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雲涌(十四)

房外的朱宣在看書,妙姐兒坐起來搬過迎枕在身後靠着,想一想朱宣的話分外刺心:“哄一鬨就好了。”表哥這樣告訴兒子,兩個媳婦壓根兒就不是對手,另娶的話都說的出來,顧夫人不好顧冰晶不好,也是自顧冰晶小的時候就知道是自己媳婦,心裡有她。

雪慧不好不在自己面前是沒有看到,而且想一想雪慧的四個陪嫁丫頭一個也不剩下來,打殺一個,逼嫁三個,聽說都嫁的不好。借用一句不恰當的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睿兒和毅將軍這心思當然是對的,堅持維護了這個家,可是媳婦們,妙姐兒幽幽嘆一口氣,她們能撐過去嗎?

嘆過這口氣妙姐兒就收回思緒來,朱宣不管他話語如何,或是他教導兒子如何,他的目的是爲着這個家,爲着他南平王府的利益長久。兒子們這樣做其實是正確的,一味縱容妻子不良心思到最後擔心的還是妙姐兒和朱宣,爛攤子到最後辛苦收拾的人也只能是朱宣。

這樣想過,不悅的心思這就再沒有,妙姐兒翻身下地,走到外面來看朱宣,只是擡一下眼眸展顏一笑:“倒是沒有睡?”手中那捲書乃是兵書,朱宣看的津津有味。燈下立於榻旁的妙姐兒有些心疼朱宣,表哥心心念念裡不願意服老,他心裡一直想着去軍中。

一個掌權習慣的人突然這就要大撒手,對朱宣來說他也是極不習慣的。“不然還是讓我帶孫子吧,這房中多些熱鬧。”妙姐兒取出絲帕,爲朱宣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多喝兩碗濃茶解酒的原因,這額頭上不時就有汗珠出來。

“不帶,你得陪着我,”朱宣在房中說話比對着兒子還要剛硬,這才表露自己心中的不高興:“讓我看看親家和兒子,他們是要怎麼樣?”

妙姐兒這就坐下來,看着映在書上的燭光,再看看眼睛只對着書的朱宣。看看這是誰在哄誰?還哄一鬨我就開心了。伸出手來把朱宣手裡的書按在小桌子上,妙姐兒微嗔道:“這都什麼鐘點了,你不睡覺去。你這裡點着燈,我哪裡睡得着。”

“不是這裡亮着燈你睡不着,”朱宣撫一下鬍鬚,道:“你是想着表哥睡不着。”妙姐兒不同他羅嗦,這就站起來板起臉來,一伸手就抓住朱宣的鬍鬚:“你去不去?”妙姐兒手裡抓着鬍子不鬆手,轉過身子手背在後面,把朱宣一直拉到房裡去。

朱宣跟在後面救自己的鬍子,一面在後面哎呀呀:“你這個孩子,快鬆手,表哥的這把好鬍鬚,武昌侯他也沒有呢。”

來到牀前妙姐兒才鬆開手:“睡覺吧,你既然知道酒氣要燻人,爲什麼要吃它呢,”朱宣坐下來先理自己的鬍鬚,一句也沒有讓:“表哥老糊塗了。”

“有你老糊塗的一天呢,我等着。”妙姐兒話一出口,就想起來韓國夫人以爲自己是熬到表哥老了,竊笑一下夫妻睡下來。妙姐兒這才款款地和朱宣在說孫子:“兒子你也說了,親家你也得罪了,媳婦再不好,表哥不會看着,這和孫子生的是什麼氣,我要帶孫子。”

朱宣一提起來這件事情,就是一句話:“不帶,”還沒有轉過身來說什麼,妙姐兒想想書房裡說的傷人話,拿他也沒有辦法,對着朱宣道:“表哥你沒老先糊塗了。”我哄你還是不哄你?妙姐兒想想他剛纔說的話,不想睬他;想想白胖的兩個孫子,又只是心動。

用手肘碰一碰閉目的朱宣:“這就睡着了?”朱宣帶着睡意地回一句:“你說,”看着睡着的樣子,妙姐兒有些氣結:“這一會兒說也是白說。”

想到孫子就有些來氣,妙姐兒伸出手來放在朱宣耳朵旁邊做一個捏的姿勢:“我要帶孫子,表哥聽到沒有。”朱宣把那手拿下來握在手裡,慢悠悠還是那兩個字:“不帶。”這才睜開眼睛對着妙姐兒含笑道:“私房分不出去了是不是,表哥防着你呢,怕你分私房。”

一個兩個地胡思亂想的媳婦,朱宣覺得自己夠委屈了,兒子們也來怪我,妙姐兒這孩子不用問了,她是沒有受到媳婦的氣,要是受了氣,也是我來哄纔是。朱宣不急着帶孫子。天天想孫子,一年裡就來了兩個,要問他喜不喜歡,他當然喜歡。只是他彆扭還沒有鬧夠。

幾道彈駭的奏摺對太子都是極爲不利。御書房裡皇帝看着書案上的這幾個摺子,再看看面前的太子,慢慢才說出來一句:“這就是你的仁政惹來的吧,這糧道上的一位趙大人,是你的親戚了。我還記得,是你舉薦的他不是?”

