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彩玉在一旁捂嘴哭泣,麻姑眼角溼潤,看着胡阿財最終還是跪下,彎腰,艱難地向那大腿匍匐而去。
胯下空空蕩蕩,卻滿載着屈辱。初冬的暖陽,竟那樣的刺眼,那樣的灼熱,照在身上滾燙滾燙。
伴隨着一聲又一聲冷嘲熱諷的嘲笑聲,胡阿財鑽過安慶侯的胯下。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救下麻姑與彩玉,鑽個胯算什麼。
“哈哈……”安慶侯滿足的開懷大笑。
“將人壓去刑部,命令刑部尚書嚴查此事!”安慶侯一聲喝令,轉身準備離開。
麻姑她們已經被護衛押着離開,胡阿財神情愕然,怔住片刻纔回過神來。不是說,鑽了胯,就放過她們的嗎?
“騙我!”他實在是太笨了,纔會上這個當。
安慶侯府裡的護衛上前,擒纂身上下都冒着怒火,準備上前攻擊安慶侯的胡阿財。
“將此人扔出去,再敢踏進我安慶侯府大門半步,打斷他的狗腿!”安慶侯疾言厲色,說完便拂袖而去。
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嘴角上揚,此刻安慶侯心滿意得,方纔鑽他胯下的不是胡阿財,那是驤騎營,是柳元平。就算剛剛失去長孫也不算什麼,他忽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胡阿財被重重的扔了出去,身上的鎧甲貼身撞擊身體,讓他蹙眉了幾聲,“竟然騙我!”被人如此戲弄,他卻也無力反抗。
麻姑與胡彩玉已經被押去了刑部,胡阿財怒視着安慶侯府的紅漆大門,眸子衝的血紅。他“呸”了一聲,便咬牙去了刑部。
刑部守門的獄卒瞧見胡阿財這身驤騎營的鎧甲,便沒有爲難,只是勸道:“你還是回吧,被安慶侯府關進來的人,能有幾個活着出去的?”
胡阿財愕然,忙掏出麻姑給他去買院子的錢袋,取出一部分,悄悄塞給門前的兩位獄卒,“兩位兄弟拿去買酒喝,只求幫忙照應着方纔關進去的兩位女子。”
他又擔心話說的不明白,再次補充道:“女子身子弱,給安排個好些的地方,別動刑。”
兩位獄卒收下銀兩後,面露爲難之色,“幫忙照應倒不是難事,這動不動刑,可不是咱能左右的了的。”
胡阿財抿嘴,眉頭緊鎖,安慶侯會不會吩咐人對她們動刑?
會的!方纔的行爲那麼小人,定是做不了君子之事的。
胡阿財越想越擔憂,衝着兩位獄卒拱手,“拜託二位。”
兩位獄卒應了一聲,表情有畜衍。
胡阿財還是決定去求柳大將軍。
而柳大將軍柳元平早已知道了此事。不必猜,定是那安慶侯故意放出的風聲。
“這個曹甲元,他這是在羞辱我!”柳大將軍在正廳裡踱來踱去,氣得吹鬍子瞪眼。
柳老夫人也有些尷尬,此事鬧的,竟然牽扯了這麼大。
雖然,除去曹大少奶奶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原本的目的,甚至,她還想假借此事來除掉兒媳。
可惜,胡阿財遇上太子一事,擾亂了她的計劃。她特地派了林嬤嬤陪同去安慶侯府,就是想讓林嬤嬤告訴安慶侯夫人,此事有了變化,暫且先擱一擱。
隨知,林嬤嬤還是晚到了一步,未曾將她的原話傳去,便已經出了此事。
不過,林嬤嬤依着當時的情形,回來跟她細細的描繪了一番。安慶侯夫人也是措手不及,似乎並不知情。
此事發生了變化!
柳老夫人坐在正座之上,細細的揣摩,此事究竟哪裡出了問題?若不是她外甥女所爲,那是何人?難道會是欣姨娘她們自個弄死孩子的?
“這個安慶侯實在過分,若真是麻姑做的,抓了便是。爲何要羞辱胡阿財呢!穿着咱們驤騎營的裝扮,難道安慶侯認不得?”將軍夫人何氏也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憤憤的道。
隨後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婆婆,心裡暗暗竊喜: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你們如何收場。
“將軍,胡阿財求見。”下人進屋怯生生的稟道。
柳大將軍步伐一頓,轉身大手一揮,“讓他進來!”
通稟的下人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胡阿財進屋後,哭哭啼啼的道:“求將軍救救麻姑。”
柳大將軍上去就是一腳,“你個沒用的東西,他讓你鑽你就鑽啊!”
他的這一腳並不算重,胡阿財爬起來,“當時刀就架在麻姑的脖子上,而且屬下也提到了太子,提到了將軍,可安慶侯硬讓鑽胯。”
“什麼!”提到了他,提到了太子,還敢如此做,分明是不將太子放在眼裡。安慶侯定是故意的,那這羞辱的就不止是他,還有太子!
如此想來,雖還有些惱怒,卻也怪不得胡阿財了,“你起來回話!”
胡阿財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將軍,當時安慶侯說好,若是屬下從他胯下鑽過,便放過麻姑她們。結果……結果堂堂安慶侯,竟然說話不算話。”對於如此言而無信的小人,胡阿財表現出了不齒。
柳大將軍白了胡阿財一眼,“他那是騙你呢!”
胡阿財垂下了頭,他當時就發現了,可惜爲時已晚。
柳大將軍一捶手,真想衝進那安慶侯府,給他一頓好揍。安慶侯是文官,他是武官,在動武一事上,定是他的手下敗將。
嗯,就這麼幹!
還沒轉身,就被柳老夫人喚住,“元平。”
柳大將軍走到孃親身邊,“孩兒得去給那個曹甲元些下馬威,不然,他眼裡哪有太子呀!”
自己生的兒子,自然清楚他口中的“下馬威”是何意,“你若是去了,那纔是誒太子惹了禍事。”柳老夫人喝斥兒子。
柳大將軍不解,細細聽着孃親繼續道:“原本咱家還佔個理,若是鬧到御前,皇上定也不會護着曹甲元。若是你去安慶侯府鬧事,那可就不好說了。曹甲元靠嘴皮子混飯吃,你還能狡辯的過他去?”
柳大將軍想想也是,自己是粗人,行軍打仗還行,如此費腦的口水戰,他定要輸給曹甲元。
“隨他去,鬧大最好。他府裡的醜事,爲何要咱們去遮?最好讓皇上知道,連個家都管不好之人,我看他如何進內閣。”柳老夫人已經猜到此事是欣姨娘她們的陰謀,雖然矛頭是安慶侯夫人,雖然也知自個的外甥女處境堪憂,但她也只能先顧他們柳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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