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訊一下子就傳開了,玉妙正帶了若花,春暖兩個人在房裡說話,太夫人賞了首飾,玉妙也準備了首飾,又額外給兩個人私房錢,三個人正在說笑,外面有人回話:“七太太房裡的蘭芳姑娘來了。”
朱蘭芳是來看笑話的,她動了歪心思後,就把玉妙房裡的丫頭們都打量了一個遍,她並不知道若花,春暖都是早早訂好的親事。
這麼容易知道的事情她並沒有去想過打聽一下,她整天就會哭冤枉,又夜半跑到朱宣的書房裡去,現在下人們都躲了她,怕和她說話,怕她把自己也牽扯進是非裡去。
朱蘭芳還以爲玉妙又醋性大發,又打發了兩個,若花,春暖生得好看,是玉妙房裡長得最好的兩個丫頭,看上去比朱蘭芳還要標緻。
自從強壓了頭爲自己和瑤池訂了親,朱蘭芳有些納悶,玉妙房裡的丫頭都生得好,難道你一個一個都打發了。
王爺那麼風流,通房丫頭也是應該有的。難道妙姐兒平時身上不適的時候,空了王爺,還是聽憑王爺外面去。
朱蘭芳把男人想得很是不堪,一夜離了女人都不能過似的。是以一聽到若花,春暖也跟在自己和瑤池後面要成親,而且時間訂得緊,朱蘭芳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然後就自責,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沈玉妙是這樣一個醋罈子呢。
進來見三個人在房裡正在說話,玉妙坐在棉榻上,若花,春暖都搬了小杌子坐在地上,臉上都是笑盈盈的,沒有一點兒不高興的意思。
見了她進來,玉妙讓若花,春暖還坐了:“蘭芳姑娘不是外人,咱們都坐了說話。”讓朱蘭芳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眼睛在她臉上看了看。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這一次來又是想作什麼。正和丫頭們談得高興,她又跑來攪了。
朱蘭芳剛坐下來,瑤池也來了,玉妙心想,又多了一個。更不讓若花,春暖出去了。看着這兩個人實在是不舒服。
朱蘭芳看了一旁桌子上擺了幾件首飾,就笑道:“敢是王妃賞兩位姑娘的?”玉妙一笑:“她們服侍了我一場,從來盡心。母親賞了,我也要賞她們。表哥回來,想來也是要賞的。”
瑤池就看了朱蘭芳,她是聽了隨便來看一下,並沒有朱蘭芳那樣看笑話的心思。有時看了玉妙就不忿地看了她,回去心裡也有些後怕,萬一玉妙不高興,把自己許一個販夫走卒,那也也沒有辦法。
聽說她房裡有了喜事,就跑來看看,關係難道一直僵下去。
看了那些首飾,心裡想,妙姐兒今年還真的是變了,一定是看不上我們這樣的人。給我們訂親事,不過給件她挑下來的擺設,太夫人給了一百兩銀子。
現在她房裡的丫頭要成親了,就這樣的大手筆。聽朱蘭芳還在笑了問:“新房在哪裡,想來是也賞了新房了?”
若花,春暖都不太想理她,一個勁地窮追問什麼,又不是和我們好。
玉妙微笑道:“府裡備了新房了,外面我聽說是表哥賞了住的地方。”朱宣大概提過一次,大管家朱子才當然是另有院宅,不過朱宣爲了表表心意,還是另外備了房子。
朱蘭芳有些羨慕,她當然在心裡也迅速地算了賬,從小在家裡不做針指,就學怎麼管家管賬,就笑對了玉妙笑道:“兩位姑娘真是有福氣,我們不能同她們相比。”
瑤池也聽不下去了,這位官小姐真是皮厚,有這麼明着要東西的嗎?不想這句話合了玉妙的心意,有時還在內疚,如果她們成了親過得不好,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而且表哥是要聯姻,壓根兒看她們不上。真是早知道如此,何必憂心。
玉妙就笑道:“以後成了親,也請常來常往。”朱蘭芳當然答應了,就是瑤池也看了玉妙,見她說得情真氣切,也弄不明白了,妙姐兒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等朱蘭芳,瑤池出去了,若花纔有些抱怨:“又請她們常來常往什麼?”玉妙只是笑,還繼續和她們說成親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朱宣進來了,見若花,春暖行禮,也帶了一絲笑意。看了玉妙氣色好得好,也過去榻上坐了,笑道:“有喜事了,就這麼高興。”
玉妙笑道:“可不是,和她們說一下午,母親賞了首飾,我也賞了首飾,賞了她們一些錢。和母親說了還有朱祿,朱壽沒有辦,母親說朱壽倒罷了,朱祿是不知道他相中了誰?”
