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第一時間拿到青浦工委的名單,許均鶴和柳娜梅決定親自上陣。他們在第二天早上,帶着二處的行動隊和情報科,直撲青浦。
有莫修洲作內應,再加上之前安排的跟蹤人員,雙管齊下,青浦工委的一舉一動,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當青浦工委的同志,到達指定地點開挖時,許均鶴當即立斷,帶着手下包圍上去。青浦工委的同志,看到這麼多人圍上來,青浦工委的人只能放棄。
許均鶴望着逃離的中共,仰天大笑:“看到沒有,共產黨還是怕死的。”
柳娜梅微笑道:“他們沒有武器,怎麼跟我們拼?先拿到名單和檔案再說。”
她很擔心中共會毀掉名單,那樣的話,一切就白費了。
還好,中共沒有保護文件的意識。他們趕到時,已經露出部分檔案了。
柳娜梅看了一眼,驚呼道:“不好,有水。”
埋紙質檔案,防水是第一要緊的。周圍本來多是水道,土壤裡水分較多,如果沒做好防水,那些檔案會損毀的。
許均鶴喝道:“趕緊挖。”
工具都是現成的,很快把檔案挖了出來。
柳娜梅看到挖出來的檔案,氣得破口大罵:“這幫蠢材!”
埋在地下的檔案,確實有一百多份,但卻沒做好防護措施。除了在上面蓋了塊布之外,就直接埋在土裡。這麼長時間,早就被雨水侵蝕,成了一堆紙漿。
許均鶴連忙說道:“不要亂動,拿回實驗室,看有沒有辦法。”
這可是破獲青浦工委的指明燈,如果恢復不了字跡,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
柳娜梅馬上醒悟:“對,不要亂動,保持原樣,用箱子裝好,迅速帶回76號。”
遠處的莫修洲,“眼睜睜”看着特工總部的人揚長而去,佯裝悲痛地說:“林先生,怎麼辦?名單被特務搶走了。”
柳娜梅拿到名單,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開溜。共產黨對叛徒是很殘忍的,落在他們手裡只有一個下場:死。
林文傑很是“沮喪”地說:“他們人多勢衆,就算我們拿命拼,也保護不了名單和檔案。先回去吧,這次的責任主要在我。”
回到南碼頭後,莫修洲趁着林文傑向秦盛木報告,自己悄悄溜了回去,向柳娜梅請功。
柳娜梅接到莫修洲的電話很是生氣,趕緊在上次的地方與他見了面。
柳娜梅嚴厲地問:“你怎麼回來了?”
什麼時候撤離,應該由她下指令。
莫修洲哭喪着臉:“名單和檔案到手了,我還留在那邊幹什麼?秦盛木很生氣,說要嚴肅調查此事,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如果再不走,怕是沒有好下場。”
他早就想好了理由,這次再也不回去了。任務完成,應該是柳娜梅給自己“慶功”的時候。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柳娜梅身邊,伸手就要去抱她。
柳娜梅後退一步,冷冷地說:“名單和檔案被水浸泡,已經被損毀,很難恢復。”
莫修洲一驚:“什麼?”
柳娜梅嘆息着說:“中共的人沒一點賞識,埋這些紙質文件,也不用油布包一下,只用布包碰着,周圍又滲水,就算沒壞,字跡也模糊了。”
墨水碰到水,豈能不化開?這些文件還在實驗室搶救,希望那裡的技術人員,能搶救回來。哪怕搶救一部分,也能聊以慰藉。
莫修洲分析着說:“或許是當時情況緊急,只是臨時掩埋,第二天就能取回。哪想到,人被我們抓起來,這一耽擱就是這麼多天。”
名單泡水,跟他並沒直接關係,但不管如何,總不能成功,也沒道理讓柳娜梅爲他慶功。
柳娜梅給莫修洲一沓錢:“你說的或許有道理,既然回來了,就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吧,這裡有點錢,你先拿着用。下次有新任務時,再來找你。”
莫修洲擔憂地說:“柳小姐,我不想再臥底中共了,他們這次對我的底細查得很清楚。我又突然撤回來,肯定會再次調查。以前的事情,總是瞞不住的。真要落到他們手裡,我怕是沒機會再給你做事了。”
柳娜梅想了想,留着莫修洲,以後還是有用的:“這樣吧,你先去把牙補上,再換個名字,我給你找份差事。”
不要說上海這麼大的地方,哪怕是偏遠地方,只要換個名字,就跟換個身份似的。以前有個國軍叛徒,在國軍部隊當副團長,同時又替日本人做事。兩邊用不同的名字,來來回回半年多,也沒被人發現。
莫修洲突然說:“我想去76號當差。”
這次與胡孝民打交道,他才發現特工總部的人,其實在外面很威風的。哪怕就是普通的特務,也能在上海灘橫着走。何況他有柳娜梅當靠山,更是能威風八面。
柳娜梅問:“交際處以女性爲主,況且你的牙齒,也不宜在那裡待着。你想去二處還是情報處?”
莫修洲說道:“到情報處吧,跟着胡孝民比較好。”
許均鶴是職業特工,整天不是抓抗日分子,就是查共產黨。胡孝民則不一樣,天天在九風茶樓喝着茶,還經辦着兩家公司,整天逍遙自在,簡直跟神仙似的。
柳娜梅點了點頭:“既然你喜歡情報處,那就把你放到情報一科。”
兩天後,柳娜梅親自領着莫修洲到了胡孝民的辦公室。莫修洲的門牙補好了,換了顆金牙,只要一開口,金光閃閃甚是奪目。
柳娜梅說:“孝民,應該認識吧?”
胡孝民看了莫修洲一眼:“這不是莫修洲嘛。”
柳娜梅介紹道:“對,現在換了個名字,叫秦修德,以後在你一科當差。他對中共較熟悉,打探這方面的消息還是有點用的。”
莫修洲,不,現在應該是秦修德了,朝胡孝民鞠了一躬,恭敬地說:“胡處長好,以後修德就是你的人了,請多關照。”
胡孝民笑了笑:“換了大金牙,都快認不出來了。既然是姐的人,那就是我的人。這樣吧,你先去一處,跟着範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