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用午膳的時間,外頭來了個管事模樣的婦人,就將沈氏給叫走了,明繡也不在意,今日本來是南長候生辰的日子,作爲女主人的沈氏,也不可能常常的陪在自己身邊,只是她一走,就將自己的兩個沒出閣的女兒和一個兒媳婦留了下來,她兒媳婦姓姜,約摸二十來歲的模樣,懷裡還抱着一個兩歲左右的男孩兒,偶爾調皮的要伸手去拉明繡身上壓在裙子上頭的翠環,偶爾伸了沾滿口水的手過來拉一拉,那姜氏有些尷尬的樣子,不給這孩子拉到,那孩子就開始拼命的撲騰,嘴裡發出洪亮的哭聲,吵得人一陣接一陣的頭疼,半晌之後明繡就開始有些腦袋發暈了起來,望着自己裙了上頭的幾個口水印,心裡既覺得無奈,又發覺自己原來除了對兒子之外,在面對其它孩子時,並沒有生出愛屋及烏的心思。
那孩子鬧了半晌,也許是姜氏偶爾抱他遠一些總是沒將明繡裙子上的翠環拉下來,不由有些不耐煩了,又是扯着嗓子哭了幾聲,姜氏滿臉脹紅尷尬,既怕明繡生氣,又捨不得兒子沒如了意哭鬧得厲害,她嫁進南長候家沒幾年,而且隆盛帝與南長候商量的事也沒人告訴過她,只是南長候自己夫婦二人心中有數了,其餘小輩們都以爲這位太子妃還真是自家的姑奶奶了,因此瞧她打賞只不過給了一個荷包,姜氏心裡就生出了想法,甚至見兒子哭鬧不休,這位當了太子妃的姑奶奶也不曾取下自己身上的珠翠賞賜一個,看着自己的小輩侄孫哭得如此厲害也是不動聲色。
“姑母不如坐會兒,我家平兒哭得厲害,侄兒媳他許是餓了。想抱進去哄一鬨,喂些奶。”姜氏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明繡的打賞。心裡又覺得鱉屈又覺得疼惜兒子,忍不住抱着兒子站起身來,口氣略有些硬的說道。
在場的衆貴婦們本來圍着明繡討好的。都突然氣氛一僵,人人瞧着這南長候少奶奶的作派。想來是與這太子妃有嫌隙,大家雖然想巴結明繡,可也想找對了好時機,並不希望在人家自己家裡鬧矛盾的時候出現,畢竟將心比心,誰也不想要家醜外揚,因此一個個的都找着各種藉口。率先去了之前沈氏替衆人準備的閣子裡頭。
大廳裡只剩了南長候一家,幾個不知事的小孩兒還滿地歡喜的亂跳着,手裡抓了瓜籽果仁等零嘴兒,春華等人滿臉嚴肅的站在明繡身邊,元祿更是早就皺緊了眉頭,只是明繡沒表態,一直沒開口說話而已,此時一見這姜氏發作,他眉頭忍不住就跳了跳。在場沈氏留下的兩個女兒年紀大的有十五歲,小的也有十三歲了。見了這情景都覺得尷尬,兩個姑娘都滿臉脹得通紅的低垂下頭去。
明繡到了此時臉色也冷了下來,看了姜氏一眼,姜氏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犯怵。順着她的目光見她在那淡綠色的絲綢裙子上頭輕輕拍了拍,原本上好絲滑的綢緞如今已經沾了幾個溼的指頭印,甚至之前自己兒子抓了果仁在手心裡啃着,上頭裹着的一層糖衣十分顯眼的在她淡綠的裙子上,一時間就有些尷尬了起來,手裡抱着的兒子還在不停的想伸手過去,看到明繡頭上戴着的寶石頭面,好奇的想要伸手抓那隻搖晃的流蘇。
到了此時,不止是春華等人心裡有些不爽,連明繡也有些不滿了起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一直要自己大人有大量,別跟孩子一般計較,這孩子雖然看着兩歲了,可是瞧起來就是被家裡人寵壞的,調皮了些,小孩子不懂事,這麼一想,心裡好歹平靜了些,等那小子再伸了手過來想抓自己流蘇時,輕輕側了身子躲了開去,那小孩兒不防她有這個動作,手裡沒抓到那亮晶晶的首飾,突然扁了扁嘴,又一下子張開喉嚨大哭了起來:
“哇~”嘹亮的哭聲一下子在屋裡響起,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般,淚珠子跟着就滾了出來,姜氏心疼得直抽冷氣,一邊哄着他,一邊也差點兒跟着流出淚來。
哭聲十分響亮傳到了外頭,突然外頭傳來了好幾聲腳步響,原本緊閉門被人推了開來,屏風後轉出一張年輕的秀氣臉龐來,看到屋裡的情形,明繡站在一旁抿着脣沒講話,她身邊的丫頭婆子們則是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的大嫂一邊,小侄兒已經哭得滿臉淚水鼻涕,連嫂子也跟着悄悄在抹起了眼淚,兩個妹妹則是低着頭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這少年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指着明繡罵道:
“別以爲你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如今欺負到我嫂嫂妹妹身上,要沒有孃家支撐你,我看你這太子妃怎麼當得下去!”