這一位趙大人是太子妃的親戚,是太子的妻舅趙大人對太子推薦了這個人,履歷並無不妥之處,太子也就同意了,這還是他當上太子以前的事情,只記得前年這個人出京前來拜謝還是一臉的正容,兩年不到的時間回京,這就要住在昭獄裡。

“兒臣有愧父皇疼愛,兒臣才德不足,難以擔當大任,請父親收回兒臣的太子之位,對兒臣治罪,以息父皇之怒。”太子這就跪下來回話,只是叩頭請罪。

皇帝淡淡一笑,道:“我倒也罷了,我覺得你的仁政也還有幾分道理,只是太上皇和太后那裡,覺得你太仁了,”皇帝對着兒子傳話,傳的是太上皇和太后的話意。

“父皇千秋仁德,又有太上皇和太后匡扶,出了這樣的事情,兒臣只是不安,上難對父皇母后的一片教導,下難對黎民百姓,請父皇準兒臣所請,容兒臣閉門思過。”太子象是很艱難地吐出來這些話。

糧道上委過趙大人,再安插的官員他的親戚嫡系就爲多,京裡六部要是倒一位大員,都是一扯一串子。這一次扯出來的多爲太子的外戚,也有門客,太子出自於情理,就此辭太子位以避禍,以免再牽連到自己太多。

皇帝坐着聽完,依然是模糊的笑容,讓人看到也不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喊你來,想問問你如何處置?”

跪在地上的太子把回話說出來:“官之倉鼠理當嚴懲,從衆者不過屑小,父皇仁愛之君,也有酌情是可網開一面者。”歷來處置這事情就是殺幾個,太子還是小心地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哦,其實殺了也只是震懾一時,不過這一時要是能長久,也是讓人安心的。”皇上還是平靜的語調來說這件事情,聽着太子說一聲:“是,”

龍案上取過幾本摺子,皇旁扔給跪在地上的太子:“這是拿進京裡的官員供詞,你看看哪些人是要殺的,哪些人可以不殺?”再命宮女:“取筆墨給他,讓他勾出來。”

須臾太子勾完呈上來,皇帝皺眉看一看:“這趙大人還是不殺嗎?交贖罪銀子發往西北做苦力,這樣的人朕覺得殺了才解氣?”

“回父皇,官員們不貪,好比日月星辰不升不落一樣,”太子這話剛說出來,皇帝就皺眉斥道:“這是什麼話。”

滿朝官員盡貪官,只看貪多與貪少,這句話早就有人說過,而且哪朝哪代都有人說。皇帝皺一會兒眉這才道:“你繼續說下去。”

“一顆人頭殺過,也不過是菜市口幾滴血,兒臣以爲,治貪還是應該推舉仁政纔是,”皇帝這一次沒有打斷,只是眉頭皺的更緊聽下去:“養廉以治貪,貪來銀子不過是爲着享受。趙大人雖是兒臣的親戚,不敢包庇也不敢踐踏於他,他不是主犯,兒臣以爲讓他西北服刑,永不再用,更可以警示朝中。”

皇帝哼哼地冷笑一聲:“留他一條命,我難受着呢。”太子再次回話道:“是,這只是兒臣的粗鄙見識,請父親恕罪纔是。”

“啊,你這主意也不壞,讓他活着後悔不是,他是後悔了,可是這事情也出來了,”皇帝象是譏諷一樣的說一句,再對着太子看一看,這才道:“你去吧。”

走出殿門的太子往宮門走去,身後傳來呼喚聲:“皇兄。”回身一看卻是八皇子,八皇子面帶懇切地道:“我唯實不知道那是皇兄的親戚,如果知道,一定是及早知會皇兄一聲。”

此時站在這宮院內,太子只是隨意地甩一甩袖子,面容上依然是敦厚的笑容:“皇弟說哪裡話,爲兄要感激你纔是。如果不是皇弟明查秋毫,我還被他瞞騙中。”再看八皇子:“你是往父皇那裡去?這就去吧,父皇此時有空閒。”

八皇子再一次躬身道:“如有得罪請皇兄恕罪纔是。”太子也含笑還禮別過,這就轉身走出宮門來,上了馬回到家中,門上的人回話道:“趙大人在太子妃房中候着太子爺呢。”此趙大人非彼趙大人,這是太子妃的胞兄。

