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嬋……”
“嗯?什麼事?哎呀,放心吧,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嘴嚴實得很,只要三哥你能滿足我前天向你提出的那個小小的願望,我肯定誰都不說,連二哥都不說!”
臉上的笑容帶着神秘兮兮的意味,蘇意嬋打斷了蘇墨軒尚未說完的話,回過頭去看着已經將顧白羽抱在懷中的蘇墨軒,目光中滿是促狹和戀戀不捨。
“我是想跟你說,出去的時候關上院門。”
嗓音淡漠,蘇墨軒對着自家小妹,卻絲毫沒有對待顧白羽時的那般溫柔含笑,沒等蘇意嬋回答,卻是低下頭去,對着滿面通紅着在自己懷中掙扎的顧白羽,哄勸似的說道:
“別鬧,乖一點。”
那寵溺溫柔的模樣,令站在院門前的蘇意嬋,表情瞬間哀傷不已——
她爲什麼就從來沒有在蘇墨軒這裡受到過這樣好的待遇?!
心中憤憤不平,蘇意嬋卻不敢再延遲自己離去的腳步,蘇墨軒那再度擡起看過來的眼眸中充滿警告,蘇意嬋心懷不滿的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是極其快速的將院門輕輕的合上。
“蘇墨軒!”滿面羞紅,顧白羽的語氣中半是氣憤半是羞赧。
他怎麼能這樣的明目張膽!
“嗯,我在。”
清冷的嗓音中帶着止不住的笑意,蘇墨軒不顧那抵在自己胸口上的雙手的推擠,一個箭步,便抱着顧白羽邁進了自己的房中,一個旋身勾腳,順帶將房門合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剛剛你幹什麼當着意嬋的面……唔……”
顧白羽忿然指責的話尚未完全說出口,一個柔軟熟悉而略帶寒涼的雙脣便緊緊的壓了下來,脣齒相依,攻城掠地,直到顧白羽渾身發軟無力,神思迷濛間已然忘記了生氣,那個奪人心魄的吻,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溫熱的氣息漸漸下移到脖頸,環繞着她的雙手沒有鬆開,蘇墨軒將頭埋在顧白羽的肩窩之中,半晌,無聲無息。
“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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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迷濛混沌中略略扯回幾分神思,顧白羽擡手輕輕拍了拍蘇墨軒的後背,試探性地出聲喚道,她覺得,此刻的他,略略有些不對勁兒。
“我沒事,就是有點兒累,讓我再靠一會兒。”
聲音悶悶的,蘇墨軒的話語中難得的帶了幾許的疲憊和慵懶,將伏在顧白羽肩窩裡的腦袋動了動,蘇墨軒調整了一個更爲舒服的姿勢,就勢蹭了蹭,沒有再說話。
“你有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終於想明白此刻的蘇墨軒究竟哪裡不太對勁,顧白羽伸手解開仍然系在他身上的敞麾,溫暖的屋子裡不比外面,穿着這樣寬厚的敞麾,蘇墨軒就算是打盹,也不會舒服。
“四天?五天?不記得了,好像一直就沒有怎麼閤眼,皇宮裡的那些事情,不好處理。”
任由顧白羽將自己折騰來折騰去,蘇墨軒合着的雙眼始終不曾睜開過,賴在顧白羽肩膀上的身子,也始終不肯自己出力支撐分毫。
“睡吧,睡醒了再說。”
將蘇墨軒束髮的玉冠摘下,坐在屋內的軟榻之上的顧白羽,俯身將蘇墨軒懸在軟榻下的雙腿擡了起來,讓他的整個身子更爲舒服的枕靠在自己的身上,嗓音柔和的說道。
她知道,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姿勢太過親暱,尤其是在這大型王朝之中,依着他們二人的身份,在現下的時間地點,無論從哪一處來看,都是萬分的不合適,甚至,若是被人瞧去了,還會有所詬病。
然而顧白羽卻不願意想那麼多,她只知道現在蘇墨軒很累,而她,只想讓他好好休息。
皇宮裡的那些事……
將已然沉沉入睡的蘇墨軒攬在懷中,顧白羽腦海中不由得再度想起,那日在皇宮中與大皇子李景吾的暗中較量。
那張狂無忌的態度與毫不掩飾的話語,早已在不經意間,將他內心的急迫與狂妄所暴露。
就像前世的她所遇到過的每一個自信感膨脹的殺人兇手,作案時在受害者屍體上留下的痕跡,無一不顯露着他那囂張而狂妄的姿態,而這種姿態所透露的信息往往只有一個:
他準備好了,而且準備得非常充分。
所以蘇墨軒這幾日纔會這樣的勞累麼?
