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點了點頭,感動的靠在皇后手邊上,撒嬌似的蹭了蹭自己的臉蛋,看着閔姑姑接到皇后的眼神示意,不知從哪兒找了一條長長的輕紗披肩,將於舒豔雙腳以及雙手都捆了起來,雙手放在她腹部處,幸虧沒反剪着,於舒豔也沒露出很痛苦的神色,只是看着明繡的目光中帶着不滿之意。
到了此時,明繡也不管她高不高興痛不痛快,反正兩人這一世註定是當不了朋友,既然於舒豔不仁,她也沒有以德報怨的那個聖人胸懷,因此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先和皇后告退去了偏殿處,於舒豔被人捆得結結實實,也只有讓幾個姑姑宮娥一道半擡半拖着弄到了偏殿,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樣子,被扔到了地上,看她摔倒,也沒人去扶她一下,只是嚮明繡笑了回話之後,都退了出去。
“……”一陣沉默之後,看到有人出去了時,於舒豔眼睛裡露出一絲欣喜,衝明繡張了張嘴脣,只是一點聲音也能發得出來,她扭了下身子,示意明繡將她身上捆着的繩索給解開,明繡卻沒理會她的眼神示意和身體的掙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若有所思的看着於舒豔的臉,淡淡問道:
“你不能說話了?”
這話一說出口,於舒豔臉上露出猙獰與憤恨的神色,態度變得激動了許多,眼睛裡更是充滿了血絲,掙扎得更大力了些,身體像只蠕動的蟲般,不停在地板上滾動。板本梳理好的頭髮也散亂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的樣子。在這樣的寒冷冬季,她這麼掙扎了一會兒,額頭上竟然密密沁出一層汗珠來,臉蛋也暈紅了些。
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她,雖然中間於舒豔的消息就沒斷過,不過明繡卻沒有將心放在這個女人身上,此時再見,心裡竟然異樣的平淡了起來,她微微彎了彎嘴角。沒想到於舒豔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爲,以及那次和周臨淵的談話。讓她心裡對於自己的來歷身世,竟然不再像之前那麼耿耿於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看她發呆,於舒豔心裡羞憤欲絕,她手腳都被人捆住,只能困難的用雙手杵在地上,努力將身子坐直起來,只是這天寒地凍的。她穿得又多。再加上手腳不靈便,動作難免笨拙了些,試了好幾次。她也是氣喘吁吁,偏偏就是每次好不容易快坐起身時,又給倒了下去,她看到明繡嘴角的笑意,更是恨得心裡扭曲,半晌之後才僵硬的衝她點了點頭。
明繡愣了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明白於舒豔的意思是她不能說話了,她心裡猜測着應該是她之前想陷害自己說的話,於家人怕受她連累,所以將她給弄啞了,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手段,不過想來應該是不好受,明繡冷冷的笑了笑,看着於舒豔,大殿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來歷,她也沒有再隱瞞:
“你啞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說完這話,就看於舒豔突然表情變得激動,兩隻被綁在一起的手死死的掙扎了幾下,雖然沒能掙扎得掉,不過好歹也是手指頭能伸得出來了,那修剪得形狀美好的指甲狠狠在地上抓了兩把,眼睛裡露出怨毒之色,好似在怨恨別人一般,明繡冷笑兩聲,也不怕她:
“教你個乖,你不是於舒豔本人,竟然也敢如此猖狂,給於家惹了這麼多禍,我倒是好奇,這於家父子竟然只是毒啞你,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了!”嫁給周臨淵幾年的時間,她對於這些宮裡的秘聞知道得多了,之前又死了那麼多人,對於某些不可抗拒因素而死的人,已經看淡了許多,像於舒豔這樣活得不耐煩的,她更是不會多給一絲毫的同情心,因此看她神態激動,如今不能說話,也不同情她,反倒是感到一陣陣的快意。
“不過我想着你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於家人才不想親自動手的吧?如今你既然不會說話,想來我也沒什麼可以和你說的,再加上你我地位不同,今日浪費時間與你說這麼多,想來你走得也應該會很滿足了。”明繡微微笑了笑,看在於舒豔眼裡,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兩人如今的情形,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卻卑微的失了聲音匍匐在地上哀求,明明都是穿越女,結果卻是這樣天差地別。
