越獄》——副總統殺總統,這樣的劇情在美國上映毫無問題,還收視率爆棚,編劇之一就是張楠。
影視劇什麼都能編,這趟現實社會裡的競選大戲實質是:推人上去入主白宮,以防萬一,更符合己方利益的備胎先準備好,需要時就將之前的正主轟出白宮,讓備胎入住。
計劃就是這麼簡單直接,戲碼比《越獄》裡的劇情清爽的多,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只不過備胎自己不知道而已。
就算備胎先生將來覺出點苗頭來也無所謂,能當正的誰願意當副手,還是被趁爲全美第一號大擺設的副總統。
張楠覺得自己對朋友來說真是個好夥伴,不聲不響的就幫着對方上位,還絕不邀功,甚至都考慮到了將來頂上去之後的下一屆選舉如何幫助其順利當選的問題。
這事的規劃上張楠也再次瞭解了紅魔鬼們的厲害之處,做事不擇手段,老道,絕對夠陰狠!
……
又在營地住了兩晚,第二天一早看着大量的出土物品打包裝進幾個航空用集裝箱,又目送幾輛裝上集裝箱的越野貨車同那輛這些天查莉住的越野房車一道離開。
張楠自己搬去同保鏢們湊合了一晚,將自己的帳篷留給查里茲-塞隆和伊莉莎。
這趟回程不住烏蘭巴托,第三天上午,張楠等人乘坐三架直升機直飛烏蘭巴托附近的那處空軍基地。
其中一架直升機內裝有這趟發掘的文物中最精華的部分,都詳細打包、做了編號備註,不會弄錯原始出土墓穴的編號。
兩個多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空軍基地,停機坪一側一架巨型安124正在進行裝貨作業的最後收尾工作,巨大的尾艙門即將關閉。
張楠等人並沒有走向巨型運輸機,而是直接往東邊一百多米外的主跑道一頭走:自個的那架767已經在跑道一頭等待。
這是要直接上機,至於查莉的那架小飛機不在這裡,是個把月之前就飛回美國了。
看到登機梯邊帕維爾等着,他前些天很忙,沒在營地,都去了趟莫斯科,在烏蘭巴托也待了幾天。
上機,進入機艙後帕維爾道:“老闆,你的礦山開採計劃很快就可以實施,談判的夥計們已經拿下了需要土地的探索和開採權。
合約20分鐘前剛簽署,內容對我們很有利。”
聽到這,張楠微微點了下頭,道:“其實蒙古人也不會虧,按照現有的稅收標準,只要現在還完全不存在紙面上的礦山正式投產,這幫傢伙坐着每年就能收了不少錢。”
說到這,看到安德烈也上了飛機,張楠對他道:“你們先隨意,我得先去衝個澡,過會再說事。”
說完就往自己的套房走。
隨着天氣轉冷,俄羅斯大兵們在營地搞了帳篷浴室,直接用汽車拉了臺兩鍋爐來燒水。
張楠每隔兩天也會去洗個熱水澡,至於查莉這幾個營地裡唯四的女人,那是託越野房車的福,每天都能洗熱水澡。
房車本身的水箱是夠大,但儲水總是有個限度,還好營地內有給水車。
房車裡雖然只能舒適得住上兩個人,但四個女人輪流用裡頭的那間小浴室洗澡是沒問題的。
張楠就昨天沒洗,同農博升等人聊天聊得比較晚,如果只是因爲個人衛生問題,那他也沒必要心急火燎的去沖澡。
這是多年以來的習慣:每次從挖墓現場回來,總會盡快的衝個澡,去去些晦氣。
知道安德烈有事和自己說,反正飛機即將起飛,有十多個小時可以慢慢談,不急。
就沖澡這功夫飛機開始滑跑、起飛,沒人會對張楠說起飛階段禁止使用浴室,這些年都習慣了。
岔開腿,免得摔,三分鐘就搞定,真是衝了衝了事,就頭髮用了點洗髮水。
擦乾,一出浴室門看到查莉這傢伙居然坐在自個的那張大牀邊,一身絲綢的內-衣,身材爆好,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她有套房門鑰匙,她所在的那個房間沒浴室的。
張楠身材不錯,基本上每天都會鍛鍊鍛鍊,那個一直沒搞明白的魚人個什麼線貌似沒有,但這腹肌胸肌肱二頭肌還有那麼點的。
眼睛內燃燒着火焰…
呃…不是張楠,是查莉。
套褲子,“別給我搗亂,我還有正事要辦!”
