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都,雖然還有些寒冷,但老樹已經開始吐新枝枝頭也開始吐嫩芽,春意漸濃。
林蘭一行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總算是到地方了。
趙卓義安排手下的弟兄去客棧,自己跟隨林蘭到李府。
林蘭事先也沒通知李家的人,準備給大家一個驚喜,誰知一到府門口,自己卻被驚了一把。
只見李府門口放着一具棺材,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在那哭哭啼啼,許多街坊在圍觀,一人在破口大罵:“李明則,你個混蛋,你個騙子,當初是你花言巧語,信誓旦旦,我纔信了你,沒想到你是個縮頭烏龜,出了事就知道躲,你娘更不是個東西,竟然灌我紅花,還要謀害我的性命,你們李家惡事做絕,就不怕遭報應嗎?李明則,你給我滾出來,要不然,我一頭碰死在你家門前…···”
林蘭聽此人的話,這不是碧如嗎?她不是早讓吳媽給了她三十兩銀子讓她離京了嗎?怎麼這會兒跑李府來撒潑了?
“丁若妍,你個妒婦,你逼死了我妹子,還不還我妹子的命·……”又有一男子衝出人羣,奮力的敲着李府大門。
那幾個披麻戴孝的哭的更起勁了。
“我苦命的兒啊……”
“姐姐……”
外面鬧翻了天,而李府大門緊閉,呃!這也實在太丟人了,到底咋回事?
林蘭尚不瞭解情況,不好置喙,跟文山打了個招呼,三人繞到西側門。
文山上前敲門:“老張,老張,開門,是我,文山······”
門上的小窗打開一人湊在小窗上望了望,見來人果然是文山,趕緊開門。
老張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壓低了嗓音:“快進來快進來,別叫那些人瞧見了。”
“老張,這是怎麼回事?”林蘭進門問道。
林蘭一身男裝打扮,老張一時沒認出來,文山提醒道:“二少奶奶問你話呢!”
“二少奶奶?”老張仔細的認了認,頓時激≧style_txt;動道:“二少奶奶您可回來了,再不回來,這個家可就lll套了。”
“老張,出什麼事了?”林蘭被他說的心裡一沉。
老張唉聲嘆氣道:“都是大少爺啦!先時要遣了魏姨娘,魏姨娘不肯走大少奶奶也勸,大少爺沒辦法,只好留下魏姨娘,大家都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過了年大少爺又說要遣人,魏姨娘一時想不開,就……”老張做了個抹脖子上吊的手勢。
“現在魏家人擡了棺材上門鬮事,硬說是大少爺大少奶奶逼死了魏姨娘。”
文山詫異道:“是想來訛銀子的吧!”
老張苦着臉道:“可不是?可人家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銀子也要,還要咱們李家讓魏姨娘葬入祖墳,要李家把魏姨娘的靈位擺進祠堂。這……這怎麼行……”
林蘭聽得不由的怒從心來強壓着怒氣又問:“那個碧如又是怎麼回事?”
老張道:“老奴也不知道碧如是從哪冒出來的,魏家來鬧了好幾日她是昨兒個來的。”
林蘭弄清楚了事情大概,吩咐老張:“你去告訴大少爺大少奶奶我回來了,我先回去換身衣裳,稍候過去找他們。”
老張噯了一聲忙不迭跑去報信。
趙卓義道:“嫂子,要不我去打發了他們,對付這些潑皮無賴……”趙卓義舉起他沙包大的拳頭說:“還是拳頭最管用。”
林蘭嗔他一眼:“你也知道他們是潑皮無賴有這麼好打發嗎?”再說了,打出人命的話,還得吃官司,外面不知情的人,還道李府仗勢欺人呢!
文山拍怕趙卓義的肩膀:“我先帶你去安置。”
林蘭回到落霞齋,守門的雲英見到二少奶奶,激動的話都不會說了,文山大聲喊:“周媽,桂嫂,二少奶奶回來了······”
周媽和桂嫂正在屋子裡說魏姨娘的事,猛聽得文山大嗓門,兩人皆怔住,愣了一會兒,周媽道:“我好像聽見文山的聲音。”
桂嫂點頭:“我也聽見了,說是二少奶奶回來了。”
兩人大眼對大眼,驀然醒神,趕緊起身去開門。
林蘭納悶,人呢?人都上哪兒去了?
