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小心一點,把我外衣上面的腰帶抽出來,將咱們兩人綁在一起,這樣你纔好空出手來給自己按摩。”
裴子墨其實也知道,眼下不是能夠急的時候,只是剛剛驟然聽到青竹打噴嚏的聲音,他才急了,這會兒聽了青竹的話,也知道自己確實是衝動了,所以並沒有再堅持要現在就爬上懸崖去。
“嗯,好。”青竹應了一聲,小心的摸索着,把裴子墨外衣上的腰帶抽了出來,將自己和裴子墨的腰捆在一起。
然後開始單手給自己按摩起來。
治療感冒,有一個非常好用的穴位,那就是第七頸椎下面的大椎穴,也就是低頭的時候,脊柱上最高的頸椎下面,很好找。青竹記得,當初的時候,還有人做過研究,發現長期按摩這個穴位,可以明顯的提高人體的抵抗力。
而且,在用於各類感冒的防治和強身健體的時候,這個穴位在腦後,也都可以單手進行自我按摩。只需要讓手心緊緊貼着那一片的肌膚,然後將手肘往前面拉,往往復復的搓到發燙就可以了。
當然,力道得合適,那地方用力不當,也是可能會把肌膚給搓破的。
青竹換着手搓完大椎之後,又按壓了鼻翼兩邊的迎香穴、頭部兩側的太陽穴,等一些面部穴位,最後雙手重新抱住了裴子墨,分別點按揉搓起左右手的肺經穴位來。
一整套做完之後,青竹的噴嚏總算是漸漸制住了。
加上背上‘穿’着裴子墨的外衫和軟甲,又緊緊的貼在裴子墨身上,身子倒是也慢慢的暖和了起來,只是頭卻開始疼了,而且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還有就是,肚子裡頭也是空空如也。幸好這些年青竹的身子調養得還不錯,也沒有胃病什麼的,所以餓是餓,但是她卻沒有覺得胃痛。
爲了節省體力,接下來在石壁上吊着的時間裡頭,兩人都靜靜的不再說話。
青竹人不太舒服,就爬在裴子墨的背上假寐,漸漸的,居然真的陷入了淺睡之中。而裴子墨則努力的平衡着雙手的力量,又在懸崖壁上,找了個稍微可以借一點力的凸起,好讓自己的體力消耗持續保持在最低的範圍之內。
又在懸崖上面吊了將近兩刻鐘時間,裴子墨覺得不能再等了。因爲哪怕是隔着厚厚的冬衣,他都能感覺到青竹這會兒熱得有些不正常,好像是發燒了。而且青竹的呼吸聲聽上去也挺重的。
裴子墨雖然不是大夫,但是好歹也曾經跟着青竹一起,去給人看過病,所以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症狀的。
再說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相信他手下的士卒應該差不多快要循着線索,往這邊找來了。
而那個什麼霍一鳴,也應該聽到響動離開了。
畢竟霍一鳴可不是什麼會冒險的人,如若不然,他就算是砍了野生的滕蔓什麼的吊着,下懸崖來看,也該到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了。
說做就做,裴子墨當真就一手匕首,一手槍頭,兩隻手交替着****懸崖之中,硬生生的只靠着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起來。
往上攀爬了幾丈之後,裴子墨發現了幾根很是結實的野生滕蔓,大冬天了,居然還沒有枯萎。於是裴子墨便收了匕首,又把槍柄咬在嘴裡,雙手攀着滕蔓,往上爬去,倒是比用匕首和槍頭插懸崖容易多了。
如此又爬了十多丈,便已經到了滕蔓發源的那條石縫,再往上,垂下來的就是一些已經枯朽了的細滕蔓了。
到了這個地方,裴子墨擡頭仔細看了看,發現離上面的懸崖還有五六丈的距離,而且那上層的石壁看上去也有些鬆鬆垮垮的,碎石什麼的,比下面多了好多。單純是用匕首和長槍的話,他還真沒太大的把握能帶着青竹一起上去。
萬不得已之下,裴子墨只好將青竹喚醒,打算先將她留在這裡,等自己爬上去之後,再將她拉上去。
青竹迷迷糊糊的被裴子墨喚醒,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聽了裴子墨的打算之後,倒是不怕,只是有點擔心,自己一會兒會身子發軟。
這個裴子墨早就想好了,他揹着青竹,順着滕蔓下滑了約莫一人高的距離,然後舉起再一次重重的將制式長槍****了石壁之中,不過這一次,是微微有一丁點斜向上的橫插。等插好長槍之後,裴子墨站在槍桿上,在最粗也最結實的那根滕蔓上用匕首刺了個洞。
刺好洞,裴子墨囑咐青竹抱好自己或者拉緊滕蔓,他自己則單手將栓在自己和青竹腰上的腰帶解了下來,一頭穿過滕蔓,打了一個比較容易解開的活結,另一頭則緊緊的系在了青竹的腰上。
繫好腰帶之後,裴子墨對青竹說道:“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等我上去之後就放滕蔓下來,到時候我會在滕蔓前面也刺一個洞,你把這根滕蔓上的腰帶解下來,拴在上面放的滕蔓上之後,三快一慢的扯幾次滕蔓,我就把你拉上去。”
說完之後,又有些擔憂的看着,問道:“你明白了嗎?記清楚了嗎?”
青竹雖然人昏昏沉沉,還是看着裴子墨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雖然人有些昏沉,可這幾句話還是可以理解得了,也能記得清楚的。”
青竹說着,還將裴子墨先前的意思複述了一遍。
看看青竹記得清楚,理解也沒什麼問題,裴子墨倒是放心了許多,割了一根同青竹拉着的那根差不多、比三歲小孩的手臂細不了多少的滕蔓下來,纏了幾圈在了自己的腰上,以便一會兒放下懸崖,將青竹拉上去。
結果纏了幾圈之後,裴子墨又苦笑一聲,將那滕蔓解下來,讓滕蔓落了下去,因爲滕蔓太重了,他要是能拖着這滕蔓上去,都能揹着兩個青竹上去了。
“我上去之後再想辦法將你拉上去。”裴子墨抱了抱青竹,輕聲說道。
“嗯,我等你。”青竹因爲感覺頭開始變重了,所以本來打算只是輕輕點點頭,結果變成了重重的點頭,而且還和打瞌睡那種點頭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