他這話一說出口,不但是春華等幾人氣得臉色蒼白,連明繡眼神也跟着冷了下來,轉頭看着他,臉上帶着冷色,令人不能抗拒的華貴之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明繡看着這少年,冷冷的斥責道:
“誰準你進來的?這裡全是女眷,難道你這麼一把年紀,你爹孃還沒教過你要避嫌嗎?況且本宮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見了本宮不但不跪,還這麼大聲斥責,更是這般無禮的態度,真沒想到南長候家就是這麼一個家教!”她這話一說出口,室裡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僵硬了些,在場的人誰也沒料到她竟然會開口發難,就算那少年之前說話無禮了些,可她怎麼也是家裡的長輩姑奶奶,怎麼會和自己的侄子一般見識?
大家都料準了明繡會吃了這個啞巴虧,不然傳了出去這太子妃臉上也沒光,誰知道明繡偏偏沒忍,反倒是冷冷開口斥責,一時間場面氣氛有些尷尬,只聽見那孩子還在扯着嗓子拼命的哭嚎着,一邊還伸了手仍想摘明繡頭上的流蘇。
那少年看了心裡又覺得氣悶,本來少年就是心高氣傲的時候,更何況他前些年被京中貴族少年排斥。可最近卻打進了京城貴族少年的圈子,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人人都得要忍讓他幾分。因此面子上更是高傲了些,此時見明繡不給自己臉面,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再加上以爲她欺負了嫂子與侄兒,因此沖沖的開口:
“虧你還是當個當長輩的。平兒也算你侄孫了,他喜歡你頭上這東西,你給他不就行了嗎?非要將他弄哭。”
元祿一聽到這兒有些忍不住了,這一家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管太子妃與這南長候一家有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太子夫婦不想與這南長候府交往卻是事實,要不然今日早晨太子妃就不會非將太子留在家裡了。而這南長候府算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有太子妃這個名頭撐着,京裡誰會搭理他們?連自己都能看清的事情,此人卻還在大放闕詞,而且自己主子是個什麼身份,這小子連個封號也沒有,也敢對她這樣大呼小叫,他哪裡忍得住,一下子站出身來罵道: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太子妃沒叫你回話,你還敢多嘴?更何況太子妃的物件樣樣都是宮中御製的,你家有什麼福氣能擁有?也不怕折了福壽!”元祿這話一說出口,姜氏立馬臉色變得蒼白。心裡不由生出一絲怨恨,元祿的意思就是說自己兒子要不起這貴重東西,要了要折福份,這簡直就是當面打她臉,而且這位姑奶奶竟然沒個表示,連制止自己的奴婢意思也沒有,就像是在默認一般,想到這兒,她忍不住轉頭道:
“我家小叔與我姑奶奶說話,你這奴才插的什麼嘴?”
“就是,既然太子妃殿下不會管教奴才,不如讓侄兒替你動手吧!”說完那少年臉上露出一絲高傲之色,連忙揮手就要叫外頭的人進來拿了元祿出去,明繡一看到這兒,氣極反笑,忍不住坐了下來,叫回了忍不住想上前的元祿淡淡道:
“元祿先回來,既然這位葉公子如此懂禮法,他今日犯了什麼法,得要受什麼刑,不如你也給本宮一一說出來,薛朱兩位嬤嬤聽着就是。”
元祿聽她這麼說,顯然是有替自己撐腰之意,忍不住臉上就露出一個笑意來:“太子妃,這位葉公子以下犯上不說,而且還不懂男女有別的事,奴婢瞧着,掌嘴二十應該就夠了。”明繡聽他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轉頭看了薛朱兩位嬤嬤一眼:
“有勞兩位嬤嬤,想來南平候知道本宮要替他管教兒子,應該是覺得榮幸之至的吧!”明繡此時也是被這少年氣得狠了,這一個什麼莫名其妙的人,突然跑了進來不說,而且還一副拽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自己這主子沒開口說話,他就要讓人動自己的人,不管他目的是什麼,總之就是有意打自己臉,要是這事兒傳了出去,她這太子妃恐怕從此以後就得被人小瞧了。
“你敢!”那少年眼睛立馬瞪了起來,望着明繡大有恨不得衝上前來教訓她一頓的模樣,薛朱二人則是立馬衝了上前,元祿也恨他之前不懂規矩,再加上還想找人來暗算自己,連忙一把幫着扭住了他胳膊,那少年一看明繡真是有意要教訓他,不由臉上露出一絲狼狽羞憤之色,衝着門外大吼:
“富貴快帶人進來,太子妃無緣無故要想謀害我。”外頭一聽這話,有人一陣騷動,半晌之後門又被人推了開來,還沒走過屏風時,明繡就冷冷的道:
“今日誰要是敢進來一步衝撞了本宮,只要是個成年男子,就一律按圖謀不詭的罪名一併拿了交到大理寺去。”一聽這話,外頭的腳步聲突然頓了下來,屏風後頭有個男聲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一聲,不顧這少年的喊叫,哪裡還敢再進來,只有退了出去先去找沈氏和南長候來處理。
等到這夫妻二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時,卻看到自己兒子已經被人結結實實的抽了二十個大耳刮子,薛朱二人下手不輕,再加上之前也恨此人沒有規矩,因此下了狠勁兒,等沈氏夫妻過來時,這少年原本清秀的臉早已腫得如豬頭一般,口角已經沁出了一絲鮮血。哪裡看得出之前的痕跡,不由心疼得直抽氣,可看到明繡冷如寒霜。兒媳抱着孫子哭得傷心隱忍的模樣,一口氣堵在胸間提不上來。
“這究竟是怎麼了?”
