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即將成爲保仁堂的大管事,這件事已經傳到了所有保仁堂內部中。
京城的保仁堂自然知道麻姑是何人,別的地方的人卻不知。只是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女醫安懿夫人將代替勤王管轄整個保仁堂。
麻姑對於這件事還一時不知該如何着手,便覺得去一趟金府見一見金掌櫃,先看看他的態度。
來到金府時大少奶奶琴娘迎了出來,麻姑之前也來給琴娘做過術後檢查,所以她們之間還算熟絡。
“今兒夫人怎麼會來我們府的。”琴娘見到麻姑表現的十分熱情。
畢竟是救過她命的人,琴娘見到麻姑分外親切,只是不明白爲何公公連麻姑的名字都不願聽見。
“我是來拜訪金掌櫃的,不知道他在不在府裡。”
麻姑剛詢問完,便聽見金掌櫃從廊檐下冰冷的問道:“夫人來找金某不知有何貴幹?”
從他不友善的聲音中麻姑便猜到他們已經都知道了。
琴娘悄悄的握了握麻姑的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麻姑衝着她嫣然一笑,隨後便朝着金掌櫃而去。
如今她已經晉升爲金掌櫃的上司,又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女醫自然不必朝金掌櫃行禮。
當然,金掌櫃見到她肯定是需要行禮的。
可他並沒有行禮,連腰都沒有彎一下。
金掌櫃神情冷淡轉過身朝着書房而去,麻姑跟了上去。
金掌櫃好像並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命下人奉了茶,便讓了座。
麻姑坐下後,面上仍帶着笑容。她今兒是來探一探金掌櫃的口風的,自然不會介意他的態度。更何況,金掌櫃一向如此待她。以前看在勤王的面上他面笑心不笑,而今沒了勤王,他自然連面笑都省了,更加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夫人今兒來我府裡。不知有何事要來找金某?”金掌櫃繼續假裝。
麻姑一笑,忽略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金掌櫃可知皇上讓我接替保仁堂?”
金掌櫃的表情明顯一愣。
麻姑都有些摸不清他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假裝的。
要是假裝的,他也太能演了。
“難道金掌櫃還未收到消息?”麻姑確定皇上的旨意已經發佈下去。金掌櫃就在京城,他離着最近,肯定已經收到旨意。
金掌櫃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不大願意聊這事。
麻姑也不理會他願不願意,反正她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了。“不知金掌櫃對麻姑有什麼意見?您若是對麻姑有意見不妨直說。日後大家要一塊共事,凡事還是說開了好。”
金掌櫃沒想到她會直接攤牌,開始佩服她的膽色,“夫人是皇上親自指派的,金某哪裡敢有意見,夫人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就是了,不必拐彎抹角的。”
沒有直接說有意見,可語氣裡分明透着很大的意見。
麻姑心裡很清楚,要想要這幫老人服她,她還需要做很多。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我想請教金掌櫃,這麼多年來保仁堂是如何運作的。還有,三十一家保仁堂的掌櫃分別又是誰。”
自從勤王被抓後,勤王的同黨也基本落網,麻姑一時不知該去找誰來了解這些事。
她思來想去,金掌櫃最爲合適。
“我不過是京城這家分店的掌櫃,其它地方的人和事我又如何清除。”金掌櫃輕描淡寫的臉上分明寫着: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哼。
麻姑早就料到他會如此,她已經做好了失望而歸的打算。就算沒打聽到這些事,她也已經如願看到了金掌櫃的態度。
他不會好好配合她重開保仁堂。既然如此,她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金掌櫃確定?”麻姑繼續笑着問。
她一直都以禮相待,可金掌櫃卻一直對她這麼的敵意。
“當然,金某不過是個小掌櫃。那些事情我哪裡曉得。”金掌櫃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好,是你逼我的,日後可別怪我。
麻姑起身,臉色立馬變了,冷着聲音道:“有些事木已成舟,金掌櫃好自爲之。”這算是對他的警告。麻姑說完便擡腳離開了金府。
金掌櫃因爲麻姑最後這句話氣得差點把書房給砸了。
麻姑走出金府後,有些惆悵。她並不想與金掌櫃爲敵,她不想跟任何一個人爲敵。可是她沒得選,別人步步緊逼,她被逼到牆角沒有退路後肯定是要反擊的。
她轉了個彎準備先去一趟保仁堂看看。
剛來的保仁堂門前,便瞧見門前那熟悉的聲音。
“馬大夫。”是馬修。
馬修轉身,見到麻姑立馬斂容,恭敬的行禮,“參見安懿夫人。”
他這樣嚴肅拘謹的樣子弄得麻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金掌櫃快別這樣。”
行完禮後,馬修的表情才放鬆了些,拱手道:“聽聞夫人即將接管保仁堂,這真是保仁堂的榮幸。”
“你已經得知了?”麻姑詢問。
馬修點了點頭,“保仁堂裡的掌櫃和大夫們都已經收到了旨意。”
“馬大夫,咱們進去保仁堂裡坐坐,我正好有話想問你。”麻姑說着便上前將保仁堂的大門推開。
保仁堂雖然才被關閉幾日,但立馬已經有些灰塵。
“馬大夫,你覺得我有沒有能力接管保仁堂?”麻姑對馬修是信任的,這些真心話她也只會在馬修面前表露。
“夫人若是沒這能力,那這世上再無人有這能力了。”馬修對麻姑的評價很高。
麻姑很意外,“馬大夫,你過獎了。”
“夫人,我這並不是有意要拍你的馬屁。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我清楚你的爲人。在心中有大愛大義,保仁堂正需要這樣的人來接管。而夫人在馬某眼中醫術高超,馬某一直覺得夫人只當個接生婆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如今聖上聖明將保仁堂交給夫人,這件事恐怕只有夫人做得。”
馬修的這番話給了麻姑很多鼓勵,但問題仍然存在,“我擔心各位掌櫃會不服我。”
金掌櫃她已經領教過了,其他的人她還沒有見過,她擔心那些掌櫃和金掌櫃一樣傲氣太重,不會服她這個小女子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