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長候嚇得身子如篩糠一般,抖了幾下,癱軟在地上的身體不知從哪生出了力氣,跪爬着往前走了幾步,看着周臨淵眼裡赤裸裸的殺氣,他打了個激靈,想要伸手抱住他的腿求情,可看到他冷厲如實質的眼神,卻終究是不敢,只能小聲哀求:
“殿下饒命,殿下饒了臣一命,這逆子豬油蒙了心,臣請太子隨意處罰他,只是臣府裡上下對皇上殿下和太子妃都是忠心一片,不敢有絲毫二心的,請太子明鑑!”南長候說完忍不住就哭了起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之前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時候,誰知傾刻間,自己往後的錦繡前程就被兒子毀了個丁點兒不剩。
此時他一說出這番話,周臨淵和明繡還沒張嘴,沈氏就忍不住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長候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
“候爺……”南長候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兒子,決定拋他出來平息周臨淵的怒火而保全全府上下人的性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南長候是沈氏的丈夫,是她以後下半輩子的依靠,可葉世煥也是她的小兒子,俗話說父親愛長子,母親愛小兒,這話擱她身上最正確不過,她哪裡捨得葉世煥就此丟了性命?
沈氏目光呆滯,眼神挪到了明繡身上,突然一亮,好似已經溺水的人抓到了根浮木般,身體挪了幾步就要上前,看到周臨淵已經眼神一冷,身子微側擋在了明繡身上,擺明了不會讓她接近明繡,她原地停了下來,有些急促的開口:
“太子妃饒了煥兒吧,他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
。您大人有大量……”她沒說完就想起明繡之前說過葉世煥比她還要大些的話,這話剛說了個開頭就再也說不下去,眼睛裡露出一絲焦急。隨後又略有些抱怨般:
“這事兒是皇上…”
“住嘴!”南長候沒等沈氏說完,就趕緊喝停了她,見沈氏有些魔怔似的樣子。不由嚇得渾身直髮涼,沈氏也察覺到了自己嘴快。差點兒將這事是皇上的意思的話說了出來,之前焦急之下沒注意過這岔,此時被南長候一吼纔回過神來,不由覺得萬念俱灰,看着旁邊表情還有些迷惑的小兒子,忍不住悲從中來,趴在地上乾脆只嗚嗚哭了個不停。再也說不也求情的話來。
葉世煥從小就聰明伶俐,讀書也厲害,比大兒子討人喜歡得多,沈氏夫妻從小就疼寵他,況且他自己又爭氣,讀書也厲害,可沈氏此時才發覺,這讀書讀得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葉世煥的性子越來越心高氣傲,說得好聽些是有讀書人的風骨與寧死不折的脾氣。可說得難聽些,則是食古不化,猶如茅坑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以前南長候府好歹在平民百姓眼中也是塊金字招牌,敢招惹葉世煥的人不多,而他自己也不是那傻到家的,知道有些自己惹不起就得躲,哪知這次因於舒豔的事情,少年人被迷得頭腦發昏,只想着英雄救美,卻沒料到把自己搭上了不說,還差點兒連累了家族。
廳裡一瞬間安靜得好似連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得清,姜氏滿臉蒼白,懷裡緊緊摟着兒子,好似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般,兩個葉家的姑娘早在周臨淵初時進來時有些驚惶的擡起頭看過一眼之後,隨即又醉紅的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廳裡幾個半大的孩子早就被人在沈氏來時帶了下去,因此剩餘的幾人中,除了明繡等人還鎮定自若外,沈氏夫妻幾人都是面若死灰的樣子,只有葉世煥臉上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周臨淵扯了扯嘴角,看到明繡臉色平靜,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顯然是沒將廳裡的這些人放在心上,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隨即他就已經決定過來,跟明繡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是覺得南長候家這一門是不能認的,以免哪天被拖了後腿,雖然周臨淵自己不懼,不過想起明繡這些日子因爲葉明俊的事情傷心難受的模樣,他心裡就忍不住揪痛,其實早在做過那樣的決定之後,看到她漸漸瘦下去的身影,周臨淵心裡就已經有些隱隱後悔,現在就有機會糾正過來,他也希望能看到自己媳婦兒再像以前那樣,因此決定了之後,他將明繡半摟着站起身來:
“南長候既然有了決定,本宮會回了皇上,看在之前的流言南長候也是受害者的份兒上,本宮就給你這一回面子,將人送到大理氏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