畢竟那個叫做紅印的宮女的遇害身亡,比起他們曾經一起偵破過的所有的案件來說,都是再簡單明瞭不過。
卻是能令蘇墨軒如此的疲憊,想來,拖住他的,並不是尋找兇手的過程,而是那個兇手究竟是誰,兇手背後的勢力如何,以及,他們究竟有着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許,這纔是蘇墨軒口中的“不好處理”四個字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安靜地看着陽光從窗櫺上一點一點向西移去,坐在軟榻之上的顧白羽,聽着耳畔蘇墨軒那綿長沉穩的呼吸聲,心中莫名的充滿寧靜與安穩,還有些許小小的愉悅纏繞在其中。
無聲的陪伴,就像當初他給她的支撐與依靠那般。
“醒了?”
覺察到懷中輕微的動作,顧白羽低頭,恰好迎上蘇墨軒那緩緩睜開的雙眸,睡意朦朧,卻又澄澈幽深。
那雙眸忽然放大在眼前,緊接着,雙脣便被他湊上來印下淺淺一吻,蘇墨軒清冷的嗓音中透着幾分剛剛醒來的慵懶沙啞,心滿意足地答道:“嗯,睡得很好。”
不是很好,是非常好,特別好。
顯然,蘇墨軒比顧白羽所覺察到的更早的醒來,悄悄地從最近處打量着她那清秀的容顏,蘇墨軒直到忍耐不住了,才睜開雙眼,第一件事,便是湊上前去,身體力行地親了親。
當然,他早就覺察到了顧白羽抱着他的姿勢,於是脣角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蘇墨軒再度湊上前去,又親了親。
“討厭,鬧夠沒有?”
毫不留情地將再度湊上來的蘇墨軒推了下去,顧白羽的臉上半是忍耐不住地好笑半是強作出的慍怒,揉揉有些發麻的肩膀,對着眼眸帶笑的蘇墨軒出聲說道。
“最後一下。”
毫不介意地厚着臉皮再度湊上前去,蘇墨軒輕輕在顧白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即從軟榻上起身,他走出門去,片刻之後,端了一壺熱茶回來。
“兇手是寧妃宮裡的主事宮女之一菲雨,”將倒好的熱茶遞到站起身來活動四肢的顧白羽手中,蘇墨軒自己捧了一杯,緩緩的開口說道,他知道,她的心中自然是會對那個案子放心不下。
“按照你推算出來的數據和御花園湖邊周圍的地形,我們首先排除了會武功的男子作案的可能性,那天因爲要舉行‘暖冬宴’,皇宮中的侍衛比平時多了兩倍,門禁也森嚴異常。
在規定的時間內,規定的人要輪番上報各自的情況,所以,出現不當值的侍衛混入皇宮,或者當值的侍衛溜號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將目標鎖定在女子身上之後,我順着你給的線索去找,很快就找到了受害者被凍死的第一地點——御花園下人居住處的一個偏僻的水潭裡,那裡,有受害者身上遺落的荷包。”
低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蘇墨軒看着面前聽得認真的顧白羽,繼續出聲說道:
“而宮中的牆皮顏色,是你從紅印指甲縫中發現的那種慄紅色的圍牆,只有三個宮中的內牆上有,根據紅印失蹤的時間和距離,我和韓林之便順着找到了寧妃的宮中,在後院的內牆上,發現了被指甲刮掉牆皮的痕跡。”
“只不過……”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蘇墨軒頓了頓,繼續講道:“從寧妃宮中揪出兇手的過程實在太過順利,我和韓林之基本上沒有怎麼出聲審問,便有人一臉驚慌失措的出聲指認菲雨,說是看到她同紅印起了爭執。”
“菲雨就承認了?”黛眉輕挑,顧白羽從蘇墨軒的話語中隱隱的覺察出一絲不對勁兒的味道。
“她一開始自然是不肯承認,但韓林之質問了幾句之後,菲雨便統統招認了。說是她與宮中的一個侍衛私通,不巧被路過的紅印撞破,她原本想着要用銀子息事寧人,卻不想紅印的胃口越來越大,她迫不得已,便出此下策,殺了紅印好徹底滅口。”
沉默片刻,蘇墨軒的雙眸緊緊盯着顧白羽,隨後一字一頓的說道:“認完罪之後,菲雨便自己撞柱而亡了。”
“如此說來,這個案子,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眸色瞬間銳利起來,顧白羽的話中不涼不熱,絲毫沒有因爲菲雨的自盡而感到分毫的驚訝。
顯然,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表面看去的那麼簡單。
“其實,還可以更簡單。”
知道顧白羽聽出了自己話中的意思,蘇墨軒點點頭,再度給自己添了一杯熱茶。
“那是自然,如果有人撞破我和你私通,前去殺人滅口的,自然是身手行動比我乾脆利索得多的你,怎麼還會輪得到我親自動手,平白的留下那麼多證據,讓人這麼輕鬆容易的就將我抓到?”
把玩着手中的茶盞,顧白羽不冷不熱的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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