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痛讓這個十六七歲的女子有些驚慌失措,不停地用力。
“別,大少奶奶,還沒到需要用力的時候,你先忍忍休息片刻,待需要用力了,我會告訴你。”麻姑上前,安撫產婦,“現在孩子只是想出來,但時機還未成熟,你此刻用盡全力,他也出不來。聽我的,先保存體力,待到時機成熟,咱們一下子把他生出來,可好?”
眼下,王家大少奶奶才進入第一產程,這是需要養精蓄銳的時刻。
不過,看樣子,跟她說了,應該也無法理解。麻姑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跟她聊閒天。
胡彩玉在跟前看着,學着。麻姑告訴她,這些都是助產士需要做的,安撫好產婦的情緒,讓她放鬆,不要有壓力,不要緊張。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也早已暗了下來,外面候着的人已經等的焦急了。麻姑讓人出去傳話,說大少奶奶還未到生的時候,還需要再等等。
“怎麼也聽不見使勁的聲音?”王夫人悄悄地衝着身邊的嬤嬤道。
那位嬤嬤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不解,“不讓進去,說是怕打擾產婦。”
她們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按理說,此時是要用力的時候,可裡面只是時不時傳出一些的聲音。
“宮口還未全開,所以還需要等等。”麻姑一面指給胡彩玉看,一面解釋道。
屋內點了好幾盞燈,噼裡啪啦的燭火讓人更加心急,都在等着迎接這府裡新的小主人。
麻姑之前已經說過,王家大少奶奶懷的是男孩,這便更加讓人期待了,長孫耶,生完,連帶着這女子的地位也穩固了。
大概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王大少奶奶開始有規律的宮縮,宮口也已經開全,“大少奶奶,現在你聽我的指示用力。”
王大少奶奶喘着粗氣,用麻姑教她的呼吸法呼吸,果然舒服了許多。她自己也很期待當母親的那一刻,十分的配合麻姑。
再次消毒後,麻姑衝着產婦道:“你記得,一疼就要用力,不疼的時候就放鬆休息。”
王家大少奶奶聰穎,很快便領悟了麻姑口中所說的疼與不疼的區別。
“深呼吸,緊閉雙脣,憋住氣。”伴着產婦的宮縮再次襲來,麻姑有節奏的指導着,“開始用力,使勁!”
周圍的丫鬟們眉頭緊蹙,兩手緊攥,放在胸前,好像也在跟着節奏使勁兒似得。
伴着產婦用力之際,麻姑用胳膊肘用力按壓產婦的肚子,幫着推一把肚子裡的孩子,似是想把孩子推出來。
裡面有節奏的進行着分娩,屋外的人把屋裡的聲音聽着真真的,皆是一頭霧水。
“這是在念經嗎?”嬤嬤湊近王夫人道。
王夫人也是搖搖頭,這兒媳她是歡喜的,也迫切的希望兒媳能儘早的給她添一位小孫兒,這即將是府中的長孫,整個王府的大事。
“一定不能出什麼岔子。”王夫人兩手合攏,唸了句“阿彌陀佛”。
“哇……”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將外面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生了,生了。”
府內皆是歡天喜地的歡呼聲。
一位梳着雙丫髻的小丫鬟忙出來稟道:“大少奶奶生了一位小少爺。”
是爲小少爺,他們王府有長孫了,此事很快便在整個王府傳了開來。
府外,那些因爲麻姑,而密切關注着此事的各府夫人們,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果真是位少爺?”知縣夫人驚喜的詢問前來報信的丫鬟。
那丫鬟點了點頭,“是位少爺,母子平安,王府都樂壞了。奴婢還聽說,當初孔大夫帶着幾位大夫準備去找麻姑娘子興師問罪,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帶着人離開了王府。”
知縣夫人噗嗤笑出了聲,她舉薦之人,若是在王府出了什麼事,那她也是要過意不去的。眼下,麻姑的本領大夥也算是領教了,想必,日後再無人敢輕視她。
一旁的將軍夫人端起茶碗,輕呷一口茶,“此人不簡單吶!”說完示意丫鬟們退下,“你說,我帶她去廄可好?”
知縣夫人也端起了茶碗,詫異地道:“姐姐不是說,老夫人不會願意嗎?”她知道,姐姐在府裡,上面有位老夫人壓着,許多事並不能做主。
將軍夫人略一思忖,“昨兒跟將軍說起過,他在宴席上也聽聞了此人之事,心裡似乎也有此意。眼下,那王大少奶奶一事,咱們想個法子讓他知道,或許,他能同意。”
將軍夫人口中的法子,自然指的是無意間傳入將軍耳中。昨兒大夥是來吃宴席的,宴席是知縣夫人生下的一對龍鳳胎的喜事,聊起此喜事,人們難免要提到麻姑,那麼,將軍也順其自然的知道了這事和這人。
昨兒夜裡,將軍夫人與將軍不經意地閒聊起此事,聽將軍的口氣,似乎對於這位麻姑,還頗爲讚賞。
將軍夫人想的是,這麻姑是她妹妹引薦的,若是被她帶入府裡,或許能幫到她些什麼。妹妹家中帶走的人,自然是足以信任的,她身邊最缺可以信任之人。
原先舉薦麻姑去將軍府一事,本就是知縣夫人先提及的,眼下既然姐姐同意,她也是很樂意幫這個忙的。
孔大夫也聽說了王大少奶奶母子平安一事,很是氣憤,扔了一地的書本。
“您莫氣,或許是您的藥起了作用,正巧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撿了便宜。”見怒氣衝衝的孔大夫,一旁的大夫們皆是惶恐,一個勁的奉承。
孔大夫也深信不疑,此事定是因爲他之前開的藥,王家大少奶奶才能平安產子。想到這些,孔大夫心裡舒坦了許多。
而王家,已經陷入了喜悅當中,產房內一切收拾妥當。王老爺王夫人,大少爺都聚集在了屋裡頭瞧產婦,瞧孩子。
此爲王家的長孫,麻姑的拆紅和看好錢自然十分的有分量,王夫人命人收拾了一間廂房給麻姑與胡彩玉休息,第二日,纔派了馬車送她們回去。
剛到家,又被知縣府裡的馬車接了過去。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整日裡出去拋投露臉,成何體統。”大嫂酸溜溜的道。
婆婆卻不以爲然,替麻姑辯解道:“她這可是去的貴人府裡,那種地方何人能去?她那是去給咱們胡家長臉面去了,有何去不得?”
見婆婆幫着麻姑,大嫂也閉了嘴,懶得自找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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