沈氏心疼的跪坐到兒子身邊,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卻看他臉上腫得如饅頭一般,瞧起來紅腫發亮不說。而且有些地方已經破了皮隱隱透出血絲來,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這話雖然是問的兒子,可是卻隱隱是在問明繡的意思,話裡已經帶上了一絲怨氣,明繡雖然身份特殊,可今兒是南長候的生辰。這還是在主人家裡頭,這太子妃也未免太過心狠手辣了一些,讓人將她的寶貝兒子打成了這麼一副德性。
“南長候夫人來得真是好!本宮還想請教你一番,怎麼這位葉公子從沒就沒得到好好教導嗎?女眷的地方不但敢隨意亂闖了,進來之後對本宮也是一番疾言厲色的責罵,本宮倒是想請問一下了,既然南長候府如此不歡迎本宮,南長候夫人前些日子到太子府拜見本宮又是所爲何事?”明繡此時也不客氣,一點也沒給沈氏面子,連前些日子兩人見面時的溫和表情都隱了去。眼睛裡頭隱隱透出冰寒之色:
“更何況本宮還在這屋裡頭坐着,這葉公子就大呼小叫想喚了男丁進來,難不成今日南長候夫人邀請了本宮上門,就是爲了想要堵本宮在你們候府加害不成?”明繡臉色含霜。這冷冷的一番話說出來,當時嚇得沈氏夫妻魂飛魄散,來之前他們只聽到說兒子在喊太子妃想殺人了,而且進門就看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兒子被打成這副模樣,心裡有氣,沒成想兒子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沒有,沒有,臣婦萬萬不敢有這種心思,求太子妃明鑑!”沈氏一時間只覺得身子都軟了半截,她只是想請到了明繡,替丈夫臉上增添幾分光彩而已,哪裡會想到要謀害了她,這舉動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麼?
“太子妃明鑑,臣也萬萬不敢有這種心思的,就是打死臣,也沒這種膽子啊。”
南長候臉上的志得意滿此時被驚駭取代,這時也不敢再去看兒子,反倒是同沈氏一般,拼命的朝地上叩着頭,不停求明繡開恩,明繡冷冷看了幾人一眼,隨即就站起了身來,旁邊那姜氏一看事情鬧到現在這地步,早就嚇得不敢哭了,其實她在小叔被打時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是此時看到公公婆婆的態度,才知道明繡的地位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高許多,她不止是自己家的姑奶奶,她如今更是高高在上,掌管着許多人生死的太子妃,自己之前實在是做錯了。
“本宮有什麼明鑑的?本宮倒是不知道,本宮這太子妃之位,還是靠着你南長候府得來的,往後還得要靠着你南長候府撐下去呢!”明繡冷笑着看了那滿臉不服氣的少年一眼,要不是礙着南長候夫婦在這兒,估計他早就開始義正嚴詞的又指責了起來。
只是聽到明繡這話,南長候夫婦的表情就變得尷尬又害怕萬分,同兒子臉上得意的神情完全不一樣,此時他們聽明繡這麼一說,又看到兒子的表情,知道這小子恐怕是說過這樣不知輕重的話,難怪能惹得明繡這樣勃然大怒,在自己家裡就要掌他嘴了,當下南長候也恨不能給他一巴掌,可是此時明繡在這兒,他也只能不停跪在地上叩着頭,感覺自己後背被汗水浸溼,嘴裡顫抖道:
“求太子妃開恩,犬子不知天高地厚,娘娘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兒上,饒了他一命罷!”南長候這邊嚇得魂不附體,那邊少年卻是有些不滿了,心裡羞憤異常,自己被兩個老婆子抓着打了二十個大耳刮子,現在臉動一下就疼,爹孃來了不但不幫自己出氣,反倒是幫着這女人罵自己,還要跪着向她求情,一時間少年心裡的自尊心好似受到了折損般,也顧不得規矩,有些羞憤的想要拉起南長候夫婦:
“爹孃,您二老別跟她跪着,您是她大哥,俗話說長兄爲父,您就是打了她,她難道還敢說一句不成?要是傳了出去,這太子妃不孝,太子一定會廢了她!”說到這裡。眼睛裡不由露出興奮的光芒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得意多久,南長候一個大耳光就狠狠的甩到了他臉上。當即就將他給打蒙了,下意識的捂着臉,好似還沒回過神來般:
“爹。您打我幹什麼?”
