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最不願意聽到納妾兩個字。之前婆婆也逼着她丈夫納妾來着,想到這裡,薛氏就想趕緊逃離。
沒等婆婆說完,她便轉身欲要離去。
“誒,大兒媳,你去哪裡?”阿財娘喊住她。
薛氏轉身,咧嘴勉強一笑,“婆婆,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你去廚房看什麼?家裡頭有那麼些個丫鬟,讓她們忙活去。你跟我進屋,我有話要對你說。”阿財娘說着便轉身回屋去裡。
薛氏躊躇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剛進門,婆婆便立馬轉了張臉,笑盈盈的,連語氣都溫和了,“薛氏,你坐下,陪娘好好說說話。”
薛氏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事,婆婆,有話你儘管吩咐,我站着就成。”
“誒,跟我還客氣,快來坐下,咱們娘兩也好久沒有說話了。”阿財娘說着便將薛氏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薛氏撇撇嘴,她們之前也沒有好好說話過。說實話,來到京城後,她們婆媳的關係才緩和一些。之前在家裡,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吵,這已經是固定的生活模式了。
如今婆婆這個樣子,讓她很不習慣。
還是吵吵鬧鬧的好,吵吵鬧鬧心裡踏實。
“婆婆,你有話就說,你這樣,我心裡不踏實。”薛氏心裡並沒有不踏實,而是不痛快。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就是薛氏此刻的感受。
“呵呵。”阿財娘一副被人看透心思的樣子笑了起來,“我呀,這輩子就愁着這三個孩子。如今,三個孩子終於全部出嫁,我心裡這塊大石頭也總算是放下了。不過,眼下我心裡還有一樁心事,我每晚都想的翻來覆去睡不着。”阿財娘在說後面這幾句話時,眼神不自覺地往薛氏臉上瞧。
她還是清楚大兒媳的脾氣的,這一點就着的暴脾氣她們婆媳兩個一模一樣。
當初村裡人都說。她們這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見薛氏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阿財娘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但想到兩個兒子就只有這麼一個媳婦。心裡這顆心就放不下。
“我呀,就想着家裡能人丁興旺……”
這回,不等阿財娘把話說完,薛氏直接打斷了,“婆婆。您有四個孫子,三個孫女,這人丁還不興旺?”薛氏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面有慍色道:“婆婆,我們下一輩可比阿旺他們那一輩要多出了一倍都不止,您不過生了三個孩子,阿旺阿財他們就已經有了七個孩子。這彩玉也剛剛出嫁,說不定也能生他個三四個,到時候您老的子孫還不興旺?”
阿財娘被問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薛氏也沒有多作逗留。氣鼓鼓的離開了婆婆的房間。
阿財娘氣的在房裡直跳腳,這大兒媳自從來到京城,還算是叫着尾巴做人,眼下到好,又開始跟她蹦躂了。
不行,她不會讓她再騎到她的脖子上來的。
她是婆婆,如今她這個婆婆可不是靠着他們大房,她憑什麼怕大兒媳?
退一萬步說,就算要靠着他們大房,那大房也是她大兒子有本事。跟這個大兒媳半點關係都沒有。
二房裡的那個女人本事,這大房裡的這個女人連二房裡那女人的一個手指頭都不如,她也敢在自己面前蹦。
哼!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治一治大兒媳。
這邊薛氏也怒氣衝衝的回了房間,在房裡大發雷霆。“這死婆子本事了,連我這屋的主意也敢打。當我是那個麻姑,什麼都不敢吭聲?敢讓我男人納妾,你試一試!”
春花在屋裡大氣都不敢出,退在牆角整個人直哆嗦。
“你過來!”薛氏橫眉怒目的吼道。
春花顫抖着身子走了過去。
薛氏面目猙獰的在春花臉上打量,“你個死蹄子。長得跟個妖精似的,整日的在大爺面前晃,你的那點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
春花腿一軟,撲通跪在地方,哭哭啼啼的委屈道:“奴婢沒有,奴婢也不敢啊。”
“不敢?你還不敢?你若是敢的話,是不是要往老孃牀上爬了!”薛氏說着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狠,春花眼睛裡都冒起金星來了。
胡阿旺正巧回屋,見到這一幕,立馬上前喝止薛氏,“你瘋啦!好好的打她做什麼!”
見胡阿旺幫着春花,薛氏心裡更不得勁,“哼,我打她怎麼了?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鬟,我打她有怎樣?”
薛氏說着擡手又要大。
胡阿旺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你還真敢打?”
見丈夫怒目而視着自己,薛氏整個身子的血液往頭頂倒流,“你居然爲了她打我?”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這個瘋婆子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放着好日子不過,一天到晚沒事找事,你就明說了,這日子你到底還要不要過?”胡阿旺惡狠狠的甩開薛氏的手,彎腰下去將春花扶起。
這幾個丫鬟,春花雖不算貌美如花,但也是白白淨淨,長得十分甜美。
薛氏一直都放着春花,最終還是沒有防住,她咬着牙問:“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塊去的。”
這回她的確猜錯了,胡阿旺平時的確會多看春花兩眼,但兩個人目前還是清清白白白的。
春花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想過。被薛氏這麼一問,羞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大夫人,我的確什麼都沒有做,我與大爺什麼事都沒有,請你相信我。”
薛氏正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認定了他們有事,春花哭的越梨花帶雨,她心裡越生氣。
這一刻,他們做什麼,在薛氏看來,都是爲了掩飾。
“春花,起來。”胡阿旺一把將春花拉了起來,瞪着薛氏道:“還反了她了。”
“你竟然還護着她!狗男女!”薛氏這回徹底失去了理智。
外頭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
阿財爹孃進屋,看到這一幕,怫然不悅。
“老大家的,你在做什麼?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阿財娘斥責兒媳道。
外頭站着小馬一家和其他下人。
大家也不知什麼情況,也不敢進屋來勸,只好站在外頭看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