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娜梅原本只是懷疑特工總部有馬寧一的內線,重慶方面傳來的情報,讓她確定,這個內線一定是存在的!
林少佐看着柳娜梅的材料,很是滿意地說道:“喲西,岡村隊長是相信你的。這次讓我來,決定交給你一個秘密任務。”
柳娜梅隨口說:“什麼秘密任務?”
自己剛被懷疑,還被監禁在家,怎麼會給自己任務?
林少佐鄭重其事地說:“潛入重慶。”
柳娜梅詫異地說:“潛入重慶?”
林少佐沉吟道:“對,重慶召集了一幫密碼專家,搞了一個黑室,專門破譯皇軍密碼。你的任務,是接近黑室的專家,引導帝國戰機,將黑室炸燬。”
柳娜梅皺起眉頭:“這麼說,我得攜電臺潛入?”
用電臺聯絡,既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是保密性強,與當地的諜報人員不發生關係,不容易暴露。缺點是電臺太顯眼,帶到重慶一旦被人看到,馬上就暴露了。收發報時,也是最容易暴露的。
林少佐點了點頭:“對,你的任務是最高機密,電臺聯絡最爲穩妥。”
柳娜梅沉吟道:“去重慶沒有問題,去之前我還想做一件事。”
林少佐問:“什麼事?”
柳娜梅冷冷地說:“測試許均鶴是否是中共的釘子。我軍不是即將掃蕩崇明島游擊隊麼?用這個情報,試探他的真正身份。”
林少佐說道:“柳小姐這個時候都在想着查找中共內線,實在令人敬佩。這件事,我會安排人去做。”
胡孝民早上到特工總部向陸實聲彙報工作時,聽到一個消息:柳娜梅被憲兵隊抓起來了!
胡孝民問:“三哥,不是梅機關接手調查麼?怎麼關到憲兵隊了?”
柳娜梅被帶到憲兵隊,他還是很滿意的。柳娜梅手段歹毒,與她交手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雖然幾次都沒吃虧,但只有有一次失敗,整個新二組就會完蛋。
陸實聲沉吟道:“柳娜梅是憲兵隊的人嘛,由憲兵隊處理也合理。”
胡孝民想起一件事:“這麼說,我不用配合秋田俊夫的調查了?”
陸實聲搖了搖頭:“恐怕還不行,秋田俊夫昨天晚上把劉炳元和秦修德帶到了梅機關,今天還沒回來。”
胡孝民詫異地說:“秋田俊夫這是唱的哪齣戲?”
昨天自己問話時,秋田俊夫不發表任何想法,只提出看材料。他在家裡弄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把材料翻譯成日元,結果倒好,秋田俊夫自己把人帶到梅機關問話了。
這是不相信他?還是秋田俊夫發現了什麼?
不管如何,都不是一個好兆頭。
陸實聲說道:“以後多提防他就是,劉炳元和秦修德是你的人,過去問問吧。”
劉炳元和秦修德是情報處的人,他們被帶到梅機關,作爲直屬上司的胡孝民去問情況,也是理所應當。
胡孝民說道:“現在就過去。”
梅機關比76號要小一點,後面也建了一排平房,像海社這些機構,就在那裡辦公。另外,東南貿易公司的貨物,也都會在那裡打包。有些工人,也會住在那裡。
除此之外,還駐紮着一個日軍分隊。
秋田俊夫的辦公室,是在正中央的洋房內,這個梅機關的分機關人不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辦公室。
“胡處長,請坐。”
秋田俊夫看到胡孝民很是客氣,他的辦公室不大,擺了一張辦公桌外,就只有兩把椅了,中間放了一個小小的茶几。
胡孝民不敢坐,從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雙手遞給秋田俊夫:“秋田君,這是軍統內線案的相關材料,全部翻譯成日文了。”
秋田俊夫把材料接過去,順手放在桌上,都沒看一眼:“其實這個案子不用查了。”
胡孝民詫異地問:“爲什麼?”
秋田俊夫說道:“憲兵隊把柳娜梅帶走了,她與軍統有過接觸,這幾次新二組的行動,她都有提供情報之嫌疑。接下來,她將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胡孝民問:“劉炳元和秦修德呢?”
秋田俊夫擺了擺手,突然說道:“他們沒事,只是跟錯了人罷了。胡處長,我有個提議,不知是否恰當。”
胡孝民連忙說道:“秋田君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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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俊夫說道:“你在情報處兼任一科科長,實在辛苦,讓劉炳元接任如何?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如果不妥,就當我沒說。”
胡孝民心裡一驚,但臉上卻露出一副早該如此的神情:“其實我早有這樣的想法,回去後我就向陸處長報告。”
秋田俊夫笑了笑:“很好,還有秦修德,也給他安排一個副組長如何?”
昨天晚上,他與劉炳元和秦修德談話,並不是審訊,而是拉攏。秋田俊夫答應讓劉炳元當情報一科的科長,讓秦修德當情報組的副組長,交易的結果,自然是那兩人對他死心塌地的效忠。
胡孝民忙不迭地說:“一切聽秋田君吩咐。”
離開秋田俊夫的辦公室,胡孝民像吃了只蒼蠅一般噁心。原本他還擔心劉炳元和秦修德會受刑,哪想到他們竟然投靠了秋田俊夫。
梅機關分機關雖就在76號對面,胡孝民也難得來一趟,既然到了這裡,自然得去拜訪一下許均鶴,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大哥。
胡孝民到許均鶴的辦公室,發現他正在抽着悶煙,微笑着說:“大哥,聽說了嗎?柳娜梅被帶走了,可能會上軍事法庭。”
許均鶴彈了彈菸灰,淡淡地說:“這是早晚的事。”
胡孝民詫異地說:“大哥似乎並不高興?”
許均鶴說道:“知道嗎,中島信一早上跟我說了一件事,日軍在和平建國軍的配合下,將對崇明島發起掃蕩,登部隊將派出兩個大隊的日軍行動。”
胡孝民問:“掃蕩崇明島?這跟海社有關係嗎?”
許均鶴冷笑道:“人家這是試探,看我是不是中共的釘子,會不會把這個情報傳遞出去。”
中島信一跟他說起此事時,他還很奇怪,回到辦公室後才突然明白,這是拿自己當“釘子”看待,這讓他非常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