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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文月一瞬間只覺得肚子猛地一墜,有什麼東西彷彿要流出來,她捂着肚子驚恐看着藍喬。棉兒在外面叫道:“小姐,您有事情麼?”正是方纔樑文月一聲驚叫讓棉兒擔心。
樑文月感受着下面的流動,一股絕望的情緒涌上了心頭。
“如何?用自己的小孩換別人一大一小,是不是很賺?哦,還有你教唆的蝶兒一條人命。”藍喬淡淡道。
牀上暈染了一朵紅梅,樑文月看着那紅梅,好似蝶兒嬌媚的笑臉一般,樑文月開始發抖,猛聽得外面棉兒的叫聲,好似找到了救星,就要回答。藍喬銀針一出手,在她肩胛骨下紮了過去,嘴裡冷冷道:“如果還想要這小孩兒,那就給我閉嘴”
樑文月渾身一顫,小孩還能保住她還願意給她保住小孩兒
“保住,保住小孩”樑文月哆嗦道。
藍喬冷笑道:“我想告訴你,你和趙寶琳要爭寵,那與我無關,如非你做得過火,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教訓。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再敢對我在乎的人不利,我有得是手段讓你痛不欲生。而且保證無聲無息。”
樑文月說不出話,想喊卻沒法出聲,這感覺好似夢魘了一般,如何想醒過來,都沒有辦法。只等夢中的魔鬼把她凌遲了一千次才睜開眼來。
藍喬滿意看着她那模樣,今日的威脅想必已經夠了,這孩子也算是命不該絕,又求到了她身上,她哪裡能夠第二次再施辣手。相信樑文月通過了這一次教訓,會安靜很久了。
至於趙寶琳,她還沒有必要幫她到這個程度,本來她做這事兒的目的就是爲了稍稍報復樑文月對宋夫人的戕害。另外她適才已經探過脈,女孩兒,想必對趙寶琳威脅不大。
“我現在就給你治療,你要記得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安安靜靜臥牀休息,兩個月時間內不要出門,否則若然不小心磕了,再出了什麼事情我可就不能擔保。”藍喬冷冷告誡,“你可聽明白了?”
樑文月咬着脣點點頭,眼中血絲滲透,只要孩子能保住就好。
“我,沒事”樑文月啞着嗓子回答棉兒。
室外再沒了聲息,藍喬讓何小姑同樑文月脫了衣服,先紮了幾針定了下來,然後又開了保胎安胎的藥物。整個過程樑文月一直呆呆看着她的動作,針紮在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藍喬的手段已經讓她對藍喬生出了驚恐害怕的感覺。
如果她沒猜錯,這事情一定和偏院那女人脫不了干係。先設計讓自己中了圈套,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用和趙寶琳同樣的東西,所以竟然乖乖把害自己的東西高高興興帶了回家。這手段的佈置,縝密的心思,精確的計算,都讓她心驚膽戰。還有那一手銀針,刺到身上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她卻沒有辦法說話……
藍喬做完了事情,看看樑文月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理會她有沒有聽見,只道:“你大概很不希望和我見面,同樣的,這也是我的心聲,所以,以後就請你老老實實點。”
說完示意了一下何小姑,何小姑會意,在梳妝檯處尋了一陣,果真尋到了五個瓶子,何小姑從藥箱中拿出了五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瓷瓶,換到了瓷瓶原來的位置。這纔是真正的伊人膏。
把瓶子裝進了藥箱,這可是以防萬一,謹慎小心點好。
做完了事情,藍喬也不看樑文月,頭也不回走出房間,這才驚覺來的時候是旭日高照,現在已經晚霞滿天。
藍遠翼站在門口,看見藍喬出來,急忙問道:“如何?”
藍喬不看他,只對同樣焦灼的範氏道:“沒事了。你們進去看看。”
說完徑直離開。範氏和藍遠翼聽了沒事,都鬆口氣,急匆匆進去看樑文月,等到想起還未曾對藍喬道謝,轉頭卻發現藍喬早就不見影。
出了藍府,藍喬道:“你是否覺得我很奇怪?”
聲音很低,狀似自言自語。
何小姑搖搖頭道:“郡主這樣做自有這樣做的道理。”
藍喬回頭看看何小姑看着她一臉信任的模樣,不由笑道:“你就把你家小姐我當成神了麼,總不會做錯事?”