太子沉下臉慢慢走進來,卻沒有進太子妃的房裡,而是在外面廳上會下來,命人:“請趙大人這裡說話。”

不一時來了兩位,一位是趙大人,一位是太子妃,兄妹兩個人都是不安,這就一起進了來。太子妃不象前幾天一樣,一進來就要說這事情是冤枉的,只是坐下來不說話,趙大人按剛纔商議的主意告訴太子:“殿下進宮去,對皇上請旨殺了他一顆人頭,息一息朝野中的評論再作定奪。”

“正好相反,”太子緩緩告訴趙大人:“我對着父皇爲他進言,留下他一條性命,讓他服刑去。”趙大人吃了一驚,太子妃又驚又喜,兩個人一起問出來:“皇上怎麼說?”

太子帶着一臉輕鬆狀:“不知道,我已對父皇請辭,這太子之位,理當歸賢德之人。”這算是一道炸雷了,趙大人和太子妃臉“唰”地一下子這就發了白,太子妃吃吃地道:“你,你,”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回來同人商議一下嗎?

“殿下此舉看似妥當,其實不妥當,”趙大人竭力穩住心情,儘量穩穩地對太子道:“官員們貪污處處都有,太子這就請辭太子之位,皇上會以爲殿下經不得事情,一件事情就亂了方寸。”趙大人心裡一下子備受打擊,這太子位可不是容易得的。

太子搖手:“你說的不錯,不過說晚了,”太子妃這才淚下:“你,有這樣的心思,也該回來同人商議過再對父皇說吧。”

“皇上怎麼說?”兄妹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問出來,太子倒是悠閒的一笑:“父皇沒有說,你我等着就行了。”話說到這裡,外面走進來一個從人回話:“八皇子府上送來一批禮物,說是給太子爺賠禮的。”

太子妃也是費了一會兒功夫才忍住恨意:“這不知道算什麼?”太子倒是覺得不錯,對從人道:“拿上等的賞封兒賞給他們,這就送進來吧。”

送進來不過就是美玉珍玩,太子妃看着太子露出笑容在把玩其中一個,忍不下去的轉身走出房來,趙大人不好就走,只是愣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如何猜測太子這含意。

直到趙大人走以後,太子才漫步往書房中來,關上房門取出一封密信,展開來既無上款也無下款,只是四個字在上面:“以退爲進。”這是吳王從皇陵上在前天讓人送來的。太子仁政,當然是樂意的人比較多。

沒有先皇后依靠的吳王,上一次見到太上皇已經是老態龍鍾,他權衡以後,決定力助太子。

世子朱睿的院子裡,丫頭們候在廊下,聽着房中傳來的嚶嚶哭聲,廊下還有兩個丫頭是外面來的,垂着頭也在聽,這是對着世子妃來訴苦的。

雪慧坐在房中,面前哭的是她的一位表姐妹曾夫人,嚶嚶哭的雪慧都有些心酸,雪慧這就勸她:“論理兒這事情,也是曾大人做錯了,你來求我,我也沒有辦法。”

曾夫人只是哭:“是親戚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太子殿下還在宮中爲趙大人求了一條性命,這只是小罪過,世子擡一擡手也就放過去了。”

“官員們不許狎妓,這話是朝廷的規定,不是世子的的規矩,”雪慧拿這些大道理是勸不了曾夫人,官員們不許狎妓,這話是哄人玩呢。朱睿進京裡協助父親,夜裡青樓赤條條拿住不少人。

曾夫人痛哭至傷心處,這才說了一句:“怎麼能跟你比,太子要送丫頭給世子,世子爺也辭了,一句酒好人也好,不過曾大人是中意的,這人就到了我們家。刑部裡秦大人有一個女兒要給世子爺當外室,世子爺也還沒有就回話。。。。。。”

心裡怦怦跳的雪慧沉下心來,等曾夫人哭過以後才慢慢套問她的話:“世子爺對我說了,我說進府裡來吧,他說小門小戶的,要不要他還沒有想好,倒勞煩你來告訴我。我婆婆房裡就沒有人,你以後知道世子外面這些事情還是來告訴我的好,免得公婆問起來我答不上來。”

曾夫人說一聲“好,”可憐巴巴地對着雪慧只是看,雪慧緩聲輕許道:“你放心,曾大人現在還關着不是,我這就去幫你說一說,你在這裡等着我罷了。”

“玲巧兒,”雪慧這就喊過丫頭來:“隨我去世子那裡說句話兒。”走在路上的雪慧心裡依然是跳個不停,朱睿不冷又不熱,自進京裡來,也不是天天都在自己房中,問起來都在書房。雪慧這些事情不太愛和母親說,主要是怕母親去婆婆說出來,這樣反而不好。