南長候答應了一聲,心裡有些苦澀,不過卻知道好歹這事算是揭過去了,沒料到本來好端端的事情,就因兒子被那於家的女兒迷惑,結果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來,差點兒連累了候府上下,這一刻,南長候心裡不由生出一種念頭:果然同那無法無天沒腦子的人相處久了,這種特質也是會傳染的!他心裡生出一股怒氣,一邊跪着恭送了明繡夫妻離開,這纔看着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的大廳,鬆了口氣抹了把汗癱坐在地上。
“爹……”葉世煥想來也應該發現自己闖了大禍,早在周臨淵過來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被周臨淵那種冷到骨髓的目光盯着時,他就一直覺得渾身冰冷喘不過氣來,等人走了之後纔敢出聲,他臉上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呼喚了一聲之後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看着兒子有些侷促不安的模樣,南長候表情更冷淡了些,此時他纔看出來,這小子只是敢做,卻沒敢當的本事,之前看着明繡是個女流,又一時書生意氣生事,此時氣勢被人一打壓,冷靜了下來,才知道害怕,南長候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失望憤怒厭棄等等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交沒有如葉世煥所期望的那般又寵溺的哄他一通,反倒是冷冷道:
“太子之前已經發了話,你今日闖的禍太大。南長候府包庇不了你,等下我親自送你去大理寺,如果這一次你能活得下來。往後希望你性子收斂一些,不要再惹事生非,給南長候府招來大禍來。”
葉世煥心裡又驚又駭。沒料到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這次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看起來並沒有心軟的模樣。雖然他沒真個去了大理寺,不過用腦子想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關着全國窮兇極惡的罪犯,自己又得罪了太子夫婦,那些當官的最是勢力不過,肯定會將他往死裡整,哪裡還有活得出來等他收斂性子的一天?
“爹。不,我不去,爹你救救我!”葉世煥看着自己父親的冷臉,面對他的求情,南長候已經轉過頭去,臉上一片不耐煩,好似對他的求情一片厭煩般,他心裡一冷,轉過頭看着沈氏:
“娘,孩兒不想去大理寺。您替我向爹求求情。”
沈氏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看着一向驕傲的兒子臉上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她心裡就揪成了一團,可是想想自己往後原本風光無限
。原本可以當太子妃的孃家大嫂,甚至未來更能成爲國舅夫人,可這一切卻全因兒子今日的事情給將她美夢打破,她忍不住眼淚就給流了下來,有些哽咽道:
“煥兒,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葉世煥心裡有些不耐,可此時他救命稻草只得沈氏這麼一人,除了她之外好似沒有旁人能幫得了自己,因此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又像兒時一般的搖了兩下,沈氏心裡一軟,抹了兩把眼淚就哀悽悽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還沒開口,南長候就堵住了她的嘴,冷冰冰的道:
“你是想救他一命,還是想全家都被人說成想謀害皇室,滿門抄斬?”
沈氏臉一僵,渾身軟了下來,對於兒子的哀求再也不敢多嘴一句,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兒媳婦眼裡抱着的孫子,張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自己,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意,兒媳婦姜氏蒼白的臉上還有絲驚惶,她突然就像找到了個出氣筒般,惡狠狠的瞪了姜氏一眼,簡直是想將她身上瞪出窟窿來。
“都是你這喪門星,我葉家娶了你這樣的媳婦兒,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看着婆婆臉上的猙獰,姜氏嚇得身子搖搖欲墜,可偏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南長候臉上的冰冷看得她心驚膽顫,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此時更是隻能摟緊了兒子,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不停的搖頭。
雖然葉世煥不願意去大理寺,不過此時的情況哪裡還由得他喜歡不喜歡,依舊是被南長候給押着去了大理寺,得知南長候府根本不是太子妃的孃家兄長之後,京裡的貴族們笑了好一陣子,原本一段時間人來人往的南長候府,漸漸的門口又冷淡了下來,只是經此一事之後,這南長候葉家,則是徹底跟於家結下了死仇,據說好幾次都暗地裡去尋了晦氣,將如今的於侍郎整得苦不堪言,於家日子過得更是艱難無比了些。
