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大殿之前,裴子墨把那項圈往自己脖子上一套,然後又把繩子挽在手上,像是被綁縛一樣的,然後就那樣進了大殿。
瑞寧帝和一干文武大臣正等着裴子墨帶青竹和小白進殿,結果這會兒看到裴子墨獨自進來了,而且還帶了個像軟枷一樣的東西,都是一愣。
直到裴子墨走到大殿中央直愣愣的跪了下去,瑞寧帝才稍微回過一點神來,皺着眉頭,看着裴子墨問道:“裴愛卿,你怎麼回事?帶了個什麼東西?好端端的,把自己弄得像帶了枷一樣?成什麼體統?”
裴子墨的臉上無悲無喜,沒有任何表情,人雖然跪在地上,頭卻沒有低,仰頭看着瑞寧帝,朗聲說道:“皇上恕罪,微臣帶的是項圈,是代先前皇上金口明言的特殊功臣白狼小白戴的。”
聽到裴子墨的話,瑞寧帝疑惑了起來,看着裴子墨說道:“項圈?什麼項圈?朕什麼時候說過,要讓那白狼戴項圈了?裴愛卿,你是在說笑吧?”
“皇上,微臣不敢說笑。”裴子墨抱了抱拳,看着瑞寧帝說道:“剛剛微臣出去,得知宮中的內侍要求仁慧縣主給小白戴上項圈,微臣不敢讓宮中爲難,也不忍讓小白受辱,故微臣只能自己進來向皇上請罪了。”
“胡鬧!”瑞寧帝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一邊說,一邊衝着在一旁躬身侍立的內監使了個眼色。
等瑞寧帝身邊的內監會意退下之後,瑞寧帝纔看着裴子墨說道:“好了阿墨,你先起來,把你脖子上戴着的那亂七八糟的項圈給朕仍了,你是朕親封的鎮西侯,又是朕的子侄,有什麼事,是朕不能給你做主的?”
“謝皇上恩典。”裴子墨看瑞寧帝讓內監去處理小白的事情了,也不糾纏,直接謝恩之後,站了起來,把脖子上的項圈扯下來仍了。
不一會兒,瑞寧帝身邊的內監回了原來的位置,瑞寧帝這才微微頷首,說道:“宣仁慧縣主和白狼小白直接進殿。”
內監拖長了聲音,將瑞寧帝的話重複了一遍,很快就傳到了殿外,青竹聽了,收起臉上的憤憤之色,又摸了摸小白的頭,安撫了一下小白,然後才帶着小白一起,重新回了大殿。
一進大殿,青竹就跪了下去,嘴裡說道:“臣女攜白狼小白,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着青竹這一跪,小白居然也屈了前腿,然後頭在地上點了點。
小白這人性化的表現,頓時就引得殿內的人嘖嘖稱奇,更有那些愛拍馬屁的文臣,直接出列,衝着瑞寧帝一禮,大聲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聖明,澤被四方,天威赫赫,不僅天下萬民臣服,連這頗具人性的猛獸,也如此臣服,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大瑞就能使得四方歸順,萬國來朝。”
說話間,那愛拍馬屁的大臣就跪了下去,嘴裡稱頌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人領了頭,其他人就算是對那拍馬屁的人很不屑,也不敢怠慢了,當下齊齊跪拜下去,齊聲稱頌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管是小白的反應也好,還是那拍馬屁的文臣的話也好,或者後面那些文武大臣的齊聲稱頌的話,都讓瑞寧帝很是遂意,當下就擡了擡手,說道:“衆愛卿平身吧,朕有諸位愛卿盡心輔佐,又有無數忠勇的兒郎用命盡忠,方纔有了這赫赫威嚴。不過現如今天下尚未完全平定,還需要諸位輔助,同朕一起,開我大瑞萬世不朽之基業。”
“謝皇上隆恩,臣等願隨皇上,一同開創不朽之基業。”
青竹心中一邊默默吐槽萬世不朽基業這話,一邊隨着衆人一起稱頌,一邊忍不住的,悄悄揉了揉膝蓋。
她本來先跪,而且瑞寧帝讓大家平時的話,明顯沒有包括她在內,所以她還得老老實實的跪着,這膝蓋就有些遭殃了。
等大殿內的文武大臣起身,那拍馬屁的文臣也回了自己的位置,瑞寧帝纔看着青竹笑道:“仁慧縣主也起身吧,哦,還有你身邊這白狼小白,也平身吧。”
“謝皇上。”聽瑞寧帝讓自己和小白平身,青竹連忙摸了摸小白,然後又輕輕的扒了扒小白的腿,等小白站直了,她才站了起來。
其實,雖然大家現在都知道了小白通人性,但是青竹還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小白完全聽得懂人說話,通人性和能聽懂所有的話,那可是不同的,所以纔會在得了瑞寧帝平身的話之後,摸一摸小白,好給大家傳遞一個相對錯誤的訊息。
當然,青竹的舉動雖然不見得特別有效,但多少還是有些效的,狼和狗長得很像,紈絝子弟之間,有鬥狗的習慣,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多少也是知道的。
因爲青竹的舉動,大家下意識的,就把小白和鬥狗相提並論了,雖然這白狼比鬥狗厲害很多,可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訓練多了,自然也就能聽得懂一些命令了,這個是很正常的。
瑞寧帝心中滿意,看着小白點了點頭,臉上掛了幾許笑容,說道:“不錯,果真是通人性的義狼啊。”說着,瑞寧帝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內監,再次微微點頭。
內監連忙躬身,隨後從旁邊的內侍手上,接了明黃的聖旨,將聖旨一展,拖長了聲音說道:“義狼小白接旨。”
青竹故作慌忙的重新跪了下去,然後又在小白耳邊連比帶劃的嘀咕了幾句,小白也重新跪了。
等青竹和小白都跪好之後,那內監纔拿着聖旨,大聲的唸誦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義狼小白受皇命感召……特封義狼小白爲白狼王,領天下狼羣,食邑三千,欽此!”
那內監滔滔不絕天花亂墜的唸了很多,差點沒把小白誇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大家都沒什麼感覺,反倒還隨着那內監的聲音而搖頭晃腦的。最後封了個小白做那什麼白狼王,領天下狼羣,也都沒人覺得怎樣,反正都是虛的,說得好聽而已。
直到那內監念出食邑三千的話來,這殿內的人才一個個的膛目結舌,互相詢問着,看自己聽沒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