生下來孩子有了依仗,朱睿不回來,雪慧頗有我有兒子了,隨你去哪裡的心思。現在才發現這句話不盡不實,有了兒子也要有丈夫才行。算一算朱睿是隔一天就有一天不在家裡,前天昨天夜裡是回來了,深夜纔回清早就走,雪慧還是看到身邊衾枕亂問過丫頭才知道朱睿是回來的。

想一想兒子,雪慧輕咬一下銀牙,總這樣下去可怎麼好。自己的陪嫁丫頭一個也沒有了,這些服侍的人都是朱睿看着挑的。手裡扶着的是玲巧兒這個小丫頭,身後跟的還有人。雪慧只是苦笑,這象是看管着一樣。近來多使喚玲巧兒,爲着她天真爛漫是個小孩子,雪慧想在房裡培養自己的一個親信丫頭,大一起的丫頭肯定是不中用,只能把眼睛放在小的上面。

身後這人這就先不說話,來到書房門外,世子妃吃了一個閉門羹。門上的小廝攔住了:“世子爺有吩咐,要通報世子妃才能入內。”

雪慧窘了一下,眼角不由自主看一看身邊的丫頭,都是目不斜視狀聽不到看不到的樣子。大些的丫頭都是肅然,小的丫頭有些尷尬。

“那你去通報一下,”雪慧忍忍氣,知道這不幹小廝們的事情,只能在門前等着。小廝們進去又出來,依然是恭敬的:“世子爺有客呢,問是什麼事情?”

世子妃張了張嘴,這股氣還是忍下來了,當着丫頭裝作若無其事:“沒什麼事情,我把賢哥兒送到婆婆那裡去了,對他說一聲。”這裡再等着,等回來的一句話就是:“世子爺說知道了。”

回房去的雪慧尷尬倒也罷了,這一干丫頭都是封地上來的,要看笑話早就看過細雨她們被攆,臉上難看也罷了,曾夫人還在房中等着。原本是指着這一件事情來看朱睿的雪慧百般沒有滋味的垂首往房中走。

“大嫂哪裡去?”雪慧擡起頭來,臉上又是一紅,卻是顧冰晶。忙道:“我從母親那裡來,房裡有客人,這就回房去。”看一看顧冰晶身邊跟的人,雪慧也愣了一下,顧冰晶成親不到一個月,雪慧就離開,所以雪慧對顧冰晶的丫頭不是很面熟,可是也看的出來她這一會兒跟的不是她的陪嫁丫頭。

顧冰晶也是留了心,大嫂的幾個丫頭哪裡去了,聽到雪慧的回答,忙道:“我是往母親那裡去呢,要早些去的,防哥兒這才睡着,我就趕着出來,一會兒還要趕着回去呢。”防哥兒顧冰晶還是留在自己身邊。覺得太小,對毅將軍說過大一些兒再給母親送去。

雪慧笑一笑,也不告訴她賢哥兒在婆婆那裡,一會兒她總能看到,這就分開往房裡去。曾夫人盼着呢,就盼來雪慧一句笑容可掬的話:“不想世子出門了,等他回來我再給你問問去。”姚家雪慧要是想有人對她說些實話聽,就只有自己的母親和這些來看她的親戚了。雪慧是極想幫這個忙。

打發走曾夫人,雪慧在房中坐立不安,現在就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丟人事小,夫妻不和事大。朱家的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性,雪慧喜歡的就是朱睿出衆,最近出衆的丈夫讓雪慧是難過的不行。

好在有兒子,賢哥兒送去給婆婆,婆婆多開心,不過兒子走了,雪慧更是閒人一個。來拜客的只是親戚們爲多,再就只能是閒着了。好在會認字,拿起來房中一本書是孝女經,再拿起來房中一本書是女誡,雪慧把書放在手上只是翻頁卻不看,嘟着嘴想主意。

院外走進來一行人,門上還是竹簾,雪慧聽着說話聲就往外面看去,這是賢哥兒奶媽的聲音。賢哥兒怎麼了。雪慧仰起臉兒來張望着。

竹簾高打,奶媽抱着賢哥兒進來,身邊是婆婆的丫頭銀文,銀文對着愣住的世子妃傳王爺的話:“王爺說,哥兒還小呢,還是世子妃自己房裡看着吧。”

結結實實的一陣發燒在雪慧面頰上出來,雪慧忍羞站起來聽過話,看着銀文出去,再來看賢哥兒,睡的依然正香。這一次人丟的更不小,更沒有面子。奶媽把賢哥兒放在小木牀上,才告訴雪慧:“王妃喜歡着呢,心肝肉兒一樣。不想王爺進來看一看也是喜歡的,這就讓我們回來了。還交待路上有日頭,擋着不要曬到,讓兩個人一起跟着我們回來的。”

