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幹事被人挾持啦!”
“劉先生辦公室有土匪!”
“求劉先生!”
……
此起彼伏的各種叫喊聲,劉仲英聽在耳中甚是欣慰,自己請的保鏢,還是有點作用的。他們來後,看這幫特工總部的人怎麼收場!
劉炳元和袁佩瑜臉色一變,他們很是疑惑,怎麼會發生衝突呢?
他們沒來得及思考,門口的人就朝辦公室衝了進來。衝在前面的正是劉仲英的保鏢,而後面的則是劉炳元的人。所有人手裡都拿着槍,形勢萬分危急。
劉炳元迅速拿起桌上的手槍,將子彈上瞠,槍口對準了劉仲英。
“放開劉先生!”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衝進來兩個彪形大漢,手裡拿着快慢機,正是劉仲英的保鏢,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劉炳元和袁佩瑜。
“放下你們手裡的槍,否則斃了他!”劉炳元將手裡的槍指着劉仲英,冷聲說。
事已至此,他沒有退路可言。
辦公室各方緊張地對峙着,槍口對槍口,保險都已經打開,槍戰一觸即發。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引發大戰。
劉仲英覺得自己纔是最危險的,一旦有人走火,最慘的是他:“大家聽我說……”
“砰!”
窗口的玻璃被砸碎,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丟了進來,這成了導火索。
“砰砰!”
“砰!”
“砰砰砰!”
……
因爲這突然的變故,一名保鏢突然朝劉炳元開槍,而劉炳元立刻還擊,辦公室內一陣槍聲大作。
劉仲英的兩名保鏢中槍倒地,劉仲英胸口中了一槍,劉炳元和袁佩瑜各中一槍。
劉炳元是腹部中槍,他左手捂着傷口,感覺全身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他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劉仲英,低垂着頭,眼見不能活了。
他掙扎着爬起來,半趴在辦公桌上,拿起電話,給特工總部撥了個電話:“給我接……”
劉炳元突然猶豫了,該接誰呢?孫墨梓還是胡孝民?抑或是憲兵隊?
事情爲什麼突然會變得不可收拾?是自己的掌控能力不行?還是劉仲英太狡猾?還是因爲某種不可控的意外?
劉炳元突然很迷茫,
“請問接哪裡?”話筒裡傳來女接線員的聲音。
劉炳元覺得這事還得先向孫墨梓報告:“接孫主任。”
不管如何,他都是孫墨梓的人,所作所爲,也是爲了給孫墨梓長臉。
劉炳元的腦子,此時變得異常清醒,說錯一句話,或許自己就要萬劫不復:“孫主任,我是劉炳元。經查,劉仲英爲軍統臥底,我們在調查時,遭到猛烈抵抗,劉仲英與他兩名警衛,均被擊斃。”
只有認定劉仲英是軍統,他的行爲纔是合理的。
孫墨梓一時沒想起來這是誰,隨口問道:“哪個劉仲英?”
劉炳元馬上說道:“上海市民協會總幹事劉仲英!他老婆黃玉芳負責傳遞情報,軍統派出阿玲,也就是上次色誘蕭一誠的女人,借與黃玉芳打麻將之機交接情報。”
孫墨梓驚恐失色:“什麼?劉總幹事死了?阿玲?!控制住了沒有?”
劉炳元說道:“阿玲在軍統的接應下逃離,黃玉芳還沒逃出上海。”
孫墨梓冷哼道:“簡直亂成一鍋粥,胡孝民是怎麼指揮的?你怎麼能讓他胡來呢?”
劉炳元也是個老特務了,怎麼能辦出這樣的事呢?胡孝民不懂規矩,他還不懂?
劉炳元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這件事,胡孝民還知道。”
“這麼大的事,你自己就作了主?”孫墨梓一聽,蹭地站了起來,怒吼道。
劉炳元隔着電話,也感受到了孫墨梓的怒火:“我已經拿到證據,想先拿到劉仲英的口供,再把人帶回來……”
孫墨梓感覺全身的血突然往頭上涌,眼前一陣發黑:“口供呢?”
他千叮嚀萬囑咐,辦事不要性急,要全力配合胡孝民的工作,先贏得胡孝民的信任,在情報一科站穩腳跟再說。哪想到他又來個先宰後奏,他現在很後悔,自己怎麼會用這樣的人呢?
劉炳元輕聲說:“還沒拿到,劉仲英的手下就開始還擊了。”
孫墨梓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如果劉炳元在面前,他真想一巴掌扇死他:“把證據做實,馬上向胡孝民報告,他纔是你的長官,以後工作上的事,不要向我報告!”
一說完,孫墨梓啪的摔了電話。劉炳元真是不省心,本想讓他到情報一科給自己長臉,沒想到總給自己丟臉。自己是瞎了眼麼?竟然會看上這樣的人。
劉炳元再給胡孝民打電話,可沒找到人,胡孝民去了梅機關,向中島信一報告東南貿易公司的事。
年後,東南貿易公司正式運營,胡孝民掛了個公司董事的頭銜,負責組織貨源,送至梅機關包裝。由梅機關向登部隊申請派司,把貨物運到杭州,再從杭州運往內地。
情報一科找不到胡孝民,只有向陸實聲報告。陸實聲大驚失色,這可是大事,他趕緊派人把胡孝民叫來。
胡孝民顯得很冷靜:“三哥,把澀谷也叫上吧,劉仲英與日本人的關係可不一般。”
一切都出自他的策劃,不冷靜纔怪。只是他沒想到,劉仲英竟然會死得這麼順利。在他的計劃裡,劉仲英只是被懷疑,最多對他動刑。劉仲英到了特工總部後,再慢慢收拾他。
哪想到劉炳元這麼給力,一步到位,省了他很多麻煩。
劉炳元雖幫了他的忙,可胡孝民絕不會感激他。相反,現在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袁佩瑜去浦東散佈消息,這筆賬還沒清算呢。
陸實聲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全。”
劉仲英與日本人關係很深,這件事必須要給日本人一個交待。
胡孝民和陸實聲、澀谷趕到上海市民協會劉仲英辦公室時,看到地上躺着兩具屍體,看他們的相貌,倒不是特工總部的人。一臉橫肉,五大三粗,應該是劉仲英的保鏢。
劉炳元腹部中槍,躺在椅子上,左手捂着傷口。袁佩瑜大腿中槍,坐在地上不敢動彈。劉仲英趴在辦公桌上,雙手已經解開,腳邊還有把槍。
胡孝民冷聲說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