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邊派人來告訴麻姑,說是安慶侯夫人已經被放了出來,恢復了自由身。當然,主要還是來向她表示感謝的,並送上了不少禮物。
“二嫂,你說那個欣姨娘此刻是怎樣的心情?”胡彩玉一邊問着,一邊給江家送來的禮物做記錄,以便日後還禮。
“我覺得像欣姨娘那樣老謀深算的人,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要是介意安慶侯夫人被放出來,那她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既然沒有阻止,任由事態發生,想必她已經想好了對策。”麻姑若有所思的道。
“對策?那安慶侯夫人又該有麻煩了?”剛被救出來,該不會又會遭到欣姨娘陷害吧。胡彩玉苦惱的道。
麻姑不以爲然,“那安慶侯夫人也不是善類,不然那欣姨娘不早就是侯夫人了?”
胡彩玉回想起了在安慶侯府的那段日子,那侯夫人看上去的確不是善茬。那個欣姨娘若不是有安慶侯的寵愛,說不定早被侯夫人掃地出門了。
麻姑並不清楚今日在安慶侯府裡有多麼的激烈,但她很清楚一點,江氏既然選擇了留下,想必是打算與欣姨娘決一死戰。
翌日,江氏只帶了周嬤嬤出門,說是被關在凝紗居內太長時間,出來走走透透氣。
馬伕一路將馬車行駛到了麻姑醫學堂門前,這是江氏之前自己的專屬馬伕,所以還是比較信任的。
“你先在這裡等着,將馬車停到一個稍微隱蔽一些的地方。”周嬤嬤吩咐馬伕道。
那馬伕應了一聲,便將馬車駛離了。
“娘子,有位夫人來找您。”
麻姑在聽到菊蘭進來稟報說有位夫人來找她時,第一個就想到了江氏。
待人進來後。果然是江氏還有周嬤嬤。
麻姑先吩咐菊蘭她們退下,將江氏引進屋後才朝着江氏行了禮。
“快快起來,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江氏上前攙扶了一把麻姑。
屋裡只剩下江氏與麻姑二人。
“夫人清瘦了不少。”
待兩人坐下後,麻姑給侯夫人倒了一杯清茶。
“這是屋裡的茶,不過是今日剛泡上的。我這醫學堂裡的下人都是勤王府裡派來的,想必夫人不太想讓人知道您今日來我這裡,那麻姑就不讓人前來上茶了。”
麻姑話中的深意。江氏聽了出來。詫異的道:“難道勤王派了人來監視你?”
既然麻姑能找來太子給他們江家做靠山,江氏相信他們肯定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有些話不必太忌諱。這算是彼此信任的開始。
麻姑點頭不答,江氏心中有數,嘆了口氣道:“哎,沒曾想。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發展。”
“很出乎夫人的意料吧。”
“不。”江氏搖頭,“侯爺時常帶欣姨娘去宮裡見韓貴妃。聽說她們處的很不錯。韓貴妃幫着曹守義當時世子之位,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江氏看上去並不像是在給自己臺階下,臉上透出了傷感和落寞。
“我嫁入侯府十五年,爲侯府生下一位兒子。到頭來如何?我只是來給他人做嫁衣。人家要的根本不是我,不是我的兒子!”江氏的情緒有些激動,這或許是她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終於找到地方可以爆發了。
“我不喜歡讓人看笑話,所以。哪怕我知道結局,這麼多年我仍然在死死守着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我在別人眼裡是那麼的多餘,我都奮力反抗着。”江氏說完苦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是,她真的很可憐!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都有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你選擇了捍衛自己的地位,這很勇敢!”麻姑的心裡是同情江氏的遭遇的,可卻又很佩服她的。她又哪裡有錯?既然當初曹甲元娶了她,又爲何要對她如此絕情。
上回世子夫人的事情,若曹甲元事先知情,那她此刻會完全贊成江氏的做法。
其實,江氏是被迫捲入這場戰爭中的。若曹甲元當初沒有娶她,或許她可以加給別人,一個雖然有妻有妾,卻能有些許的公平待遇。就算那個男人也有偏差,至少能在心裡尊重一下這位正妻。因爲她也是個女人,也是個在等他的女人。
“捍衛?的確,我一直都在捍衛!我若是不捍衛,恐怕我與我的兒子早就跟大爺他們一家那樣,屍骨無存!”江氏重重的將最後四個字吐了出來。
麻姑驚愕,這四個字很抨擊人的聽覺神經。還有,還有那個大爺,難道是?
“夫人口中的大爺是何人?”麻姑驚恐的問道。
難道大爺的死另有隱情。
“你先告訴我,你爲何要幫我,我幫我們江家。我今日來就是來坦誠相待的,所以,也請你對我知無不言。”
江氏開出的條件很合理,麻姑點頭應了,“這是自然,我與夫人的敵人是一樣的。”
“你的敵人?”江氏從沒想過,她會跟麻姑有共同的敵人。可又一想,上回一起被欣姨娘他們陷害,不正是有着共同的敵人。
“自然是欣姨娘!半年多前那件事夫人也是受害者,我自然就不必多說了。相信江大爺已經跟夫人提過,那時的大少奶奶並無身孕。我是接生婆,有無身孕還是能看出來的。”麻姑擔心江氏會有所懷疑,特地補充了一句。
“那次的事情就不必說了,最近我身上又發生了一件事。因爲我沒有去給世子夫人診脈,欣姨娘記恨在心,故意施計將一孕婦預先投毒,然後送與我這裡,陷害說是我害死了那名孕婦。雖然,最後事情查清楚並非我做的,但始終沒有將兇手繩之於法……”
麻姑將這件事詳細的說給了江氏聽,只是中間抹去了格勒這個人,其他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
“她竟然如此狠毒?”不過讓江氏興奮的是,方氏竟然一直懷不住胎。
“此事想必能牽扯出很多,比如,欣姨娘,曹守義。”
這些都是江氏想除去的人。不過她擔憂的道:“那侯爺是否會被連累?”
“會有如何?難道夫人對侯爺還有眷顧?”
“呸,我對他這種薄情寡義的人能有什麼眷顧,我只是擔心別連累了我跟我的兒子!”
江氏看起來對曹甲元已經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