不是不喜歡,但是送回來,天底下做祖父的不親孫子,朱宣不是第一個,可是任是誰看着,都不會說他不喜歡。世子妃忍氣再忍羞,這人不能再丟下去,面上還要有笑容對奶媽道:“婆婆平時事情也多,郡主要出嫁呢,我剛纔會過客有些累了,就說歇一歇去婆婆房裡呢。”

封地上的事情雪慧已經管了一部分,這京裡的事情,是歸顧冰晶。妙姐兒是個沒規矩的婆婆,雪慧偷懶不往婆婆面前去,只在自己房裡。這一會兒難過的不行,公公想來是說自己偷懶沒有去了,雪慧沮喪地在榻上坐了一會兒,無精打彩地命人取衣服來,換過衣服往婆婆房裡去跟她學管家。

院門外遇到公公領着婆婆出來,都是面帶笑容。看到雪慧過來,朱宣站住沒有說話,妙姐兒是滿面笑容:“我們出去呢,你回去吧,好好看着賢哥兒纔是。”雪慧目送公婆離去,這就覺得面上好的多,公公要和婆婆出去,所以把賢哥兒送了回來。

踩着日頭影兒去看一看端慧,陪着她吃過午飯,雪慧這纔回來,心中疑惑二弟妹的丫頭哪裡去了,這就往顧冰晶房中走一趟,在院門先問:“二弟妹歇了沒有?”

要自己帶孩子,就沒有準點兒午休纔是。哥兒還是在能睡的時候,不過醒來的,睜着眼睛和哥兒玩,雪慧是愛的。想想顧冰晶應該與自己相同。門上的人回答:“並沒有。”雪慧這就往裡面去。她身邊沒有一個能打聽事情的人,這就自己出馬來看。

防哥兒正在房中哇哇大哭,是剛醒來沒有多久。顧冰晶讓大嫂在榻上坐下來,親自過來照料着弄好了,讓奶媽餵奶,這纔過來和雪慧說話。

“大嫂把賢哥兒送給了母親,”顧冰晶有些羨慕,也有些不情願。大嫂把孩子送去了,就顯得自己不好,顧冰晶苦笑,要是毅將軍知道,回來指不定要怎麼說。

雪慧先對自己找一個臺階下:“父親和母親出去,我趕着去送,賢哥兒還在房裡呢。”張着眼睛在房中看一看,果然是沒有看到那個國色天香的丫頭,那樣好的面容,一看就能記起來。看來看去百合是在,別人倒不在。

這樣看的雪慧讓顧冰晶也起了疑心,她也想起來,大嫂的丫頭哪裡去了。細雨細俏都不在,顧冰晶想想自己,也明白了幾分。如果這事情是真的,世子妃又如何,她一樣有心思。

兩個妯娌一通對着打探,雪慧這就要回去,走出來的雪慧臉上又開始發燒,難道二弟妹也動了心思,此時可恨自己的丫頭沒有一個是可靠的。手裡扶的小丫頭玲巧兒跟着出來算是玩,這就歡天喜地指着院子裡花草只是看。

婆婆愛花,雪慧也愛花,不是桂花就是荼靡架上綠葉飄搖。雪慧想起來,荼靡開過花事了,心中有事的人不由得站在花架子下面落下幾滴眼淚,去年京裡離去時,夫妻雖然生分,也還不是這樣,讓人好不傷心纔是。

荼靡空餘一盤架,在夜風下只是隨風舞着果實。妙姐兒在房中在同朱宣計較,先是坐下來好好地哄一鬨朱宣:“媳婦們不好,表哥傷了心不是,千挑萬選的兩個媳婦這樣不好,也難怪表哥要生氣,不過孫子有什麼錯,我要帶孫子。”

“你這語氣象是朝裡的風大人家太夫人,說她嘴裡會說帶孫子,其實指使她的女兒,一個惡姑子同媳婦相罵,說她帶了。”朱宣就撿着事情來同妙姐兒胡說一通。

直到妙姐兒急了,提起衣裙走過來,這就坐到朱宣懷裡,也不哄他了,就坐着開始哭:“孫子,孫子,”朱宣看着笑:“還有閔兒和胖倌兒呢,你只等着就行了。”

看着兩隻小手伸出來奔着自己鬍鬚又來了,朱宣這就抓在手裡笑道:“你再能捋我鬍鬚,就是我老了。”看外面星高月昏,朱宣抓着妙姐兒兩隻手,今夜是南平王牽着妙姐兒往房中去,一面走一面笑着調侃:“走不走,你倒是不走個看一看?”

