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這時總算在明繡身上嚐到了自己多年給予皇后的難堪,只是明繡的態度比起皇后來說要無懈可擊得多,至少不論面對馮氏怎麼樣的目光以及什麼樣的言語,不論她心裡是怎麼想的,面上都依舊是淡然端莊的笑着,並沒有動怒,也並沒有失態,反倒是馮氏自己今日失態了好幾次,連理智都險些給這姑娘三言兩語一挑撥給將今日來的目的忘光。
這時她想起自己來時是要給皇后沒臉,然後當面落了這新任太子妃的顏面,想來這姑娘以前出身不高,只要被自己三言兩語一嚇,總歸會老老實實的,只是沒想到明繡表現出乎她意料之外,因此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這時知道明繡不好打發之後,她這才重視了起來,換了個臉色笑着說道:
“今日都怪妹妹的不是了,提前來沒給姐姐打個招呼,倒讓姐姐難做了。”
馮氏縱橫後宮多年,要說一味的只靠着家族以及嬌蠻任性的話,那她早就應該被隆盛帝以及馮家拋棄了,而不是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爬到了貴妃的位置上,心機手段她也是無一不少的,不然縱然有家族的支持,可馮家女兒多的是,也不一定就只有她一人能坐這貴妃位置了。
這些年宮裡養尊處優,比在馮家時優越許多的生活將她的一些隱忍給磨去,那時在馮家她並不是正支嫡出的馮氏女兒,只是旁支而已,那時在外人看來她風光無限。可是在家族裡卻是靠着本家生活,平時也要討好宗族嫡出的女兒。那時的她會審時度日,知道暫時退讓的道理,可是這些年宮裡飛揚跋扈的生活,早將她的這些隱忍磨去,這時見着明繡,忍不住心裡就莫名的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態度變得謹慎了許多,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囂張,反倒是罕見的向皇后道起歉來。
要知道。她這些事在本家時常做,那時爲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或者爲了能得到族長的注意,她也要不遺餘力的討好本家的嫡出女兒以及一些嬸嬸們,這些事做來極爲順手,只是她在宮裡卻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因此皇后等人忍不住都有些發愣,都覺得今日馮氏來意不善,可是態度卻極爲奇怪。
明繡卻並沒有因爲她一時的道歉而就變得放鬆警惕,反倒讓她心裡對這馮氏高看了一兩分。她並不是只有美貌的花瓶。而頭腦也並不可小覷,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再想試探下她。因此見她已經低頭,卻並沒有領情,反倒是又故意刺了她一下:
“今日本宮進宮向母后請安,沒想到貴妃娘娘穿得也如此喜慶,配上您嬌美的容貌,本宮倒是比不上您了,讓別人瞧了,說不準還會以爲您纔是。。。”
她說到這兒,故作懊惱的模樣,明繡轉頭望着忍不住快笑出來的皇后,有些無辜又有些驚恐的樣子,眼裡輕輕含了淚珠兒,見馮氏冷得能刮出冰渣子的臉,心裡暗笑,可是卻又作出手足無措的樣子:
“母后,兒臣是不是說錯話了?”