文山正要再囔一聲,只見廚房裡,東廂西廂的人都跑了出來。
周媽見二少奶奶果真回來了,又驚又喜,趕緊吩咐道:“雲英趕緊收拾房間,如意,快去藥鋪通知銀柳,桂嫂,看看廚房裡還有什麼菜,趕緊去堂……”
見到這麼多熟悉的面孔,真是倍感親切,若不是門外還橫着一副棺材,林蘭真想抱住周媽好好敘敘。
“周媽,先讓人給打盆洗臉水,我這臉髒的都快不能見人了,再給我準備身衣裳,我要去見大少奶奶。”
周媽馬上會意,二少奶奶剛回家,就遇上這樣的糟心事,依二少奶奶的性子,哪能坐視不理。
“我去打洗臉水。”桂嫂連忙跑去廚房打水。
“奴婢去準備衣裳。”錦繡也跑開了去。
冬子則帶了文山和趙卓義去安置。
須臾,桂嫂打來熱水,周媽親自伺候二少奶奶洗漱。
“二少奶奶,您回來怎麼事先也不給家裡捎個信?這趟差事很辛苦吧?老奴瞧您都黑了瘦了,二少爺呢?二少爺沒一起回來嗎?”周媽有滿腹的話要問。
林蘭邊洗臉邊道:“二少爺還沒回來呢!那邊的事還沒完,我這趟是回來籌備藥材的。”
“這麼說,您還得回去?”周媽難掩失望之情。
林蘭笑道:“不了,藥材備好,自有人送過去,我就在家等二少爺。”
周媽稍感安慰:“這就好,這就好,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不在,這家都不像一個家了。”
錦繡道:“二少奶奶,奴婢們可想您了,每天都在念叨,二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呀!”
林蘭笑道:“難怪我的耳朵老發熱,原來是被你們唸叨的。”
正說着,外面雲英道:“大少奶奶來了。”
林蘭趕緊繫好腰帶:“錦繡,去開門。”
“弟妹,你果真回來了,老張來報,我還不敢相信呢!趕緊過來瞧瞧。”丁若妍拉着林蘭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不由的眼眶微潤:“黑了,瘦了,在邊關一定很辛苦吧!”
“邊關自是比不得家裡舒服,不過,也沒那麼糟糕。”林蘭讓丁若妍坐下,給周媽使了個眼色,周媽帶着桂嫂錦繡退下。
“大嫂,魏姨娘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林蘭直奔主題,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她想到那副棺材,心裡就犯堵。
丁若妍抹了把眼淚,唏噓道:“魏姨娘是打小就跟着我,我們之間雖說是主僕,卻是親如姐妹,你大哥他,也不知是中了邪還是怎麼的,一定要將人遣走······魏姨娘半夜裡就懸了樑,魏姨娘沒了,我心裡也很難過,當初是我做主擡了魏姨娘的……”丁若妍哽咽住,緩了口氣繼續道:“念着往日的情分,我本想厚待與魏家人,他們要多少銀子都成,畢竟那是一條人命,可魏家不要銀子,只要魏姨娘的牌位入祠堂,可哪有妾室的牌位入祠堂的?從來都沒這種規矩。”
魏家不要銀子,這點倒是出乎林蘭意料,是嫌銀子給的不夠多還是真的不要?
“那大哥呢?”
“他也很難過,他只是想把人遣走,但也不是說以後就不管她了,只要魏姨娘沒有再嫁,他會負責魏姨娘以後的生活。他真不是要逼死魏姨娘的……”丁若妍唏噓道。
林蘭能理解李明則的想法,大嫂在李家落難之時,對他不離不棄,想來對李明則的觸動很大,所以,希望用實際行動來報答丁若妍,沒想到卻逼死了一條人命,他對丁若妍有情,但對魏姨娘來說,則是絕情。
“現在又跑出個碧如來,罵了兩天街,說婆母當初想害死她,囔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我······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丁若妍愁苦道。
碧如說的沒錯,當初,韓氏的確是對她下了狠手。只是碧如這次來鬮,是爲了泄恨還是有別的目的呢?
林蘭默了默,安慰道:“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碧如好解決,把她交給我,至於魏家的人,咱們再跟他們談談。”
“跟魏家人已經談過好幾回了,都沒結果。”丁若妍嘆氣道。
“那就再談,要不現在就把人請進來。”林蘭定定道。
丁若妍抹了把眼淚,唏噓道:“魏姨娘是打小就跟着我,我們之間雖說是主僕,卻是親如姐妹,你大哥他,也不知是中了邪還是怎麼的,一定要將人遣走······魏姨娘半夜裡就懸了樑,魏姨娘沒了,我心裡也很難過,當初是我做主擡了魏姨娘的……”丁若妍哽咽住,緩了口氣繼續道:“念着往日的情分,我本想厚待與魏家人,他們要多少銀子都成,畢竟那是一條人命,可魏家不要銀子,只要魏姨娘的牌位入祠堂,可哪有妾室的牌位入祠堂的?從來都沒這種規矩。”
魏家不要銀子,這點倒是出乎林蘭意料,是嫌銀子給的不夠多還是真的不要?
“那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