南長候氣得臉色發青,看着自己兒子的目光帶着一片冷意。胸口不住起伏,顯得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指着臉色還有些疑惑的兒子喝道:
“畜牲,跪下,太子妃殿下也是你能多加言語的,如果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別連累了我葉家上上下下!”這話一說出口,連抱着孩子還嚶嚶在哭的姜氏也忍不住停頓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之前小叔被打,她心裡就有些犯怵了,可看到南長候夫婦來的時候,又覺得底氣足了,以爲這二人會給自己等人撐腰,想想要是太子妃也能因此而被自己壓下來,往後傳了出去。她該是有多麼體面?
可沒想到南長候一來不是問罪,反倒是認錯,不但不敢向自己的這個妹妹喝斥,還破天荒第一次動手打了他這個平日最是疼愛的嫡次子。因這小叔是沈氏年紀最小的孩子,本身他又聰明長得好,因此最得自己這公婆喜歡,此次卻突然被打了一巴掌,這事兒追究起來,也是自己的錯處,平日自己雖然因生了個兒子,在婆家頗得公婆喜歡,可這時連這小叔也被打了,估計自己也脫不了好去,這一想,姜氏就有些怕了。
“公公您別生氣,之前平兒想要姑奶奶頭上的珠釵,就調皮伸手去抓了,媳婦兒沒能抱得住他,結果姑奶奶躲了一下沒讓他抓着,平兒就哭了起來……”姜氏說完低下頭肩膀抽了下,又掏出帕子搌了搌眼角接着道:“小叔此時聽到平兒哭聲就闖了進來,以爲平兒受到了欺負,就忍不住說了兩句,誰知姑奶奶身邊的公公就罵了幾句說平兒沒這福氣享用那珠釵,小叔一時生氣纔想叫人進來,沒成想被姑奶奶讓人抓住打了二十巴掌。”
姜氏抽泣着說完這話,廳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意思就是說明繡跋扈不講理,只不過一個不懂事的小輩貪玩想要她的東西,她也捨不得沒賞賜,更縱容着自己的奴婢這麼陰損的罵自己家,人家這少年闖進來也是不得已爲之而已,不論從哪兒聽着,都覺得這姜氏應該是受了莫大委屈,太子妃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負自己孃家的侄兒媳婦以及小侄孫等人。
明繡聽完這話,忍不住就冷笑了兩聲,這姜氏倒是好巧一張嘴,她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長候夫婦,見着這二人臉上青紅交錯的情景,忍不住更是嘴角彎了彎,這其中的內情如何,這二人應該是最清楚的了,這姜氏一口一個姑奶奶,臉皮也真是夠厚的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是他南長候府的人,可她這麼沒規矩的叫着,也不尊稱太子妃,在這種情況下,以及明繡那種輕視的眼神裡,南長候夫婦二人越加覺得臉上無光,還沒開口說話,已經聽明繡略有些冷淡的道:
“世子夫人還請注意規矩!”明繡想了想,心裡已經決定否認南長候這一門親戚,要真有了他們這樣子一門親戚,依着這家人的性子,怕是往後會麻煩不斷。幸好的就是,隆盛帝雖然出了面召見南長候,可這事兒也只是京裡傳言而已,自己就一直態度曖昧着,根本就沒答應過,只是似是而非的,讓這種傳言越演越烈,以致到後來好似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可是皇上沒出面下旨承認,但是又沒制止喝斥這種說法,而自己本人又一向態度曖昧不明的模樣,因此才讓別人以爲這事是真的了,再加上又看到自己今日出現在南長候府裡,這樣也是隆盛帝想要的效果,想給明繡造個勢而已,卻又不願往後成爲一個強大的後族,因此纔沒出明話讓自己上了族譜,這麼一來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