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
楊樂兒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看得青衫暗暗驚心不已,就在青衫都忍不住開口,要楊樂兒不要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的時候,楊樂兒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暫時想不到哎,要不你先還是欠着吧。”
聽到楊樂兒的話,青衫微微鬆了一口氣,跟着又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又要欠着啊……你老是這樣,我都有些提心吊膽的,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想出來什麼鬼主意。”
“又?”楊樂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有些疑惑的看着青衫。
青衫自知失言,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縫起來。
好一會兒之後,楊樂兒拍着手笑了起來,指着青衫說道:“哈哈,我想起來了,你以前也欠了我三個條件的,嘿嘿,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許抵賴,這一次我是不會再忘記了的,我回去之後,一定要用紙筆寫下來,然後時不時的看一看。”
“什麼三個啊,明明就是一個,一個!”青衫看着楊樂兒,急急的說道。
其實青衫自己都忘記了,究竟欠着楊樂兒幾個要求,不過這種時候,怎麼可以鬆口呢。
“真的只有一個啊?”楊樂兒是完全忘記了當初的事情,本來她也沒什麼城府,所以看着青衫,疑惑的問了一句。
“當然就一個。”青衫信誓旦旦的點點頭,看着楊樂兒說道。
“我不信,我得好好想想,夏青衫,我忽然有點不相信你了哎。”楊樂兒搖搖頭,看着青衫說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就好像剛剛一樣,要不是我說,你能記得我還欠着你一個承諾嗎?”青衫看着楊樂兒,努力的想要說服她。
“切,剛剛你那是說漏了嘴,又不是刻意的要提醒我的。”楊樂兒還是搖頭,一臉不信的看着青衫。
“就算是說漏了嘴,那我也是故意說漏嘴的,你好好想想,我夏青衫什麼時候,這樣不縝密過?”青衫看着楊樂兒,一臉認真的說道。
“有點道理,可是我還是覺得應該是三個。”楊樂兒點點頭,看着青衫說道。
“喂,楊樂兒,你這樣子不相信人,真的是連朋友也不想和你做了啊。”青衫看着楊樂兒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啊?那就更加不可信了。”楊樂兒眨眨眼,看着青衫說道。
……
知道真相的青竹在一旁,笑而不語。反正這是青衫和楊樂兒兩人的事情,而且這兩個人對她而言,都是很很重要的。
雖然從感情上和血緣上來說,青衫更重要一些,而且私心裡也確實是青衫更重要,但是楊樂兒對她一直不差,她也不能把楊樂兒丟着完全不管,只幫着青衫。
更何況,這明顯不是她能幫的事情啊。
看着兩人,雖然鬥雞一樣針鋒相對,可實際上……
順其自然吧。
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人這一輩子,要是一丁點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都不做,一直都循規蹈矩的活着,那還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青竹忽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忽然嘆什麼氣?”裴子墨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青竹身上,看她嘆氣了,握着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而又關切的問道。
“阿墨,看着他們兩人,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呢……”說着,青竹又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年輕真好。”
“你啊……”裴子墨聽到青竹的話,忍不住的就搖了搖頭,攬着青竹,直接將她抱住,說道:“你都還沒有穿上大紅的嫁衣做我的新娘,還沒有做我兒子的娘,沒有做我孫子的祖母,怎麼就敢說自己老了?”
“那我要是穿上大紅嫁衣做了你的新娘,是不是就會變老了?”青竹也覺得自己矯情了,忍不住的在心中笑話了一下自己,看着裴子墨眨眨眼,調皮的說道。
“怎麼會。”裴子墨摟着青竹的手緊了緊,將頭擱在青竹的肩上,含着笑說道:“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採完藥回家,蹲在屋檐下面用清水洗手的小姑娘。她身上的衣衫被劃破了許多地方,看着很狼狽,手心也有些血肉模糊,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無所謂。”
“那並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平和,而是真正的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彷彿那小小的磨難,稀疏平常到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怎麼會有這樣堅強的小姑娘,在別人還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受盡寵愛的時候,她已經張開了雙臂,開始迎接風雨了。”
“她並沒有刻意的用笑容來粉飾堅強,她讓我覺得,那一切本來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就好像我們每天都要吃飯、喝水、睡覺一樣……”
裴子墨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越來越溫柔,抱着青竹的雙手也越發的內收起來。
沒有刻意的憐惜,只有無數的慶幸和無盡的歡喜。
彷彿,自己懷中的那個人,是傾盡天下也不可能換得到的無上珍寶一般。
青竹靠在裴子墨的懷裡,並沒有因爲裴子墨越發內收的雙手而侷促,神情帶着許多的安然和滿足。
“裴子墨,你是在誇我嗎?”青竹將頭稍微擡起來一些,輕聲開口。
“是啊,我是在誇你啊。”裴子墨在青竹的脖子旁邊蹭了蹭,小聲的,帶着笑意說道。
“我喜歡,喜歡你誇我。”青竹的語氣裡面,也帶了許多的笑意。
“那我呢?你喜歡我嗎?”裴子墨一邊在青竹耳邊哈氣,一邊笑着問道。
“你猜。”青竹微微閉上眼,語氣輕快的說道。
“你猜我猜不猜?”配合着青竹的語氣,裴子墨寵溺的笑笑,在青竹耳邊小聲說道。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青竹靠在裴子墨的胸口,臉上滿滿全是笑。
……
前廳裡頭,青衫和楊樂兒還在爭執,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辦法再繼續爭執下去了,看着在衆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的裴子墨和青竹兩人,連他們都有些目瞪口呆,順便想掩面遮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