在這一刻,於舒豔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怨恨之意,只是她此時知道自己的情況,也只是強忍住心裡的那一絲怨恨,作出可憐兮兮的神情來,一邊心裡思索着,要騙了明繡將自己手上捆得結實的布巾解開,自己到時一定要挾持了她在手,到時逃出皇宮去。她微微動了動,頭上插着的珠釵輕輕跟着晃了晃,嘴角露出得意的神色來,下刻卻是將這絲笑意隱了下去,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眼睛裡露出淚水點點,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望着明繡一言不發,充滿了哀慼之意。
明繡揚了揚嘴角,看着於舒豔的表演,仔細打量起她來,自從那日周臨淵和自己說過那件事情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於舒豔想來也應該是被於家人教訓了一頓,她臉上之前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的陰霾與狠毒沉默,還有一絲小心翼翼的膽小,與隱藏在眼底深處的不甘,身子不如以前豐盈,下巴尖了些,看起來這段時間她的日子應該過得不太好,眉頭間微顰出一個細小的皺褶,但是清減下來倒也頗有一番惹人憐愛的味道。
於家人雖然之前收拾過她一番,不過她也畢竟是隆盛帝親自下旨要送給袁林道的禮物,因此平時除了精神上虐待她以外,應該其它一切照顧得還算好。除了精神萎靡些,她的肌膚反倒是養得好了些。外裳裡頭不知裹了多少層衣物,將整個削瘦的身子襯得略豐滿了些,同她小腦袋有些不相搭配,頭上梳了百合髻,兩邊簪了一朵粉色絹花,右邊釵着一隻金步搖,即顯得美貌青春,又多了絲未出嫁少女的嫵媚與風情,打扮倒是也相得印張。只是這麼一來,她夾在一羣少女中間。更顯得她沒有那麼清純無暇,反倒是落了俗流與媚態,於家人這麼做,顯然是想突出她已經不是完壁之身的意思,想來於光左已經對送她上路侍候的丫頭婆子以及負責人中打過招呼,都要一直給她這麼打扮到江浙了。
到時如果袁林道看到了這樣的於舒豔,他會怎麼想?想到這兒,明繡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對於隆盛帝爲什麼會要於舒豔這樣一個家世即不出衆。甚至是已經聲名狼藉的女人來作爲送給袁林道禮物之用,她一直有些想不明白,此時卻是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看着看着。明繡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她不停的伸出雙手舉着,朝自己露出希冀的神色,忍不住捂了嘴衝她笑道:
“你希望我能替你解開手上的絲巾?”
聽她這麼說,於舒豔不由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連忙衝她點了點頭,又示意比了比自己緊緊捆在一起的手,以爲明繡是同意替她解開,不由又從鼻孔裡狠狠出了兩聲氣,只是卻絲毫嗚咽聲也沒能發得出來,顯然是於光左用的手段已經徹底讓她失了聲。
明繡笑了笑,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早在她說要過來之前,宮人就已經準備好了熱茶放在她手邊的桌子上頭,她自顧自的捧了茶杯在手裡,感受着掌心裡的溫暖,想到自己一大早出府時周臨淵非要跟着一道來,可是在進了宮門時被隆盛帝派來等着的人截走之後無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回過神時纔看到於舒豔一臉憤慨的表情盯着自己,活像自己欠了她多少債一樣,忍不住又是笑了出來。
將手裡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明繡站起身來,向於舒豔走了過去,於舒豔眼睛一亮,滿情期待與希望的看着她,好似已經看到自己逃婚成功,說不定還能收拾了明繡逃出這上京,從此過上逍遙快活日子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眼睜睜的看着明繡向自己走了過來,嘴角更裂得更開時,卻看到明繡直直的穿過自己身邊,往自己身後走去,於舒豔的笑意僵在脣邊,眼睛裡露出迷惑之色,剛想轉頭時,卻感覺到明繡又從她身後走了過來,手裡還捏着東西。
明繡一手拿着紙筆,一手拿着一塊墨硯和墨條,一下子扔在了離於舒豔稍遠些的地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咱倆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你也別怪我不近人意,你既然遠行,有什麼話,說不出來,你就寫出來吧!”