“我踢你了,”妙姐兒瞪圓了眼睛,一面就要伸腳。朱宣停下來看着那裙邊道:“你可小心着,踢不痛表哥,踢痛你自己。”

“孫子,孫子,”沈王妃跟在後面只是要孫子,朱宣帶着妙姐兒到牀中去,摟她在懷裡纔開始哄她:“去看孫子,你天天去看,姐兒如許大了,婆家也有了,丈夫也疼你,不怕走大了腳沒婆家,你走走吧。”

妙姐兒把自己的腳蹺起來,對着朱宣腿上就踹一下,然後繼續扯着他鬍鬚:“孫子,我要孫子。”想想不解氣,再來一腳,朱宣只是樂,這力氣踢不痛人。

踢了幾腳的妙姐兒覺得踢人累自己,還是揪着鬍子在手裡比較好,就只揪着鬍子坐着,一面問兒子:“兒子們都哪裡去了?”

表哥的一番話,足以讓兒子們定心在外面呆着去,妙姐兒閒時也爲兩個媳婦想一想,要如何過這一關纔是。不過事在人爲,卻不是教出來,妙姐兒決定拋開一切,只念着孫子。

“世子和朱毅去了哪裡,我到是沒有問,閔兒出門時對我說過,他去接你媳婦去了。”朱宣對着妙姐兒樂,也不急着救自己鬍鬚,這就邀功:“你看錶哥教過,閔兒這親事就讓人放心許多。”

妙姐兒哼了一聲:“要是對着我說不好,看我罵他們。”妙姐兒聽了一肚子氣,再有兒子們來說這親事訂的不好,她打起精神來罵兒子,只是還沒有人對她說。

父母親想着的朱閔去接康寧回來,齊文昊要成親,康寧郡主心情是好的,要找一副天上難有,地上沒得比的賀禮出來,其實是添亂找着藉口到處逛着玩。

才從夜攤兒上回來,朱閔在馬車外送她回去,一面聽着康寧在馬車裡嘰嘰呱呱:“我給你買的兩本古書是不是,那你是不是答應我兩件事情?”

“你要一巴掌還是要兩巴掌?”朱閔這樣說,從人都是含笑,從閔將軍一看到康寧就躲到,到看到她就想揍她,最近這兩天才算是正常一些。

車裡傳出來“哧啦”一聲撕書聲,朱閔已經看過那書,年代還沒有考究卻的確是古書。用馬鞭子敲敲馬車:“你撕完了還有什麼可撕的?”

前面發一聲喊,卻是人都往四面跑,朱閔勒住馬,再喝命跟的人:“看住馬,不要驚了馬。”

朱閔是聽到前面是有武器打鬥的聲音。剛說一句:“護好郡主,”馬車窗戶這就打開,康寧郡主笑意盎然地露出小腦袋來往外面看:“有人打架嗎?我也看看。”

這顆小腦袋被朱閔強按回來,聽着康寧郡主在馬車裡吸氣:“你弄疼了我。”朱閔再喝一聲:“不許出來。”前面去看的人已經回來報信:“是八皇子的車駕被刺,”

風水輪流轉,也有人行刺他了,朱閔想一想他這一次拿回京裡多少官員,腦子裡只是閃過一下,這就正色道:“我們去救。”被八皇子命人行刺過的朱閔打馬帶着人去救他。

康寧郡主在馬車裡扶着小脖子只是“絲、絲”地吸着冷氣,猛地被按回來,還真的是脖子疼。對面車座上放着兩本古書,剛纔撕書聲其實是假的,這一會兒小脖子生疼,康寧郡主對着那書看一看,不撕掉撕一條口子吧,等閔將軍問起來,就說原本就是這樣的。

這舉動被馬車裡坐着的丫頭阻止了,丫頭們含笑:“這書撕壞了,閔將軍未必喜歡。”康寧郡主立即擰一下脖子:“不喜歡算了。”然後再吸一口涼氣:“揉揉脖子。”

丫頭們剛揉幾下,康寧郡主的眼睛只是在那書上打轉,只想使個壞什麼的,外面又傳來馬蹄聲,是朱閔回來了。然後外面是八皇子的笑聲:“不然今天得閔將軍相救,這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然後敲馬車門:“康寧兒,沒有嚇到你吧。”車門打開,康寧郡主這就不揉小脖子,忍着脖子上的不舒服端正地坐着,好奇地看着八皇子渾身上下一點兒傷也沒有,康寧道:“爲什麼要行刺你?”

