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隔着椅子靠在一塊總是有些不舒服,周臨淵感覺到明繡細微的掙扎,這纔想起自己之前爲什麼會過來,連忙將她放開,任她坐定了,這才皺着眉頭說道:
“往後不管什麼事兒也必須用飯。”兩人之間剛說的那些話,使得周臨淵心裡如定心丹暗爽的同時,已經將明繡看成了自己的人,因此說起話來自然帶了些理所當然的霸氣,將那姑娘聽得愣了一下,他卻是微笑着低了頭,離得她越近,感覺到她的呼吸,兩張臉貼得近了,微微吻了她臉龐一下,雖然心裡想親的是她紅潤誘人的嘴脣,可是終究不敢放肆,因此親了一下之後連忙將自己臉別了開來,站起身來拉了拉一旁精緻的鈴鐺,很快有個尖細的嗓音貼近了門口問道:
“殿下有何吩咐?”
周臨淵望着明繡如小貓透迷糊的臉龐,帶了淡淡的紅暈,迷人而又可愛,恨不得立馬將她抱在自己懷裡上下手一番,可是又知道明繡絕不會任由自己胡作非爲,十八歲的少年正是放肆飛揚的時候,雖然靠着過人的自制力強抑下了心裡的衝動,可是嗓音裡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壓抑的火氣來:
“讓廚房再做些飯菜過來。”
外頭的人聽了嚇一跳,以爲兩人又在屋裡起了矛盾,都提心吊膽答應了一聲下去了。等到有人陸陸續續送了飯菜上來時,卻見着兩人之間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可是氣氛卻是有些親暱曖昧,不像是吵了架的,因此不約而同的都鬆了一口氣。
明繡要用飯,那些丫環婆子自然也都聽到了令魚貫走了進來,那位阿阮和阿瑤兩人走在最後頭,也許是之前說過那些話的原因,兩個姑娘臉上都有些不自在,特別是阿瑤,連看也不敢看一下明繡,腦袋一直都低垂着。
雖然這些丫頭婆子大多都是這副作派,可是明繡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一些不同,故作不經意的看了這兩個丫頭一眼,周臨淵眼也不眨盯着她,自然能發現她的異狀,因此也順着視線看了過去,星辰般的眼眸裡露出幾點冷光,隨即又隱去。
他的視線猶如實質,同明繡的不着痕跡不一樣,引起了兩個姑娘的注意,兩人都是不同的表現,阿瑤嚇了一跳可是卻又很快鎮定了下來,只是燈光下那張素白的臉蛋愈加沒有血色,那阿阮卻是如小鹿般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咬了咬嘴脣低了下頭去,瞧起來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嚇擔心主子責罰的奴婢,可是隱隱又透着少女的青澀撩人風情。
周臨淵嘴角微微一扯,眼裡透出狠意,旁邊明繡自然能瞧得出來,見了他眼裡的冷淡,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見周臨淵轉頭望着自己微笑,眼裡冰冷散去帶了些戲謔時,忍不住臉上一紅,扭轉過頭去。
心裡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人長得太過貌美,能使得小姑娘着迷也並不奇怪,那個姑娘雖然自己叫不出她名字,不過這些天總算是侍候過了自己,真要任由周臨淵性子來,怕是得不到個好,不過自己也只能幫她這一次,往後要是再這樣不知分寸,也只能怪她自己了。只是雖然這樣想着,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又看了那阿阮一眼,那姑娘剛對周臨淵展露了風情,這會兒卻毫不心虛,反倒是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對她露出討好而又溫暖的笑容,使得明繡心裡升起了些戒備。
也許是剛剛得了明繡隱晦的承諾,身旁的護衛也能感覺到自己這位主子心情實在是很好,就算手邊還有不少的事情,可是卻依舊是放在一旁,成日裡呆在府裡,陪着明繡說會兒話,瞧着表情溫柔了許多,令得衆人一陣驚奇。
葉正華的事情到現在還沒結束,也許是知道他們已經得知了什麼,最近已經有人光明正大的投了貼子給葉明俊,希望能拜會他或者見一面,可在沒弄清周臨淵要如何做之前,都被葉明俊三言兩語打發了。
眼見着那些人越來越急,甚至每日裡都派了好幾個體面的管事過來,葉明俊依舊老神在在,可葉正華卻是坐不住了。周臨淵雖然這兩天呆在王府裡面陪着明繡,可是消息卻依舊靈通,甚至連葉正華家裡也被他安插了幾個探子,平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他了如指掌,在他自個兒都不太清楚的同時,連他那日裡歇在了哪個院子以及內裡穿着什麼顏色的衫子都被人知道了個一清二楚,他決定想要親自出馬召見葉明俊的事情自然也瞞不住。