朱宣就笑了,朱壽的事情還真的是要問他自己。別人家裡招惹丫頭的都是主子,我家裡招惹丫頭的就是這一個朱壽。
因提起了朱祿,朱宣也有些奇怪,對玉妙道:“朱祿明天我來問他,真真的這小子,平時竟然不見他招惹過什麼人。”
玉妙有些嗔怪道:“聽聽表哥說話,一定要招惹纔是好。”朱宣一聽馬上要轉到自己身上了,忙笑道:“當然你說的是。”
玉妙這才重新笑了一,笑道:“我的主意,表哥喊了他來問一問,如果沒有,就讓他自己相看去,相中了誰就指給他。表哥的貼身小廝,誰不喜歡呢。”
朱宣就呵呵一笑,妙姐兒真會說話,笑道:“明天我問他去。”玉妙又把晴喜的事情說了,對朱宣有些責怪道:“雖然朱壽也是不錯,可是這一個一個的惹人傷心,何苦來?”
說着話,就拿眼睛看了朱宣,朱宣聽她話裡有話,笑着站起來過去攬了她,笑道:“歇着去。”
攔腰抱了她在懷裡往房裡去。
第二天先喊了朱壽來問他,朱壽聽說晴喜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驚慌,自己這種事情太多了,先開始太夫人還喊了自己去罵去責備,後來發現也是願打願挨,就都不過問了。
現在王爺讓自己成親,朱壽很是猶豫了一下,纔回話道:“奴才不知道該和誰成親,看着個個都好,又不能個個都娶。”
朱宣忍住笑,罵道:“這是什麼話到了年齡了,還不成親去。快去選了來,讓王妃來操辦。”朱壽趕快答應了,因說讓喊朱祿去,辭了出來心裡不明白,我才十六歲就成親,王爺成親是什麼年紀了,王爺可是實打實的玩了好些年。
王妃爲什麼要操辦我的親事,逼了我訂下人來。朱壽大概明白了,王妃也許知道了王爺外面風流去,都是我們跟着。所以先擺佈了我,再擺佈王爺去。
朱壽就這樣想了,一面去找朱祿去。
朱祿又是一種回答,聽說讓自己在府裡挑個丫頭成親。朱祿看了王爺,跪在下面也很是猶豫了一會兒,纔回話道:“奴才不願意成親。奴才願意一個人。”
朱宣也不明白他,也許是年紀小,也許是眼界高,想想朱祿從來不同丫頭們亂招惹,我外面風流去,朱壽就同那些人家的丫頭們鬧。
朱祿從來都不這樣。朱宣道:“這是王妃一片心意,天天說你最盡心,讓你滿府裡挑一個,難道這府裡這麼些子人,你一個也看不上。總是要成親的。”
朱祿心裡想,王府裡這麼些丫頭們,出色的真不少。可是出色的大多都被朱壽這個小子招惹過。
王爺這些本事,朱壽學了個十足十。現在要挑,只能是太夫人房裡的丫頭,倒還有十個丫頭在,可就這十個,也有幾個是同朱壽招惹過。
朱祿心想,我纔不撿朱壽剩下的。有沒有事實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幹。
再說朱祿不想成親,不是象朱壽一樣挑花了眼,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了想回話道:“奴才沒有想過要成親,奴才只想着,還要服侍小王爺。”
朱宣百般的追問,朱祿才說了實話:“奴才覺得一個人比較清靜,天天看了王爺那樣的出色,奴才有一句話只是不敢回。”
朱宣就看了朱祿,道:“你只管說。”
朱祿就說了出來:“奴才自從就跟了王爺,一應貼身侍候都是奴才在做。王爺天稟聰明,樣樣都來得。奴才只是有一句話,王爺您會不會覺得累?”
朱祿不是跟了玉妙以後纔有這種想法,一直就有。白天會人見客讀書,晚上就出去會女人。朱祿不止一天這樣想了,王爺就象是鐵打的身體一樣,怎麼就從來不覺得累。
那些姿色豔麗的女人,都是伐骨的鋼刀。有時候朱祿也很佩服,王爺真的是好精力兒。
朱宣萬萬沒有想到朱祿會有這樣一番話,看了他良久才道:“你出去吧。”
等朱祿出了門,朱宣突然失笑了,就這四個奴才,就四個樣子出來。朱福倒還是算正常,朱喜見了若花就小心謹慎,以後是個怕老婆的人材兒,這也算是我貼身的小廝,有些丟人。
朱壽學了我風流去,朱祿是最奇怪,居然問我累不累?朱宣突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緣分自在。要是把朱壽這奴才指給了玉妙,還不天天弄得妙姐兒不高興。
朱宣笑完了,心裡想,朱祿這話我怎麼對妙姐兒說呢,算了,讓她自己去問吧。我就說我問不出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