明繡此時對於這南長候府的事情則是全部拋開了,當天出事時,周臨淵就直接帶她進宮了一趟,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跟隆盛帝說了一遍,自己親自挑選的人出了岔子,隆盛帝臉上也無光,只是想想這事兒始終是自己先提起的,再說南長候也不是有意拆臺子,只是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罷,隆盛帝心裡又是憋火又是鬱悶,卻找不到機會去發泄,至此之後,原本就已經很沒落的南長候府,則是徹底的更沒落了下去
。只是那南長候府的小公子終究是命大,也許南長候也往大理寺可勁兒塞了錢,那葉世煥在大理寺的牢裡呆了一個多月後,終究是被人一頂小轎接了回去。
經過了這番事,雖然遇着葉世煥那樣一個愣頭青有些不愉快,不過明繡最近卻是心情十分的好,經此一事之後,周臨淵爲了討她歡心,終於不再提說想要給她另找孃家的話題,畢竟出了這事兒,要是太子妃再鬧出有另一個孃家,怕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詐,能又和葉明俊成爲名正言順的兄妹,她的心情這些日子以來都很好。眼見着原本因難產之後蒼白了幾分的臉色,也增添了幾分紅暈。
此時已經是八月中了,葉明俊前些日子還捎了信過來。他知道京裡發生的事情,也知道原本已經暫定下來妹妹應該變成南長候府的人,結果鬧了那樣一件事之後。又無疾而終,心裡不由有些興奮。這纔去江浙沒多久,就捎了不少東西回來,尤其是自己的外甥出生他還一直沒見過,此次讓人送了一根珍貴的山參回來,以及還讓人打了十幾兩重的金鎖一併叫人帶了過來。
知道哥哥如今在江浙已經漸漸穩定下來,雖然其中也發生了許多危險,可都在周臨淵派去保護他的人下。化危爲安,明繡的心也跟着踏實了些。元兒如今已經八個月大了,漸漸開始在學着簡單的說話,也許是因爲難產的原因,這孩子長得不如其他嬰兒胖碩,反倒身體有些消瘦的模樣,結合了父母雙方長相的優點,才八個月的孩子,眉眼的精緻就讓人瞧得忍不住讚歎了。
明繡拿起一旁的扇子替兒子搖了搖,簡單寬敞的屋子裡擺了冰桶。經過自己中毒一事之後,明繡對這些東西更是上了心,每每有人送了冰塊過來,都要讓人再三檢查一遍纔敢用。冰窖等容易給人下了絆子的地方,都換上了自己的人手,因最近元兒已經漸漸喜歡在屋子裡爬來爬去,想要掙扎着站起來的原因,她屋裡的一些擺設都讓人撤了去,變得看起來寬了許多。
奶孃拿了根軟綢夾在元兒手臂下頭,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提了軟綢的兩頭在手裡,一邊使着力,一邊又扶着元兒,看他蹣跚着走了好幾步,來到明繡身邊時,白嫩的小臉兒上已經露出些汗跡出來,兩團紅暈爬在他臉蛋上頭,張了嘴衝明繡笑,露出嘴裡紅嫩的牙齦,以及中間冒出來的兩顆潔白的小牙齒。
“呀……”元兒嚮明繡伸了兩隻手出來,衝她揮了揮,臉上露出惹人疼的笑意,此時的小孩兒是最可愛的時候,呀呀學語,又最會討人歡心,已經想要努力試着學說話以及走路,最是活潑好動,明繡看得心裡又軟又滿,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往他嫩滑的臉蛋上頭親了幾口,引來兒子更熱情的回報,小嘴在她臉上連着親了好幾下
。
母子二人在屋子裡玩耍着,奶孃瞧着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元兒用餐的時候,還沒開口說話,外頭周臨淵就已經進來了,此時還沒到中午飯時間,平日的這個時辰,他一向都在處理着自己的公務,會等到午膳時分纔過來,明繡看到他來了,忍不住愣了下,還沒開口講話,原本在她懷裡的平兒就已經瞧到了自己的爹,忍不住興奮的跳了兩下,明繡自個兒本來身子就纖細,兒子雖然不胖,可好歹已經的八個月,頗有些份量了,這一跳起來她就有些拿捏不住,連忙緊緊的抱穩了,卻看這小子已經轉頭衝着周臨淵‘咦咦呀呀’的揮起了小手,一邊嘴裡還吐了兩個口水泡泡。
周臨淵看着兒子激動的模樣,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來,看明繡抱得手忙腳亂,連額頭都隱隱露出汗跡,顯然有些吃力的樣子,連忙接過下人遞來的帕子擦了手,這才上前幾步將她懷裡的柔軟小身體接了過來,跟着親了幾口,感覺到兒子臉頰上頭同媳婦兒臉上不同的觸感,小孩子身上甜甜的奶香味兒簡直是讓人愛不釋手,一把抱起他動作熟練的搖了幾下,看着兒子兩隻小小手握成拳頭,被他這麼一拍就揉了下眼睛,忍不住心裡柔軟,失笑了一聲,這才遞給一旁的奶孃帶下去餵了奶準備哄着睡覺。
屋裡春華等看着皇太孫被人抱了下去,侍候明繡夫妻久了,都知道這二人在親熱時不喜歡別人都呆在屋裡頭,因此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明繡看着周臨淵罕見的穿了一身白色的綢衫,領口袖擺處都用金線繡了龍的圖案,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英偉不凡,他的衣裳一向最多的是紫色或者明黃色,明繡還很少看他穿這樣白色的衣裳,配着他俊美的臉,整個人倒是顯得出塵脫俗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道: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臨淵看她之前瞧自己瞧得有些發愣,好似還第一次看她流露出對自己驚豔的模樣來,忍不住來了興致,一下子坐到了她旁邊榻子上,伸了手一下子就把人抱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頭打趣道:
“怎麼?發現你夫君長得很好看,看得入迷了?”