“你又胡說了,”朱閔先喝斥一句,然後纔對八皇子拱手道:“殿下無恙就是幸事,夜已深了,請殿下早回纔是,我這裡也請康寧回去。”

八皇子欣然答應道:“好,救命之恩改日再謝吧。”對着康寧再就一笑,打馬帶着人跑開。朱閔命關好馬車門,繼續送康寧回家。在馬上覺得這事情真是奇妙,我居然救了他。

太子殿下請辭之事不日就傳開來,而且在迅速地往京外擴散。八皇子地位這就微妙起來。南平王府是跟着長公主走,朱宣愛能幹的人,也看好八皇子,只是這位殿下卻與朱閔是有過節。原因就是馬車裡的還在喊人“揉揉脖子”的康寧郡主。

是以閔將軍要覺得奇妙,今天晚上是運氣還是晦氣,我居然救了八殿下。朱閔在馬上這樣想着,聽着馬車裡嘰哇康寧幾聲叫,舉起馬鞭子來在馬車壁上敲一敲:“喊什麼,脖子疼明天就好了。”

“我已經好了,”馬車裡又是康寧大大的一聲,剛纔嘰哇兩聲,就是丫頭們給她拿脖子最後一下,康寧郡主叫的最後一聲。

馬車壁上又是敲擊兩下,不響也不客氣,朱閔在車外道:“一會兒我回過岳父母,再來揍你。車外有打架的人,再不許出來。”父親要說沒能耐,母親要皺眉:“你就會打人嗎?”閔將軍對上康寧郡主,最直截了當地就是管教無用給她兩巴掌。

停了一會兒,馬車裡重新是康寧嘰哇的聲音:“揉揉脖子,我的脖子又痛了。”朱閔在馬上笑起來,脖子疼有用嗎?嚇人嚇成習慣,就總想着嚇嚇她。至於臨風一株玉樹遇到康寧就要離衝冠不遠,朱閔究其原因,這事情全怪康寧。

回到長公主府上,高陽公主和武昌侯都沒有睡,還在等着。探花郎一個大轉彎變了個樣子,對康寧出處有時間就來接送,就是齊文昊也對着父母道:“妹夫看到康寧,再不是看到就皺眉。”

朱閔想明白,皺眉也無用,不如不皺。皺眉多了第一個笑話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親。領着康寧郡主進去,康寧郡主從下車就開始呱呱:“看我的脖子,我的脖子被你弄的。”

站在廳外的高陽公主和武昌侯看着女兒一路哇哇叫着進來:“脖子疼”,後面是朱閔不時揚起手上的馬鞭子:“快進去。”高陽公主和武昌侯又提起心來,疑惑地對看一眼,探花郎這是怎麼了?

康寧郡主對着父母親行過禮,手扶着脖子就走開。朱閔把事情說了一遍,高陽公主反而不是喜色,自語一句:“救了他?”這事情真奇怪。再擡起頭來纔是滿面笑容:“救人是件好事情,路見不平也要救呢,只是康寧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女兒被按回到馬車裡傷了脖子。高陽公主和武昌侯這才放下心來,一起誇獎女婿:“按的好。”一定是手快的一下子,康寧這才哇哇叫。

“人來,把今天備的那件衣服拿來,”長公主又給女婿做了一件衣服,總是金碧輝煌的一件,朱閔這就披在身上給岳父母看過,騎在馬上回去的這一個濁世佳公子卻不爲衣服欣喜,也是沉思,這事情真巧。

恰好在太子殿下請辭,八皇子呼聲最高的時候,朱閔救了八皇子。第二天朱宣知道,看一看世子朱睿,這就遇上對手。這京裡真不安穩,一會兒一撥子刺客。

南平王只問一句:“管治安的是張大人嗎?”世子朱睿道:“是。”父子兩個人都不說話,這人也倒黴,這就碰上了。

外面這就有貼子進來:“八殿下親自來道謝來了。”南平王命長子出迎:“說我不在家。”自己漫步出來往房中去,妙姐兒鬧着要孫子,表哥陪你看看去。走到院中,看到裡面多了一行人,再問一聲,是八皇子妃明氏前來道謝。

要去看孫子的妙姐兒這就被留在房中,福慧郡主在地上玩耍,母親讓她過來行禮,明氏忙站起來取見面禮兒給福慧,卻是一雙宮中所出的玉釵,玉色澄淨撫之溫潤。

“真羨慕王妃和王爺,”明氏毫不掩飾地就說出來,八皇子和明氏不和,這是人人知道的事情。此時對着妙姐兒,明氏這樣說出來,倒讓妙姐兒有些詫異,然後就平靜下來,妙姐兒和朱宣在不少人眼中算是琴瑟和睦。說明氏這樣話的人也就不少。

妙姐兒只是聽着,和別人來說的話都一樣,夫妻不和,背後聳着的人就不少,先說話是不是,你就是不好,讓人背後裡說你,就要罵你不好。

“這是一等賤人,”妙姐兒這樣開頭第一句話,明氏也愣了一下,妙姐兒笑容可掬繼續說下去:“你大可不必理,除非她不成親有能耐一個人過到底,不然的話,她說別人的事情,她自己先就做不到。做不到嗎,”妙姐兒就悠然道:“心裡不舒服,又自找不舒服的人會怎麼樣過日子,是可想而知的。”換到現在,這叫內分泌失調。