於舒豔愣了一下,接着看到自己面前散飛得到處都是的宣紙,臉上露出被侮辱的憤怒之色來,看着明繡,一副很是倔強的樣子,沒有要挪上前去拿東西的意思,只是恨恨的瞪她,明繡也不理睬她的怒意,臉色冷了下來:
“你寫不寫,不寫我可要走了!”她說完,就站起身來,於舒豔無奈,又怕她真的走了,心裡詛咒連連,卻只能咬牙忍下來,一邊手腳並用,撐着在地上爬了好幾下,這才爬到了紙筆旁邊,好不容易趴睡在地上,伸出兩隻緊捆在一起手,困難的用右手的手指頭將毛筆捏了起來,卻看到硯臺裡乾乾淨淨的,連一絲墨跡都沒有,旁邊還放着一根墨條,當時就怒了,這樣子讓她要怎麼寫?
於舒豔一下子發脾氣般將毛筆扔到一旁,挑釁般的看着明繡,大有老孃不寫的模樣,明繡一言不發,只是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於舒豔着急了,囂張的氣焰再次低了下來,困難的用手指頭比了比墨條,示意自己沒有墨水可以寫字,明繡轉頭冷笑:
“沒墨水,你不會自己磨?”今日答應和於舒豔說話,本來就是想出下自己心頭的那口惡氣,雖然現在的手段看起來太過卑鄙與孩子氣了一些。可是想到這於舒豔幾年來的所作爲所爲,自己與她無怨無仇。就因爲她自個兒的不甘與嫉妒,以及一些見不得人的目的,就三番四次對自己不懷好意,明繡又不是聖人,對她這樣的舉動早已經記仇在心裡,尤其是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這段時間來她跟周臨淵一樣提心吊膽,不知道隆盛帝的人到底聽到沒有,這樣的心理折磨。簡直用語言難以形容,此時看到於舒豔難堪的模樣。她心裡這才爽快了一些,看她有些無措的拿着墨條,明繡好心建議道:
“這兒沒水,你自個兒想法子吧,快點,本宮的時間很有限,不比於姑娘你這樣得父皇親自下旨賜的人。”
這話叫於舒豔一陣氣惱,聽她又說出代表了身份地位的本宮二字。只覺得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心裡的不甘與嫉妒憤怒簡直要將她給淹沒,勉強鎮定下來,看到明繡沒有要給自己倒些茶水讓她磨墨的意思。只能閉了閉眼睛,睜開時難堪的張開嘴,困難的舉起墨條到自己嘴邊舔了舔,這纔拿到硯臺裡磨了起來,一邊磨一邊心裡陰毒的詛咒着明繡母子,這樣的畸形心理之下,磨起墨來時,她的難堪與不甘這才稍減了些,將硯臺裡的墨稍微磨了一些之後,她這才停下手,將之前自己扔到一旁的毛筆又撿了回來。
此時天寒地凍,就算她穿得再厚,可是躺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頭這麼長時間,身子早就已經凍得不行了,此時手被捆住緊緊的,血液又不流通,更是冷得麻木,連握筆也有些不穩,更別提寫那麻煩的繁體字,於舒豔哆嗦了兩下,想着反正明繡是現代人,她就是寫簡體字她應該也能瞧得明白,因此也就提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明繡探頭一看,那雪白的宣紙上頭寫了幾個猶如老鼠託着尾巴打轉的幾個粗細不均的字兒,勉強看了半天,她才認出來於舒豔寫着:“於光左害我,看在同穿份兒上,你幫我報仇!”一看完,她忍不住就‘撲哧’一聲笑了來:
“你恁什麼以爲我會幫你報仇?”不說於舒豔這次心思狠毒想害她的話,就是之前,二人的交情也沒好到可以互相爲對方報仇的份兒上:“更何況,你如今的行爲是你咎由自取,害了於家,人家想找你報仇纔對,你有啥資格想着還要去報復人家?”
明繡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起來,有些人就理所當然好像是覺得世界應該圍着她轉的,這於舒豔本來就是個冒牌貨,害了於家這麼慘,現在於光左得知這個人不是自己女兒,還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無恥的佔了人家女兒身體,如今還能忍住沒下手真弄死她,親自報仇,只是毒啞了她嗓子,讓她不要亂說話,更何況這還是因爲她自己先心懷不詭,於家怕受連累才這麼做,這樣看來,明繡雖然對於光左沒有好感,可是也不得不說這於光左確實挺能忍了,這於舒豔還想要報復?