皇后心裡忍不住得意,明繡狠狠替她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她哪裡會怪罪她,喜歡她還來不及呢,這時不管馮氏欲吃人的目光,忍不住疼愛的將她半摟在懷裡,原本想要忍耐的心裡終於還是沒忍住,順着明繡的話岔也刺了馮氏一句:
“傻孩子,你哪有錯的,不過你纔是新婦,今日進宮應該穿得喜慶一些,免得讓不知就裡的瞧了會認錯也說不定。”皇后今日揚眉吐氣,望着馮氏鐵青的臉色這些年來心裡的鬱悶消散了許多,美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來,渾身上下一股不可侵犯的氣質,端莊而又高貴,這原本是極讓馮氏瞧不起的,認爲她不過就是假正經,哪裡比得上自個兒懂風情,可是忽然之間她卻覺得皇后這種氣質也是極吸引人的,不管皇上是不是寵愛她,不過在這時自己卻是真被懾住了。
只是這一覺剛迷迷糊糊沒睡多久就被周臨淵叫醒,他看着眼前神色還有些慵懶的佳人,雖然不忍心叫醒她,可是這時是京城,而且今日又是他和明繡剛成親的第二日,外頭多的是人盯着他們,這時他就算想放肆一下也得關上了門回家再說。
將搖搖晃晃的明繡扶下馬車,兩人進了府門又鑽進小轎裡頭,一路晃悠悠的擡進了內院,在外頭時明繡困得不行,可是進了院子睡意卻又突然沒了,想起在宮裡遇着馮氏以及那個清麗絕倫的少女,忍不住心裡有些訝異,仲嬤嬤兩人上來將她外套除去,在外頭走了一圈也有些累了,春夏秋冬等因爲早上的事情這時被帶了出去現在還沒回來,身邊只有兩個老嬤嬤侍候着,周臨淵在一邊看着兩人斯條慢理的替她脫衣裳,忍不住揮手將她們趕走,自個兒湊了過去。
這時屋裡好幾個人,除了仲尤二人之外,還有好幾個婆子在侍候着,她也不怕周臨淵亂來,任由他替自己除去外套,雖然裡頭只着了兩層單衣,只是屋裡燒着地龍也不覺得冷,她猶豫了半晌,還是等到洗完臉和手之後,秉退了衆人問周臨淵道:
“坐在馮貴妃旁邊的女子是公主嗎?”
周臨淵點了點頭,心裡對明繡問起這話有些瞭然,猜想着定然是七公主哪裡沒表現得當,讓明繡瞧出了端倪,只是這事兒他卻不準備嚮明繡直說,怕她因此心裡埋下陰影,對二人往後生活有影響,因此一邊拉她坐到牀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漫不經心的道:
“你管她是誰,昨晚沒睡多久,今兒出去我瞧你臉色不好看,我們睡一會兒吧,中午再起來。”
明繡雖然腦子裡還有些迷糊,不過想到他說的也對,那位公主對自己眼神不善應該是源自馮貴妃的關係,所以纔對自己怒目相視,只是眼光裡頭帶着痛恨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只是明繡想起自己又沒惹到她,除了周臨淵同她兄長有利益相關的糾結外,其餘事情應該八竿子也打不到自己身上,如果真是爲了這些事,那自己躲也是躲不了的,多想無益,反正已經嫁了這個人,現在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行。
想到這兒,她心裡不由有些煩悶,想起自己夢想中那種悠閒自在的生活,好似因爲周臨淵而離自己遠了,忍不住又有些抱怨:
“嫁你之後麻煩事情多了好多少,那馮貴妃一瞧就不是好打發,今日因爲我告狀而被皇上處罰,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周臨淵眼裡閃過冷光,一邊抱着明繡細腰,微微用力就將她抱進牀內,一邊走了幾步將牀幔放了下來擋住,雙手一勾將想要躲到牀鋪內側的小妮子困在懷內,拉了被子替她搭在身上,摸了摸她腦袋這才憐愛的說道:
“你放心,到時候馮氏出來之後會有事做,不會急着想找你麻煩的。”
這話什麼意思?明繡一聽來了興趣,忍不住撐起身子,將下巴擱在掌心上頭,尖細的下顎越發的小巧圓潤,見周臨淵只是望着自己笑不說話,忍不住有些羞澀,又有些甜蜜,拍了下他胸口問道:
“這話怎麼意思,你快告訴我!”
她這麼輕微的動作,胸口斜斜的衣領處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大片肌膚來,裡頭水紅色的肚兜十分勾人,隱隱約約能瞧着下頭白皙的隆起,兩根細細的帶子瞧着不堪一拉,若隱若現十分饞人。
周臨淵眼睛裡露出亮光,忍不住隔着衣衫向那綿軟處咬去,聽到她驚呼以及喘息,兩人都是渾身一顫,只是他好歹知道收斂,昨晚放縱過後今日替明繡上藥時瞧見傷處已經紅腫異常,這時他就算再衝動也得忍住,因此咬了幾口之後將自己臉挪開,見明繡臉色暈紅,眼睛裡好似蒙着層水霧,星星點點瞧着就惹人憐愛,他忍不住下腹一緊,趕緊將她抱了下來伸手按住臉蛋,喘了兩聲低沉道:
“睡一會兒,不然等下就沒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