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好似呢喃一般,他伸了伸手出來,可是好似想起了什麼般,又將手縮了回去,原本欣喜的神色一下子隱匿,表情又重新冷凝了起來,不過仍舊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明繡,他身後很快的跑了好些護衛出來,見着外頭沒什麼異樣情況時,都鬆了口氣,不過看見明繡時都是臉上帶着歡喜,不用周臨淵招呼也自發自動的過來向她行了個禮,看得三個少女一陣咬牙切齒,可是那俊美的少年卻是毫無所覺,只是一個勁兒的盯着明繡瞧。
真的瞧見了熟悉的人,明繡心裡反倒是安靜了下來,不過那張熟悉的俊美臉孔現在看起來好似有了些變化,眼底多了一些陰鬱,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如之前見到自己般的熱情,反倒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想來自己之前隨口說的那句話將他傷到了,也有可能他畢竟是出身高貴的皇子,和自己一個平民女孩兒做朋友也是自降身份了。
想到這兒,明繡心裡莫名的浮出一絲心酸來,周臨淵眉宇間一抹隱藏不住的英氣,望着少女有些失落的表情,心裡略微有些心疼,原本因爲她之前無意中的一句話而賭氣至今也感覺有些幼稚了,心裡一軟,臉上的表情更顯柔和了,連冰冷如雕塑般的臉孔也帶上了些笑意,眸子裡染上了些光彩,上前了兩步正要伸手拉她時,卻見明繡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了小半步,讓他的手落了個空,這下子少年俊美的臉龐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般,又重新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殿下。。。”同來的少女一行已經被忽略了個徹底,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雖說算不得準,可是對於這樣的事情卻又最是敏感不過。因此幾人都下意識的知道不好,見周臨淵發脾氣因此開口打斷了他,連那位最是高傲不過的姓袁少女也放低了姿態。眼睛裡頭含着一絲渴盼,幾個少女都是長相精緻美麗,不過周臨淵卻是冷冷看她們一眼。有些不客氣的說道: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我的地方不准你們隨意踏足的。你們是沒人聽得懂我的話嗎?還是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這話明顯的是將氣出在了她們身上,少年一向性子隨心所欲,再加上出生的不凡更是養成了他唯我獨尊的性子,說話做事時只是圖一已所快,在遇到明繡之前還沒想過要替別人着想是個什麼滋味。
心裡偏心眼兒的認爲是這幾個女人給了明繡難堪,所以她纔對自己生氣了,因此毫不客氣的將幾人訓斥了一頓。將幾個少女罵得眼淚在眼眶裡頭旋轉,美麗的臉蛋上頭也是一片暈紅,可他卻是視而不見,心裡莫名的多了些心虛出來,也不敢再去看明繡的眼睛,下意識的瞪着地上看個不停,雙手還有些不安的背在身上,只是眼角的餘光不停的往明繡看去。
“我們只是想着這位姑娘對王府不太熟,怕她不識路帶她過來瞧瞧而已。”姓袁的少女勉強分辨道,不過聽着周臨淵的訓斥一顆心就像掉進了冰窖裡一般。又是難堪又是傷心,望着周臨淵的眼神有些受傷,不過那少年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
“誰要你多事?我身邊多的是護衛,趕緊回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再出院子!”周臨淵皺了皺眉毛,毫不猶豫就下了一道禁足令,也不管那三個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見她們還是站在原地猶豫着沒動時,更是皺了皺眉頭,微微扯了扯嘴角,一邊輕描淡寫的看了雷將軍等人一眼:
“將她們送回去。”
明繡正想要猶豫着怎麼開口說話告辭,周臨淵卻是忍不住一把拉了她的手往那棟精緻的小院裡拉,這親近的動作引得幾個少女臉上一陣扭曲,看明繡的目光帶着驚訝又帶着一些恨意,好似自己被周臨淵讓人送走全是明繡的錯一般。
雷將軍的心裡一陣舒爽,雖然六殿下一句話沒說,不過相信心裡總會給自己記上一功,因此自顧自的得意了半晌之後,望着還在呆呆發愣的幾個少女,毫不客氣的抽了抽腰間的配刀,對着幾個少女威脅了一番,這樣毫不憐香惜玉的卑鄙手法現在做起來也是心情十分好,原本莽夫似的臉孔也露出一抹彬彬有禮的微笑,一口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
“幾位姑娘是要下官送回去呢,還是。。。”他餘下的話沒說完,不過在場的幾個少女都不是蠢笨的人,聞言不由咬碎了一口銀牙,雙眼只是望着周臨淵遠去的方向,可是少年挺撥的身影卻拉着一個跌跌撞撞的嬌小身影漸漸的沒入花叢不見。連同來的何翠翠也是不聲不響的跟在了杜銘的身邊,態度十分自然,比起幾個少女的狼狽來說,更是顯得令她們有些生氣了。
被周臨淵拉着一路七轉八拐的路過好幾次景緻之後,這才進入到了院子裡頭,她還沒注意到院子裡精緻的雕樑畫柱,就已經被人拉進了一間寬闊而又豪華大氣的房間。明繡注意到一路進屋來時都沒遇到一個侍候的丫環婆子,反倒是家丁遇着了不少,態度十分恭敬虔誠,可是眉宇間卻帶着和之前傅統領一般的軍人氣質。