在周臨淵看來,葉正華這人就算有些才能,可是這才能卻不足以使得自己花這麼多心思在他身上,要不是他正巧是明繡父親,怕是遇着了都不會多瞧他一眼,只是現在事關明繡,自然而然上了心,得知他有些坐不住了時,忍不住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這時正和明繡坐在涼亭裡頭歇着,旁邊幾個丫頭正不急不徐的替他們扇着風,湖面上飄着一大片翠綠的荷葉,間或能透過荷葉瞧見下頭的清徹見底的池水,有了綠葉的襯托,愈發顯得這水清徹不可思議,荷葉上頭滾了些水珠子在陽光下頭折射出晶瑩的光芒,鼻端聞着淡淡的荷花清香,偶爾還是微風掠過荷塘,引起荷葉沙沙的聲音,吹到人臉龐上頭時,除了能感受到股清涼外,還能感覺到那綠荷的氣息。
明繡靠在寬大的椅子上頭,之前和周臨淵算是互相有了承諾之後,她性子也放任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雖然親切,可是隱隱中還透着一股客氣,現在則是全然將周臨淵當成了自個兒的男朋友,見有人湊近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他一邊自若的聽着,一邊還不忘了從一旁的托盤裡拿了葡萄剝了皮兒放進自己面前的碟子裡。
俊美得恍若天神般的面容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直到剝了好幾顆,見明繡不再拿銀籤子叉着吃,顯然已經是有些膩味兒了之後,這才湊到一旁丫頭手上端着的盆子,將手洗淨了擦乾之後,才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繡兒不吃葡萄了?”
她面前還擺着好些顆沒吃完的葡萄,這王府的葡萄雖然精緻,可是同她家裡那使用過異能種出來的還是有些差別,因此明繡嚐了幾顆算作給了周臨淵面子,剩餘的再也不肯吃了,現在聽他這麼明知故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一眼在周臨淵看來卻像是在同自己撒嬌一般,心尖上好似被羽毛輕柔的指了一下,柔軟得好似能滴出水來,如白玉雕刻的臉龐上也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一邊又抓了她手握住,湊近了她說道:
“魚兒上鉤了!”
初始還以爲他又是要想趁機佔些便宜,明繡正想要捏他一把時,卻聽見了這樣的事情,忍不住呆了一下,冷不妨的被他湊近脖子吸了一口氣,薄脣有意無意間輕柔的掠過了,兩人都忍不住渾身一麻,明繡轉頭望着周臨淵眼裡如有一汪幽深的漩渦般,閃着危險的光芒,好似這目光能將人融化了一般,透着赤裸裸的佔有之意,心裡一跳,趕緊身子往後仰離他遠了一些,深怕這人不顧場合地點做出什麼事情來,只是臉蛋卻悄悄有些發紅了,連着耳朵都透着一絲粉紅。
“是葉正華嗎?”。
周臨淵恨不能將明繡鎖在懷裡,只是那妮子早就已經將椅子都拉開了段距離,遠遠的縮在椅子裡頭,讓他瞧得一陣咬牙,板着臉點了點頭,望着明繡的目光裡帶了些鬱悶,讓她瞧得忍不住有些想笑了起來。
兩人這邊鬧得正歡暢,那邊阿阮卻瞧得心裡火起,明繡對待周臨淵的態度,她作爲個女人最是敏感不過,特別是她心裡又有其它心思,更是仔細觀察明繡,發現她最近對着太子殿下時眼睛雖然清明,可也帶了些依戀,時不時的還笑意甜蜜,她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心裡又酸又澀。
原本她想着要好好討好明繡,可是這些天來明繡卻是不給她機會,每當她主動做了自己認爲十分貼心的事情時,她卻從不如自己想像中的般會稱讚自己一聲,反倒是神情淡淡,覺得自己這樣理所當然的樣子,令得這阿阮咬碎了一口銀牙,心裡將明繡罵了個不停,可是卻還是得討好着她。
只是討好沒有成效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耐煩,現在見着兩人眉來眼去,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望着一旁石桌上擺着的冰鎮酸梅湯,周圍的人都是如木頭人般靜靜的站在四方死腳的地方,瞧着兩人笑鬧誰也沒有上前來侍候,她心裡一喜,計上心來。
作爲被周臨淵撥給明繡貼身侍候的丫環,她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雖然明繡對她的討好不置可否,可是平日裡侍候着卻也是讓她近了身,自然知道昨兒夜裡她小日子來了,這冰鎮酸梅湯她是喝不得的,可是現在有人擺在了桌子上頭,應該是太子殿下要喝的,所以這姑娘喜上眉梢,忍不住身子往前站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