“你果然承認你是穿越的!”於舒豔嘴角咧出一道笑紋來,好似長舒了一口氣般,帶着說不出的得意之意,明繡握住了手裡抱着的暖爐,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如果叫本宮只是想說這些廢話,本宮可沒時間陪你囉嗦。”
“我要你救我出去!”於舒豔一看她要走,心裡大是着急,身子抖個不停,如今明繡就是她絕望之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千萬是不能讓她離去的,不然自己的這條小命可就交待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死亡是特別的害怕,而且對生命也是更加的珍惜愛護,於舒豔心裡得意的想着,幸虧這葉明繡還不知道自己之前想害她一事,不然如今肯定是不會同意救自己出去,兩人都是穿越的,估計自己只要苦苦哀求,說不定她也能看在兩人是老鄉份兒上,救自己一把,畢竟有句話叫做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麼?
明繡看了她充滿希望的樣子,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只是輕輕歪了歪腦袋,精通美麗的小臉上充滿一片清純之色,已經是嫁了人還生了小孩兒的女人,可是歲月好似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一般,保養得宜的小臉吹彈可破,穿着一件滾了白色狐毛邊的錦緞小襖,淡紫的顏色更是襯出她高高在上的氣質,讓於舒豔又羨又恨,只能低頭掩下眼睛裡的不甘。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明繡伸出一隻青蔥似的小手,輕輕撩了撩自己耳朵散碎下來的長髮,因她一向不太愛用那些油膩的髮油,除了一些重要的場合,不得不抹上頭油,之外,其餘時間她都是隻將頭髮挽起來,因此頭髮就是梳得再緊再整,過一段時間一些碎散的頭髮依舊會滑下來,將面龐襯得慵懶的模樣,看得於舒豔心裡又煩又悶,原本並不覺得這樣有多麼美,可是和同年紀的女人一對比之後,她越發覺得自己如今被人比了下去。擁有清純美好時,嚮往的是成熟美豔,等到真的成熟美豔,又喜歡那種淡如水般的清純。
“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同是老鄉的份兒上,能假裝讓我制住,然後我逃出京城去,以後永遠不再回來,從此你的秘密,不也保住了嗎?而且你一旦同意,你的秘密我也會替你守住,你放心!”於舒豔很快的在紙上寫了下來,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激動的,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好些墨水滴到紙上,形成一團團的痕跡,將她之前寫的字給暈成了一團墨跡,她臉上帶着紅光,眼睛裡帶着誘惑之色,眨也不眨的盯着明繡。
聽了她這自以爲對自己好的建議,明繡心裡更是覺得眼前這人噁心不已,忍不住掀了掀嘴角,有些疑惑道:
“你是不是有病?”
什麼?和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情景,令於舒豔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明繡,好似沒料到她爲什麼會突然開口罵自己一般,手裡緊緊捏着毛筆,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來,明繡皺了皺眉頭,認真說道:
“你確定你沒患上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她看着於舒豔臉色蒼白之色突然變得一片通紅,這當然不是害羞漲紅的,反倒是從她額頭隱隱暴跳的青筋,就能看出來她此時是怒極了,握着毛筆的手不停的抖動,連裙下的雙腿也抖個不停,一副想要跳起來將明繡生吞活剝的樣子。明繡冷冷看了她一眼,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斯條慢理道:
“鬼話連篇,什麼不會將本宮的秘密傳出去,本宮有什麼秘密可以讓你傳的?本宮行得正坐得端,之前看你怪可憐的,本宮這才同你說說話,只是你如今胡言亂語,又要遠離父母嫁到江浙,以後如果不收收性子,對你沒有好處的。”
於舒豔聽她教誨憐憫的話,氣得鼻子都險些歪了,只是伸出雙手指着她,半晌回不了神來,明繡對於她氣憤的神情卻是視而不見,眼眸微垂又接着說道:
“更何況你異想天開,竟然想出想要讓本宮放了你,然後你再挾持本宮,好威脅皇上的想法,於姑娘,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或者是患了失心瘋,所以才這麼胡言亂語吧?i兩年前你如此,兩年後你同樣如此,這樣光怪離奇的事情,你怎麼能想得出來?讓本宮親自犯險爲了讓你逃脫,還要幫着算計皇上,於舒豔,你難道真的瘋了,想給自己的父母惹來滅門之禍?不過本宮瞧在你一慣性情都是如此不拘的份兒上,也不同你多加計較,既然這門婚事是皇上親自作主,也是你的榮耀,好好安心嫁去江浙,別想些有的沒的了!”明繡說完,衝她態度矜持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鬆了生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