她一路被拖着走,這下進屋裡時心裡卻有些彆扭,硬是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瞧着原本白嫩的手腕上頭已經紅腫了一圈,心裡不由有些火大,想着之前那幾個少女莫名的眼神更是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一邊瞪了還在陰沉着臉的周臨淵一眼:
“幹嘛,還真的和我計較上了啊。”她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平素裡對待周臨淵就是這麼個態度,已經忘了這人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住在她家時的孤單少年,而是身份尊貴的六皇下殿下,想到這兒,她心裡又是一陣氣悶,索性轉了腦袋瞧起房屋裡的擺設來。
周臨淵陰沉着臉,之前生了氣扭頭走過之後,心裡一直都暗暗後悔了起來,不過少年一向高傲慣了,總也拉不下臉來去向明繡道歉,再加上他也害怕明繡心裡真的生了他的氣,不再理睬他,因此這些天來雖然解決了葉明俊的事情,可是始終沒有出現在明繡的面前。
聽了她這句好似責備一般的話,俊美的臉孔上頭竟然帶了點點笑意出來,至少這姑娘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而就疏遠了自己,反倒是和以前一般,不過她剛說完就轉了頭,估計是有些懊悔了,他心裡不由一鬆,屋裡冷凝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心裡的結一放下,不由自主的又想往她身邊湊去,不過想着這些日子以來向杜銘等人旁敲側擊的一些規矩,知道隨意這樣靠近姑娘並不是真的喜愛她,而是有損她的名節,因此腳步剛剛邁出去,又不着痕跡的停住,心裡卻是又有些莫名的生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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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繡轉了轉腦袋,沒聽周臨淵說話她也沒有再開口,只是自顧自的打量了起來,兩人獨處好似又回到了平日裡的輕鬆自如一般,沒有了那許多的拘束,這房間看來像是一間書房的樣式,好幾面大大的紅木書櫃裡頭放着不放的線裝書本,桌子上頭還攤着一本書,這間房間十分的寬闊,裡頭的傢俱沒有擺幾件,可是卻無一不精緻豪華,即不顯得房間空洞單調,可是卻又給人十分清爽的感覺,自然而然透露出低調的奢華,連細節處也是用了心,不過隔壁還開了道小間,依稀能見着屋裡的一角。
明繡愣了愣,沒有看周臨淵,反倒是提了提裙子走了過去,手撐在門口上時心裡卻是忍不住一酸,這一間房屋應該是平素裡周臨淵住的臥室,可是裡頭的擺設以及傢俱等,卻是仿造着在葉家時的一些東西打造擺放,連衣櫃大牀全是一模一樣,南面還開了道小門,雖然她沒有再走進去,不過已經十分確定,那就是自已家裡時設計過的廁所。
周臨淵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好看的嘴角抿得緊緊的,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明繡看,眼睛裡頭夾雜着各種情緒,忍了好幾下終究是忍不住,又伸了手將明繡牽住,有些低低的說道:
“繡兒,都是我的錯,那天不該同你置氣的,你也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明繡轉過頭,看着少年俊美的臉孔上頭帶着毫不掩飾的哀求愛意,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他平素的那種肆意和高傲,反倒是如雨後的天空般澄靜,見她轉過頭時又染上了一層欣喜,正想要動手將她攬進懷裡時,她卻下意識的往後又退了一步,正好掙脫他的束縛。
周臨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鐵青,整個人露出一種凌厲的氣勢來,令人有些不敢直視,今日裡已經是第二次明繡躲開了他,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正常女人應該是躲開這樣的親密舉動,不過已經習慣了女人三番四次往他身上撲,而且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他來說,連着被拒絕兩次卻是有些受傷了。
不動聲色的將手背往後背,可是眼底的那絲難受卻被明繡瞧在眼裡,一時間又對自己之前的行爲有些內疚了起來,不過想着之前那三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心裡又不是個滋味,腦海裡頭安撫了自己好幾下,這才硬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屋裡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她舔了舔嘴角,找了個話題開口問道:
“對了,那個葉明若姑娘是誰啊?”她莫名的有些在意這個問題,可是又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麼,也許是自己心裡有鬼多想了些,不過之前沒好意思當着人家面問出來,現在就周臨淵一個人,雖然他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明繡心裡卻知道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因此才毫無顧忌的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