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樂兒撒出去尋找蠻族哨探的人都回來之後,回珈蘭關的事情,也被人提了出來。
原本楊樂兒在聽了青竹說烏古漢叛亂的事情之後,有些躍躍欲試的,按照她的打算,是準備帶着紅妝營的人留在外面,找機會狠狠的打擊一下蠻族,就算不能將蠻族人一擊擊潰,也要在他們身上撕下一大塊肉來。
不過,裴子墨卻以現在動手,既有可能讓兩股蠻族人重新合二爲一的理由,勸阻了楊樂兒。
最終楊樂兒還是聽了裴子墨的勸,帶着紅妝營的女兵回了珈蘭關。
回到珈蘭關之後,裴子墨重新接回帥印,又與軍中的將領們仔細的推敲研究了一番,最後決定暫不出兵,等蠻王烏古烈和蠻族叛軍鬥到兩敗俱傷之後,再率領主力出關,一舉將蠻族擊破。
商議完了對蠻族的方針之後,裴子墨派了許多抱着必死決心的斥候哨探出去,小心打探蠻族人的情況,以求能夠把握最佳戰機。
而這些,自然和青竹沒有關係。
蠻族人內亂了,珈蘭關沒有仗打,沒有仗打也就沒有受傷的將士,之前的疫痢已經完全在軍中消除了,這珈蘭關的軍醫基本上也就閒了下來。
普通的軍醫都閒了下來,青竹回關之後,自然也就沒什麼事情。
嗯,除了蠻族的小公主烏古玄凌之外。
回關都三天了,烏古玄凌還是昏迷不醒,青竹會同關內的軍醫給烏古玄凌診治了無數次,甚至用了當初她救裴子墨的法子,可烏古玄凌還是昏迷着,半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要不是軍中有特製的軟管,可以做鼻飼,只怕烏古玄凌昏迷這麼久,得活活的被餓死。
因爲烏古玄凌一直昏迷不醒,古月整個人都急得上火了,要不是青竹強行讓人押着他,給他灌了清火的藥下去,只怕古月這會兒的情況,也糟糕得很。
烏古玄凌昏迷了三天,古月也三天沒有閤眼,加上烏古漢叛亂的第二天,古月已經整整四天沒有睡過哪怕一刻鐘了。
看着古月血絲密佈的雙眼,青竹也是憂心不已。
不說古月數次救她,就算是單純站在醫者的角度,青竹也不忍心他這個樣子。
“古月,你再這樣不眠不休的下去,只怕不等我找到救玄凌公主的法子,你的身體就已經到了極限,你可知道,人如果太久不睡覺,那可是會活活困死的。”端着藥踏入烏古玄凌的房間,青竹對着正在小心翼翼的給烏古玄凌擦臉的古月說道。
“小大夫姐姐,我沒事。”古月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了的風箱一般,看着青竹搖搖頭,開口說道。
青竹皺着眉頭,搖頭看着古月說道:“還說沒事,你的眼睛都紅得能滴出血來了。還有你的聲音,你聽聽,這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應該有的聲音嘛?整個就一破風箱,比那些七老八十的古稀老人的聲音還不如……”
說着,青竹將手中的藥遞給古月,又道:“這藥不是給小公主的,這是給你的,你把它喝了。
“不,我沒事,用不着喝藥。”古月用力咬了一下嘴脣,看着青竹哀求道:“小大夫姐姐,你還是再想想法子,救救玄凌公主吧,我求求你了。”
“我會想法子的。”青竹有些擔憂的看了玄凌公主一眼,看着古月說道:“你先喝藥吧,喝完之後休息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
“小大夫姐姐,有什麼事情您現在就說吧。”說着,古月又固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發過誓的,小公主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喝藥,反正我古月爛命一條,若能以誠意求得上天恩賜,讓小公主醒來,就是死,我也甘願了。”
聽到古月的話,青竹臉色一冷,嚴肅的看着古月說道:“你又想讓我命人強行灌藥了嗎?我已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樣做,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古月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面巾放在一旁,看着青竹小聲哀求道:“小大夫姐姐,你就別管我了,我是發過誓的……你先顧着小公主吧,我求你了!”
青竹把臉一板,將手中的藥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不悅的看着古月說道:“原本我還想告訴你,我想到一個開竅醒腦的方子,也許對小公主有用……”
青竹的話還沒說完,古月的臉上就寫滿了驚喜,完全不管打斷了青竹的話是不是不太好,直接說道:“什麼方子?有用的,一定有用的,小大夫姐姐,您快給小公主用吧。”
“珈蘭關裡面,沒有藥。”青竹沒好氣的看着古月,開口說道:“我原本想着你是翻越過珈蘭山的人,說讓你喝了這安神的藥休息一下,然後問問你珈蘭山的情況的,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
聽到青竹的話,古月越發的激動了起來,急急說道:“小大夫姐姐您是想去珈蘭山裡面尋藥嗎?我帶您去,咱們這就走吧。”
說着,古月就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去。結果還沒走兩步,他就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將放在烏古玄凌牀邊的一盆水給打翻,淋了他一頭一身。
古月甩了甩頭上的水珠,又抹了一把臉,笑着對青竹說道:“沒事沒事,剛剛就是沒注意,腳下絆了一下,我沒事的,小大夫姐姐,我們走吧。要什麼藥?我一定帶着你找到!”
“算了,我怕你還沒進山就死在了進山的路上,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方子能用吧。”青竹說着,拂袖轉身,作勢要走。
“別,小大夫姐姐,那……那我喝了藥再走吧。”古月說着,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旁邊,端起桌子上面的藥碗,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也不管自己的衣袖溼漉漉的,直接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衝着青竹說道:“小大夫姐姐,我喝完藥了,咱們走吧,小公主……”
古月的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睛就不由自足的眯了一下,頭也重重的點了下去。用力的甩了甩頭之後,還沒等他把剩下的話說出來,他就再次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桌子腿下面。
片刻之後,呼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