明繡臉頰一下子有些發燒,自己之前不過多瞧了他兩眼就被他看在眼裡,可此時卻不願意承認,連忙顧左右言其他,一邊掙扎了幾下,要從他身上跳下來:
“胡說,我沒有,你先放我下來,等下被人瞧見了。”
“不放,讓我抱一會兒,反正這會兒沒人敢進來
!”周臨淵說着,就有些膽大了起來,感覺到妻子柔軟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這麼一掙扎間,他氣息就開始起了變化,忍不住伸手覆到了她胸前撫了幾下,看她又羞又怒的樣子,表情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才好,這麼一想,臉就湊了過去。
明繡看他表情危險的靠了過來,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連忙將腦袋險險的往後仰了仰,也顧不上再去推開他放在自已胸口放肆的手,連忙雙手將他臉推開:
“別胡鬧了!”
周臨淵表情一本正經,聽她這麼說了,這才坐正了身子,要不是一隻手攬着她的腰防她滑下去,一隻手還放在她胸口作怪,這表情還真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他有些義正言辭道:
“我沒胡鬧!不過既然繡兒說了我胡鬧了,那我不胡鬧好像不聽娘子話了。”他說話時聲音越來越輕,眼神好似起了變化,原本一向銳利冷淡的眼,好似突然化成了一汪春水般,十分的勾人,這輕柔的表情配上他媚意十足的眼神,加上他俊美而放肆的臉龐,明繡只覺得自己嘴巴微幹,好似胸口緊了一緊,聽他最後一個字微微勾了勾,好似一條絲線,將自己心微微撥動了一下,連雙腿都有些發軟了起來。
周臨淵感覺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了些,放在她胸口正放肆的手感覺到她心跳快了,知道她是對自己之前的話起了反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睛裡好似就快生出火苗來,放開還在她胸前揉捏不停的手,微微轉了轉頭,嘴脣微張,在她捧在自己臉頰上,想將自己頭推開的右手心裡輕輕舔了舔,這一下子明繡就像是被蜜蜂踅了般,連忙紅着臉一下子就將手收回了自己背後去,周臨淵抓住這個機會,連忙右手順勢就把她兩隻小手抓住,一邊還用了用力攬了下她腰,她身子就更緊的朝周臨淵貼了些。
他放在明繡腰下的手微微一用力,明繡的胸口就不由自覺的向前挺了挺,兩人之間緊貼得連絲縫隙也不留,伸了空餘的一隻手捧住了她後腦勺,強迫她腦袋貼近了自己一些,兩人之間近得能看清對方眼睛裡頭的自己,以及呼吸間互相吹拂到對方臉上的熱氣,明繡心跳加速,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迷糊,眼裡只能看到周臨淵含着笑意與帶着霸道的眼睛,那俊美之極的臉龐好似就這麼看着就能讓人心醉神馳般,她眼神迷離半晌,感覺到周臨淵溫熱的嘴脣湊了過來,臉上一陣微溼,明繡這纔回過神來,感覺到周臨淵舌尖輕輕在自己臉上掃過,她忍不住身子一顫,連忙開口道: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