明氏忍不住格格一笑道:“也有喊着要和離的呢,”妙姐兒想起來朱宣說兒子,管不好妻子只說親事訂的不好,管不好丈夫罵別人和諧的這一等賤人又何必理她,。

“我聽過不少人喊和離,就沒有見到一個。”妙姐兒直言不諱,明氏也是一笑:“這樣的人好象腦子裡少了什麼一樣,只是怕她沒有膽子把她自己的事情說一說,只是隱名埋姓地罵別人。”

這樣的人回到家裡如何過,明氏和妙姐兒都是一笑,一個是夫妻和睦,一個是夫妻不和睦,明氏低下頭笑一笑道:“八殿下還年青呢,我是不能象那樣蠢人,拼來拼去不就是爲着日子無憂,有人服侍,她們自己過日子奔波,爲的是什麼?自己照不見自己。”然後再把話拋出來:“殿下還年青呢,有別樣心思也是有的。想我要告訴王妃,將來福慧郡主許人家,可要看清楚纔是。”

“我們福慧望她長伴膝下,”妙姐兒安一下明氏的心,告訴她不會。明氏還是不放心,客客氣氣地再問一句:“世事如白雲蒼狗,誰也不知道後面是什麼?”

妙姐兒也客客氣氣來一句:“望你多多照拂纔是。”明氏這就滿面笑容,應聲道:“是,我要是能照拂你,一定是照顧的。”

“銀文,”妙姐兒喊進丫頭來,讓她拿禮單來:“前兒那一張禮單,我讓你先放着,你拿過來吧。”

銀文拿進來,妙姐兒接過看一看,禮單下面是銀文模仿着自己的筆跡寫着:“南平王府敬賀”幾個字,妙姐兒這就遞給明氏:“這是南邊兒來的東西,特意留的這一份,準備過兩天送過去呢。一會兒就送去了。”

明氏接過來,上面使用器具等至少有上百樣,明氏一心裡歡喜,心中也有得意。同時心裡也明白,離太子妃自己是不遠了。

今天來道謝明氏是解開一件事情,南平王府的小郡主不應該妨礙到自己纔是。沈王妃親自送到二門以外,兩個人含笑拉手,妙姐兒目送着這位皇子妃離去以後,回身再來看時,朱宣在身後站着:“走,陪你看孫子去。”

世事如白雲蒼狗,這是明氏剛纔說的話,妙姐兒這就用到朱宣身上去:“明年我等着你還看不看孫子。”接着再想起來韓國夫人說的話,自己把朱宣熬老了。這話放在這書裡只怕又有腦子少根筋的人說不好,可是事實上,生活大多事情是時間佔上風,熬老了別人,熬到領導崗位上的人太多。

“我今年不讓你帶,明年就不一定了。”朱宣倒是不避諱,孫子小呢,有的是氣賭,看看誰更能沉住氣。

妙姐兒拉着朱宣去看孫子,不知道明年和今年有什麼區別。

朱睿當天晚上就沒有回來,等不及的曾夫人第二天又來看雪慧,是心裡急的不行,她不想讓丈夫定罪,又要早放出來,當天沒有得到回信,第二天一早就跑來。

賢哥兒剛醒,丫頭奶媽正在收拾,雪慧一聽到曾夫人來又不能不見,只能讓她進來說話。曾夫人因爲氣急,說話也急,就跟在裡面亂出主意:“世子不在家,就在家是他親手拿的,也未必就會同意,”

雪慧剛想着她這體諒倒是不錯,公公陪着婆婆來看過賢哥兒兩次,不帶孫子的原因爲什麼,雪慧還是沒有弄明白。不是一定要給公公帶,自己也能帶,只是總能感覺出來有一些不對的地方。

耳邊曾夫人又聳着道:“求世子要是不中用,妹妹直接去求求你婆婆如何?”曾夫人是沒有想到剛生下來兒子,世子朱睿和雪慧這就生分起來。曾夫人仗着自己是親戚,幼時就走的近,帶笑道:“有時候男人是不中用,妹妹現是世子妃,撇開他也罷。”

雪慧聽的要笑,太多沒有腦子的人要說這話,真是不長腦子。倒不是一定要捧在手心裡,至少他的作用要發揮不是。看看曾夫人也能說出來這樣話,雪慧只是好笑,她回家裡去,如何對待自己的丈夫。

“世子的確是昨天沒有回來,”雪慧也不怕人笑了:“他要是說不行,求我婆婆也沒有用,現在沒有對他說,就去找我婆婆,這不是撇開的事情,再說也撇不開是不是?”

曾夫人臉一紅,雪慧覺得有些解氣,對着人背後會說這些話,回到家裡,你該如何過日子你一分鐘也少不了。

“再說這狎妓的事情正好是一個教訓,何必要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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