上衣都沒來得及穿,抓在手裡就往外邊走,只聽到身後貌似有笑聲。
唉,這小妮子,沒救了。
……
查莉這也是要去洗澡,故意穿成這樣逗張楠呢。
見沒上鉤,反而是落荒而逃,她不笑纔有鬼了。
套上長袖的棉內衣就到了客廳,也沒套外套,頭髮都還沒吹,有點潮。
這身行頭在飛機內也沒人見怪,老闆在自己的飛機上不講究,他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往沙發上一坐,這斜對面坐着安德烈道:“老闆,托馬斯那邊前兩天來了消息,中東小子的底已經摸清楚,是個有王位繼承權的核心集團王子,叫阿卜杜拉-本-阿勒沙特,阿卜杜拉-阿齊茲-伊本-沙特的直系孫子,不是冒牌貨。
今年27歲,掌管了沙特在海外投資項目中大約15至20億美元的份額,份額在沙特王室成員中不算最多的一批,但也不少。
說是掌管,其實就是個甩手掌櫃,沙特王室有他們自己的一套產業利益管理分配原則,所有王室成員都能從中收益。
專業管理集團都高度專業,一般不用這些個王室成員死盯着操心,除非對王位和權力有想法。
那人在王子羣裡還算不上花花公子,老婆暫時有兩個,情人目前所知的只有一個,前任那些不算,孩子3個,兩男一女。
跑美國追求查莉應該是出於私人原因,不大可能有幕後人物操縱。但托馬斯前些天派去警告他遠離美國和查莉的人認爲其腦子比較極端,用華夏話來說就是腦子偶爾會鑽牛角尖、犯混、有毛病。
這人非常傲慢,同我們的人發生了點小摩擦,目前的情況是雙方都有人受了點傷,沒出人命,但還是驚動了外交部,局勢在可控範圍之內,已經平息。”
張楠聽到這,道:“這小子很囂張?”
安德烈點點頭,道:“叫囂要讓阿拉伯世界抵制好萊塢電影,還說我們冒犯了他一名高貴的王子的尊嚴,除非我們道歉,不然他說這事沒完…”
張楠歪了下脖子,道:“我說,這托馬斯怎麼沒直接給我打電話?”
安德烈苦笑了一下,道:“老闆,他這會正在洛杉磯醫院的病房裡躺着呢,腿上捱了一槍,大概是覺得把事辦砸了,想通過我這一層緩衝一下…”
說到這,安德烈聳了下肩幫,“大概這樣委婉一些。”
好吧,這下事情好像變得有點大條,張楠有點有點搞不明白情況!
“這是殺了對方全家…不對,人家一大家子人太多,殺不完。
我說安德烈,托馬斯這是把那個什麼阿卜杜拉打成植物人了,還是挖了人家祖墳,怎麼連他自己也整得受傷住院?
說詳細,捅了什麼簍子?”
順便看了眼關興權,意思是“你知道不?”,結果後者一如既往的目無表情在那擺酷。
甭問了,看這樣子就是知道,只不過不說而已。
關興權還應該同安德烈在電話裡協商過這事,有了處理方案,就暫時瞞着張楠。
張楠不怪這兩人這會才說,這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再說這就是見狗屁醪糟的事,犯不着大動干戈。
但問題是現在“聯合力量”的CEO捱了槍擊,正在醫院養傷,行兇者是沙特王子,這叫什麼事!
