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本來是想直接回家去,不想去管這別人家的閒事的,婦人生孩子是很尋常的事,又不是無親無故的,有那麼一大家子人在呢,輪到她什麼事。
可到底是看到了,她的良心讓她沒法放着不管。
這年頭婦人生產就是鬼門關走一遭,就算是在現代,醫術那麼發達可也不能保證每個產婦和孩子百分百的安全,更別提在這落後的古代了。
產婦每次的生產,毫不誇張的說生命危險直接就佔了一半,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一個搞不好就一屍兩命,這古代婦人死於生產這事在很多人眼裡甚至很尋常,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她們的親人或許會悲痛,但親戚朋友頂多也只是挽息一下,甚至很多女子的親人也不會太悲痛,反而怪女子沒有福分,沒能生下孩子,死了也活該。
很多時候婦人難產,面臨只能保一個時,在保大保小的問題上時,連問也不問一句,其家人就選擇了保小。
但一但保住的是個女孩,又會馬上臉色難看,十分不待見,更有甚者就當孩子沒出生過,一見出生的是個女孩馬上就弄死了。
這個社會對女性的惡意簡直是赤裸裸的,連作爲丈夫的男子很多也會在妻子死去,尤其是在生產上死去時很快又續娶。
就算是有那麼些深情的男子,但也會頂不住壓力在家中長輩的催促下續娶,好給家中傳宗接代。
人命關天,小妹在確實人家中一個接生婆都沒請,產婦又很大可能會難產,敢緊騎着毛驢往接生的劉婆子家去。
劉婆子家就在幾村莊中間,離幾個村莊都不遠,這也方便了往來,所以劉婆子除了主要給人接生也做些其它小活維持生計,喜神娘就是一種。
小妹找到劉婆子家,馬上快步就上前去大力敲門喊門,生怕劉婆子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聽不清楚。
“劉婆子在家嗎?”
“劉婆子在家嗎?”
“開門!開門!……”
“有急事……兩條人命的大急事……”
小妹邊喊邊啪啪的拍着大門,生怕聲音不夠大,她知道里面有人在家,她聽到人的動靜了,再說這大門明顯是在裡面關起來的,家裡面沒人才怪了。
“來了……來了……”
“誰呀!別敲了,聽見了……”
“咋晚忙到了半夜,婆子我這剛起呢!”
劉婆子邊整理身上邊打開門,見着一位頭戴着帷帽的小娘子,她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她聽過了小娘子的聲音,她怕是壓根認不出來這小娘子是柳家小娘子。
“柳家小娘子,你這找婆子我有什麼急事,趕緊的,帶路!”
“有什麼話咱路上說,我牽上家裡那頭毛驢就跟在你後頭。”
劉婆子邊說着邊回頭關上了院門,牽着毛驢騎上跟了上去,邊趕路邊問起是什麼情況這麼着急。
“情況我並不清楚,是村裡柳老六家過門不過一年的新媳婦兒,她現在很快要生了,又是頭胎,好像要難產。”
“對了,柳家新媳婦兒要生了,這事劉婆子你知道不?”
劉婆子聽柳家小娘子問起柳老六家這事,臉上有些對人柳老六家的不悅。
“你說柳老六家的新媳婦兒要生這事啊?”
“這婆子我知道,我估摸着日子是到了,當初懷了時柳小郎還知會了老婆子我一聲,讓婆子我去接生呢!”
“可這左等右等也沒見柳老六家的來請老婆子我,婦人生產期到了的那幾天可是隨時都可能生產的。因爲時間不定,這一般都是提前打好招呼,咱也好隨時準備着,免得去晚了,耽誤了時間。”
“可到現在這柳老六家的沒來請,柳小娘子你怎麼找來幫人請了?”
小妹皺着眉嘆了一口氣。
“這不是回家時路過人門口,剛好聽着人慘叫心裡害怕,加上又確定人家沒請你去,怕出事麼!”
“所以馬上就來叫劉婆子你來了,劉婆子你只管放心去一趟,這錢我來出,不知道這替人接生的費用六個大錢夠不夠?”
劉婆子聽到去接生能有六個大錢拿的好事,那是眉開眼笑。
心想,柳小娘子真是出手大方,不愧是他們村裡最富裕的大戶人家,這柳小娘子也真是人美心善。
“哎!夠了,夠了,六個大錢足夠了,還多出了不少呢!”
(這裡大錢指的也是這古代的銅錢,不過要大要厚。這麼說吧,普通銅錢幣只有現代五角硬幣的大小,厚度很薄,而且只要厚度不過份太薄,那是儘可能的往薄了造。而大錢一個相當於五枚普遍銅錢的量,也相當於五枚普通銅錢。)
“柳小娘子真是個心善的菩薩心腸,見到了困難就幫。柳小娘子放心,咱不說別的,就衝着這報酬,老婆子我也會使出全力保人家母子平安。”
“這頭一胎一般生產都困難,這柳老六家也真是的,竟然連一個接生婆子都不請。生到是能自己生,可也得請懂這接生的人坐鎮啊!”
“這要萬一出事了咋辦!柳老六家也不是出不起這請個人的錢。”
“劉婆子我的收費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只要你給個辛苦錢就成。要實在沒錢,孩子出世滿月後請老婆子我過去吃一頓飽飯也成,怎的連這個工夫也捨不得。”
“也是苦了這家的媳婦兒了,虧得當初懷上了還知會了老婆子我一聲,等時間到了讓咱去接生呢。”
“結果人大娘子都躺牀上要生了,他們家卻連個來請人的人影都沒見着,好歹那肚子裡要生的也是他們家的一條根,再說這是兩條人命呢!你說,這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