何小姑訕訕道:“無論小姐做什麼,我都是相信的。”
藍喬目光落在她堅定的面上,面頰雖還有些嬰兒肥,不過已經顯出少女輪廓。轉過臉,藍喬悠悠道:“小姑,知道姑母被算計,我心中很是憤怒,所以當知道樑文月懷孕,我就想着怎麼能讓她那般好運。正巧趙寶琳的請求在前,就答應了這計策。可一想到這孩子被我害死,我還是此心難安。想起師傅,我就更是難過。如今這孩子被我救回,也給了樑文月教訓。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
藍喬不是沽名釣譽、清高自傲之輩,不會口口聲聲說自己能以德報怨,孔子說“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以正直來對待怨恨,報復就流於下乘。更何況牽涉到一個未成型的小兒。好在今日的事情也讓藍喬放下了心中所思。
何小姑看着一身輕鬆的藍喬,不由微微一笑。
醫者父母心,如若心中有了心結難免影響醫術的提高,只有無愧於心才能真正在醫術一道攀上頂峰。
三月初二是個好日子,這天回了暖,太陽露了笑臉,偶有微風竟然也沒有寒意。郡主府流雲苑中張燈結綵,幾乎所有的丫鬟僕役都到了這兒,藍喬端坐上首看着下面兩個大紅着裝的男女,微笑點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惜銀拉長的聲音特別誇張。
鷹三石和芍藥兩人向着藍喬的方向跪下。他們兩人都沒有家人,藍喬是他們的主子,自然就暫時權當了高堂這一項。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惜銀說完,看着鷹三石的目光中多了戲謔。鷹三石喜氣洋洋,毫不理會別人目光,拉着芍藥在藍喬身前又拜倒,道:“多謝郡主成全。”
藍喬笑眯眯虛扶了一把鷹三石,卻轉身把蒙着紅蓋頭的芍藥扶起,看了眼何小姑,從她身後的托盤中拿過一個紅色紙封,道:“芍藥,從今後相夫教子,可要幸福哦”把紙封塞入芍藥手中。
芍藥詫異拿到手中,發現沉甸甸,觸感到是一些金銀首飾,想到之前的豐厚嫁妝,不由哽咽道:“郡主,您對我太好了。”
藍喬笑了笑,道:“今日可不能哭,哭壞了就不漂亮了。”
又看着鷹三石嚴肅道:“我今日把她交給你,你可要對她好點。”
鷹三石重重點點頭。
藍喬站起身,看着一衆規規矩矩的人道:“你們耍去吧,今日不用太拘謹。”
此言一出,何小姑已經蹦蹦跳跳拍手道:“好耶,我們去鬧洞房”
說完已經拉了幾個丫鬟跟着鷹三石兩人而去。一時間和他們相熟不相熟的都跟了上去。
藍喬笑看着他們離開,流雲苑中已經擺好了酒席,想必一會兒就會回來。
目光一掃空空酒席,藍喬突然空落落一片。五年多了,芍藥跟着她,現在也有十歲,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鷹三石也跟她幾年,秉性很好,芍藥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五六年,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終究是會別離,人和人,沒有所謂的永恆。
翠珠看着藍喬背影,靜靜上前了,道:“小姐,我不會嫁人,這輩子都會陪着你。”
藍喬正有些傷感的情緒霎時沖淡,看着翠珠笑道:“你要做老姑娘,我還不許啦”
翠珠只回給藍喬一個淡淡的笑容,這話的真假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時間可以見證分離,時間也可以印證永恆。
片刻後何小姑從另一頭奔了過來,藍喬詫異看着她。
何小姑笑道:“我擔心小姐一個人會孤單。以往在府中,芍藥姐都陪着小姐,如今芍藥姐成親了,所以送芍藥姐入了洞房就趕緊過來陪您。”
藍喬輕輕低頭用掌心捂了捂鼻尖,輕微的吸鼻聲傳來,用力眨了幾下眼,再擡頭還是一副溫煦笑臉。
“看你說什麼話,我哪裡需要人陪了。”
目光一掃那些下人們,大都回來開宴。鷹三石被那些男人們簇擁着,只聽到有人高聲要灌醉了他。
藍喬笑道:“現在房中就剩了芍藥一人,我們去陪陪她好了。”
“嗯”何小姑自然求之不得,幾人一起往新房行去。
流雲苑中住着幾位管家,藍喬專門給芍藥撥了院落中一個小小的四合院。不過這新房也是暫時,等芍藥和鷹三石找好了屋子,自然就會搬了出去。
伊人會不斷擴大,也需要人管理,就讓芍藥、鷹三石去管理伊人。而護衛只有鷹三石一人,公主撥過來兩人一個守伊人,一個守在府中。就讓鷹三石和守伊人的護衛交換。
他們找的房子最好就在伊人附近,現在可以委屈點先住在那護衛空缺的房中。
邊走邊想,擡起頭來,新房就在眼前,遠遠看見房中紅燭高照,芍藥正端坐牀上,蓋着蓋頭看不出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