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振振有詞地說:“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所有從軍統過來的人都不可靠。看看你們的行動,沒有任何預備方案,應變能力連警衛大隊都不如。你們還是職業特工嗎?你們的專業水準呢?”
小野太郎突然怒斥道:“八嘎,說了這麼多,難道你就沒有問題嗎?”
之所以把胡孝民叫來,就是懷疑他有問題。李克希與重慶的人見面,胡孝民是知道的。
胡孝民馬上換了一種語氣,誠懇地說:“我確實有問題。”
小野太郎緩緩地說:“說說你的問題。”
聽到胡孝民承認有問題,他內心終於好受一點。甚至還在想,如果真是胡孝民泄露的情報,可以酌情處理。
胡孝民“痛心疾首”地說:“我恨自己責任感不強,昨天應該堅決阻止你們的行動,悲劇就不會發生,小野先生也不會受傷。”
小野太郎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八嘎!”
他左手用力過大,牽動右手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他感覺自己就像只猴子,被胡孝民戲耍了。
中島信一用突然日語說道:“這件事你確實有責任,以後有問題,一定要大膽說出來。可以向你的上司報告,也可以向我報告。”
“嗨!”胡孝民連忙站起來,恭敬地說。
小野太郎指着胡孝民說:“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胡孝民“誠懇”地說:“小野先生,自始至終,我都是出於一片好意。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
雷勇輝冷笑道:“行動失敗,你說什麼都可以。”
趙仕君說道:“今天是找原因,不是吵架,既然到了特工總部,就都是兄弟,更不能內訌。”
胡孝民再次“誠懇”地說:“無論是一處情報科的行動,還是李克希的行爲,事前都沒向情報處報備。信息不暢,交流不通,是導致昨晚悲劇的根源。我建議,情報處向其他單位的情報部門派出聯絡員,每天交流情報,共享情報,才能最大限度避免類似的情件再次發生。至於情報失密,更有可能是重慶方面。他們的郵檢所很厲害,李克希又沒保密意識,被軍統發現也有可能。也就是說,軍統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此事。再說了,憲兵隊、梅機關是不是也存在泄密呢?”
小野太郎再次站起來,怒斥道:“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壞。”
胡孝民這是要把責任,推到他身上的節奏啊。
雷勇輝冷冷地說:“胡科長的手,未免伸得太急、太長了吧?”
胡孝民反脣相譏:“一處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上次我到你那裡,說起情報共享,你就一百個不樂意。如果當時你跟我說,在西興旅社有行動,或許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我雖然是後學末進,但從來不自私自利,一切都是爲了特工總部!”
陸實聲對胡孝民的提議很是支持:“我覺得胡孝民說得有道理,情報三科本就負責對其他情報部門的業務進行指導,可現在其他情報部門各自爲戰。他們的行動,情報處反而是最後知道的,這怎麼行呢?”
孫墨梓淡淡地說:“此事再議吧,原則上,其他部門的情報單位,在業務上還是要接受情報處的指導。”
情報處又不是掌握在他手裡,能不能及時掌握其他部門的情況,他纔不關心呢。讓情報處與其他部門鬧僵,他更樂意。
小野太郎和雷勇輝,本想借機對胡孝民發難。沒想到,胡孝民將所有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順便還當衆告了他們一狀。
甚至,中島信一對胡孝民還很欣賞。胡孝民在第一次聽到李克希說起此事時,就敏銳的察覺到重慶的陰謀,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是很多老特工所不具備的。胡孝民年紀輕輕,就能擔任情報一科的科長,確實有其過人之處。
散會後,中島信一把陸實聲和胡孝民留了下來,有事與他們商量。
中島信一也會說漢語,而且說得也不錯:“陸處長、胡科長,我知道情報一科還沒有副科長,情報處也缺個副處長。如果我給二位推薦一個副手,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陸實聲馬上說道:“求之不得。”
胡孝民與陸實聲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說:“中島大尉推薦了人,肯定是最優秀的人選。”
日本人安排的副手,自然是親日的,甚至可以說,代表的是梅機關。
中島信一緩緩地說:“柳娜梅小姐你們都知道吧?她可是陸軍部赫赫有名的諜戰之花,她特別擅長僞裝和潛伏,多次執行特殊任務,都圓滿完成了任務。這次她就潛伏在中共地下黨毛麗華身邊,深得毛麗華信任。這次清除毛麗華,她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我想讓她到情報處擔任副處長,兩位應該知道,她在陸軍部是少佐軍銜,是有資格任副處長的。”
陸實聲暗暗叫苦,柳娜梅在交際科幹得好好的的,爲何要來情報處呢?當着中島信一的面,他只能表示歡迎:“柳小姐能來情報處,是我們的榮幸。不要說當副處長,哪怕就是讓我給她當副手,也是應該的。”
胡孝民一臉“期盼”地問:“不知中島大尉爲我們一科安排了誰當副科長?”
柳娜梅竟然到情報處當副處長,陸實聲不高興,他也很警覺。這個女人不一般,把男人玩得團團轉,她來情報處,所有男人都會成爲她的玩物。
中島信一說:“李奇濤,原來是憲兵隊的華籍特務,他雖是韓國人,但滿洲出生,從小接受日式教育。”
胡孝民“高興”地說:“太好了,李奇濤以後將是情報一科與梅機關和憲兵隊的橋樑。如果再遇到昨天的事情,我們能第一時間與梅機關溝通,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犯錯。”
中島信一對他們的態度很滿意:“希望你們能精誠團結,將上海的抗日組織早日剷除。”
“處座,日本人這是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