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龍顏大怒,那小太監跪在地上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因爲趴着所以無人留意他的面部表情。
“皇上息怒,這些刁民哪裡知道皇上的英明,定是有人興風作浪,散播了謠言。”總管太監盧海跪下,戰戰兢兢的道。
“去,把太子和勤王給朕叫來。”皇上根本聽不進去,一聲怒吼嚇得盧海和那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南書房。
太子已經得知了坊間的那些傳聞,正愁眉不展的在太子行宮內來回踱步。
“太子莫慌,定是有不懷好意的人故意爲之,目的就是想讓皇上對太子起疑,然後心存戒心。”這些就是格勒打聽來的,他剛一得知便立馬跑來告訴太子。
“會是誰?”太子心神不寧,預感要出事。
“此事背後的心機極爲明顯。”格勒沉着聲音道:“太子您覺得還會有誰?”
格勒直指勤王,太子其實心裡也已經猜到,但始終有些無法相信,“他要是這麼做,很有可能會逼着皇上處置兇手。”
那兇手不是安慶侯府裡的人嗎?這一點勤王比誰都要清楚。他如此緊逼皇上,極有可能逼着皇上交出一個人來平息百姓的猜測。
“那又如何?或許在勤王的眼裡,所有人的犧牲只要能幫到他都是值得的。”
太子悵然,正在低頭不語之時,皇宮裡面前來傳話的人已經到了。
“什麼?父皇要見我?”太子一邊說着,一邊跟着傳話的太監往外走。
“太子小心。”格勒悄聲提醒道。
太子精神一抖。直了直身子,皇上突然找他,會是什麼事。
“皇上可有說是什麼事?”太子詢問前來傳話的小太監。
“奴才真不知道。”那小太監道。
“那當時可有人在皇上那邊?”
那小太監不是皇上跟前伺候的。
“當時皇上在南書房。跟前就盧總管和敬事房的小尋子。”那小太監回道。
太子蹙眉,就兩個太監在南書房內,皇上找他會不會是有什麼事要商量。
“不過盧總管還派了小路子去傳勤王進宮。”那太監繼續道。
已經快到南書房的太子愣住片刻,腳下頓了頓,隨即又擡腳繼續往前走。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恐怕只是個誤會。”
太子走進南書房時,勤王正在那裡回話。
“那些百姓根本不知情。一傳十十傳百,有些話便被傳亂了。至於那件案子兇手之事,皇兄已經查出。最後的定奪還是由父皇來決定。”
真是坊間傳聞那件事!
太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皇上跟前,跪下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等了半晌才聽到皇上語氣略帶不悅的道:“起來吧。”
太子躡手躡腳的站起身來,垂着頭謹慎不語。
聽皇上的口氣,分明透着一絲不滿。可這與他有什麼關係。這些事這些話又不是他傳出去的。
感覺今兒都是衝着他來的。太子將所有的委屈都咽回了肚子裡。勤王還在那裡站着,不知道還會用什麼招來對付他,所以他要時刻保證清醒,不能再中勤王的奸計。
“上回讓你查的案子,你覺得如何了結纔好啊?”皇上語氣稍微平靜了一些道。
這是衝着他的,太子頷首,畢恭畢敬的道:“兒臣覺得既然兇手已經查出,必須正法。”
“嗯。”皇上看似滿意的點了點頭。
“父皇。既然安慶侯府的欣姨娘孟氏已經認罪,咱們應該給百姓一個說法。”勤王插了一句。
欣姨娘孟氏?哼。看來勤王還是想保安慶侯的。
“父皇,張末安招供的是安慶侯與曹守義二人。”太子提醒道。
雖然知道皇上心裡暫時還不太想要曹甲元的命,可他不能順了勤王的意。再說,皇上也並沒有說要保安慶侯府。
太子決定賭上一把,“父皇,整件事張末安全部都有參與,他是最重要的證人。而那位孟氏卻是曹守義的親孃,安慶侯寵愛的姨娘。所以,那孟氏極有可能是爲夫爲子頂罪。”
“嗯,太子分析的也有理。安慶侯也算有功之臣,一向對朝政勤勤懇懇,又是韓貴妃的表兄……朕是不想僅憑一個張末安就定了安慶侯的罪名。若是最終查出有誤,說不定會引起朝中臣子的不滿。”皇上猶豫擔憂的道。
原來皇上是在擔心這個。
“父皇,安慶侯平時掩飾的極好,可許多事情並非他表面掩飾的那樣。”太子話中的深意皇上和勤王都懂。
太子是暗指大爺曹甲鵬夫妻之死,又對苛待侄兒的事。雖然曹甲鵬之死並沒有人跟皇上提起,可勤王卻是無比清楚的。而那個曹守志口中所說被曹甲元苛待一事,皇上心裡是信了的。
“父皇,雖然安慶侯是兒臣的表舅,只要是證據確鑿兒臣也絕不偏袒。可是僅憑一個張末安的話就定安慶侯的罪,兒臣也替表舅冤得慌。”勤王一副大義凜然,要大義滅親的樣子,話語中卻滿是反駁太子的意思。
勤王表現出不偏不袒的樣子來,句句都掛着一個理字,讓人無從反駁。
“喬兒說的也在理。此事可有進一步進展?”皇上再次瞧向太子。
進一步進展?太子一時有些慌亂,他不是已經徹底查清了,還需要什麼進展。
看太子的表情皇上就知道太子並無新的進展,失望的瞪大了眸子,“你沒有再往下查?”
“父,父皇,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結案?哼,蠢貨!若是結案,朕讓那個張末安去你那裡做什麼?”皇上怒了。
張末安?不是爲了讓他保護張末安不讓他被人加害?
太子急中生智,“父皇,兒臣有再繼續調查,那兩個冒充是死者母親和祖母的人,也聲稱是受張末安指使。所以,整件事情張末安是唯一也是重要的證人。他一口咬定是受了安慶侯和曹守義的指使,所以,兒臣認爲,此案安慶侯與曹守義是最大的嫌疑人。”
皇上臉上的怒意稍微消除了一些,“既然如此,那就嚴辦兇手!”
皇上最後說出那番話時是咬着牙的,太子與勤王均是一愣,皇上是要嚴辦安慶侯與曹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