好吧,繼續聽安德烈詳細敘述,張楠這纔算徹底明白。
那個王子腦子偶爾有點小問題,但沒幕後主使,托馬斯就先派人去接洽,那會王子發現查莉沒人了,也不離開美國,反而是留洛杉磯瀟灑。
但人家壓根不理睬托馬斯派去的人,王子的保鏢同僕人就把人給打發了。
不對等,人家王子自認高貴,壓根不理會“聯合力量”代表着什麼意思。
主人是個高傲的、偶爾可能犯病的疑似間歇性神經病,這身邊的僕人和保鏢大概也被感染了。
傲慢!
好吧,人家賴在洛杉磯不走,還住在查莉的別墅隔壁,天天搞盛大的聚會,明顯不給面子。
托馬斯有能耐,但碰上這麼個神經病,貌似一下子也沒多少好辦法:總不能把人家給宰了吧!
想來想去,決定親自出馬拜訪,再次禮貌的告訴人家識相點:這裡是美國,不是在利雅得!
這趟好,人家同意見面,但沒談好,兩邊是話不投機,這就互相隱喻的威脅了兩句。
王子認爲自己被平民冒犯,先開了地圖炮:這傢伙腦子還真可能偶爾有點不好使,容易激動。
這邊托馬斯原本還想退讓一步,免得這就爆發衝突,但至少要做到有理有節不是,場面話還是要說兩句的。
結果嘛…
這就打起來了!
王子的僕人們在主人的示意下先動的手:轟人走,就是這動作粗野了些。
自然而然的就起了衝突。
托馬斯幾個原本離開沒問題,但誰願意是被扔出去的呢?
開始誰都沒用槍,但托馬斯和帶去拜訪的人,還有王子的那幫子僕人、保鏢都是搏擊高手,幾下交手兩邊就打出了真火。
阿拉伯彎刀都來了,貌似還有人掏槍,托馬斯等人無奈之下鳴槍警告,然後他就中槍,兩邊各自找掩護一場小規模槍戰。
王子是個神經病,他的僕人和保鏢們大概認爲打死人不好,這裡是好萊塢比弗利山莊,明顯收了點火力。
托馬斯雖然被擊中大腿,但對方既然沒往他腦殼上招呼,根據傷口和疼痛程度判斷這子彈貌似還不是空尖彈,那自己這邊也就沒往對方腦殼上招呼,就是個自保式的射擊。
托馬斯也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至少當時不能往死裡打,要報仇還是談判那也得等老闆回來再說。
就是要殺人,那也不能是這會,更不能在洛杉磯!
“乒乒乓乓”兩幫人各放了十幾槍,兩邊又各中槍一人,然後警察就到了。
這裡是比弗利山莊,到處巡邏的警車不要太多!
很自覺,兩邊立刻停火,警察們都看得清發生了什麼,但最後的結論是一幫傢伙聚會晚得太瘋,有人喝醉了亂開槍玩,結果把自個給傷了。
倒黴催的托馬斯,被迫當了回“醉鬼”。
不當都不行,打了自己沒問題,誤傷他人那也是上綱上線的大事。
該罰款的罰款,立刻花點錢保釋的保釋,其實兩邊誰都沒進拘留室,就各自去了兩個人在警局辦公室喝了杯水。
警察們也不想找麻煩不是,沒多久外交部門都參合了:一邊是土豪王子狗大戶,另一邊是“聯合力量”CEO,兩邊都是刺頭,傻子纔會去公事公辦。
結果就是王子“自覺”滾蛋離開美國,回他的土豪國去;這邊托馬斯嘛,在醫院裡早就做完小手術,沒傷動脈和主要神經,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自掏醫藥費養傷。
王子腦子有問題很奇怪?
不奇怪,十多年前就有一任沙特國王是被個覲見的王子開槍打死的,據說那傢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間歇性神經病。
這下兩邊都覺得自己很沒面子,但面子能當飯吃嗎?
有時候能,有時候不行!
明天出差,要近一週時間,努力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