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整個場面都震驚了,安慶侯試探性的口氣問道。
“侯爺自個心裡清楚,這孫子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這事還能有錯?”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震撼了。
欣姨娘見大事不妙,氣急敗壞的道:“胡說八道!此事已經板上釘釘,不容你們在這裡胡亂揣測!”
“是我們胡亂揣測,還是你們另有所圖!”
“江羽飛!”曹甲元怒目而視的吼道:“你真要和我安慶侯府作對?”
曹甲元他們已經得知江羽飛和江羽鬆得到了太子的提拔,如今已經算是太子的人。
所有人都清楚安慶侯府與韓貴妃的關係,都清楚他們必定支持勤王。如今他們站到太子那邊,明擺着是要跟他們對立了。
“不要以爲有太子在背後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這裡是安慶侯府,你們還不配在這裡撒野。”曹甲元句句發狠,字字咬牙而出。
這是在與江家撇清關係!
江家人早就已經不稀罕與安慶侯府攀親戚,他們已經不稀罕與他們又任何關係。
“我們江家就事論事,家妹自從嫁入安慶侯府,恪守婦道,到底犯了哪一條罪讓侯爺如此薄情對待?”江羽飛毫不畏懼曹甲元的威嚴,轉身指着曹守義道:“一個庶子,並未寄養到正房屋裡,卻還能當上世子?呵,真不知道你們安慶侯府哪裡高貴了。”
反正要鬧翻,當然就不必顧及誰的顏面了。
老侯夫人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見此情景,她只能閉上眼睛,撥動手中的佛珠。嘴裡不停地念經。她似乎想用這些來平息大家的怒氣。
“你……你敢侮辱我侯府!”安慶侯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既然侯爺不把家妹放在心裡,那不如一紙休書將其休回。”
聽見江羽飛如此說,欣姨娘眼底閃過一絲如意的笑。
“對,請侯爺休了我姐姐。皇上說過,家一日不寧,不如不過。”江羽鬆也站出來附和大哥的話。
提到皇上,安慶侯倒吸一口涼氣。差一點他就賭氣答應了。
休妻倒沒什麼,不過他如今是內閣大臣,又是侯爺。若是休書,恐怕要驚動皇上,到時候皇上若問起江氏犯了哪出要被休掉,他該如何回答?
見曹甲元沒有了之前的“壯志豪言”。江家人知道他也怕皇上詢問。
江氏相夫教子。操持家務,並無觸犯七出之條,他根本沒有理由休妻。
若是以之前那個理由休妻,恐怕正中太子下懷。
江氏爲何突然被太子提拔?剛被提拔就跑來安慶侯府鬧事,這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恐怕有人巴不得他立馬休妻吧。
“侯爺若是不肯休妻,我父親說了,我們江家要寫聯名摺子讓皇上替江家做主。”
上摺子?
爲何非要逼着他休妻?既然硬逼着他休,那他就偏偏不休。
“這等小事也值得驚擾皇上?”曹甲元的語氣明顯比之前軟了許多。
“小事?”江羽飛看上去很是氣憤。“此事對於侯爺來說是小事,可對於我們江家來說就是頭等大事!家妹被軟禁足有半年多。敢問侯爺還要關家妹母子多久?”
這……曹甲元躊躇着看向欣姨娘,要不要放人?
欣姨娘無話可說,她瞭解安慶侯,此時安慶侯一定會說“此事是個誤會。”
“大哥,二弟,此事不過是個誤會。既然當時涉及此事的接生婆都已經被放出,那夫人自然也沒罪了。”曹甲元果真轉嗔爲喜道。
欣姨娘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這侯夫人若是被放出來,那還能有她的日子過?
“那侯爺的意思是,家妹是無罪的?”江羽飛謹慎的確認道。
曹甲元面上露出微微的不悅,很快長吐一口氣,很肯定的回道:“無罪,自然是無罪的。”
“既然無罪,那這半年多是被白關了?”江羽鬆慍怒道。
這是要得理不饒人嗎?安慶侯心中腹誹道。
曹守義垂着頭站在一旁,樣子看上去有些泄氣。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麼就不要再火上澆油了,你們說是不是?”安慶侯好言好語的道。
“這始終是你們的家事。可作爲孃家人,我們日後絕對不會看着家妹受半點委屈。”
喲,這是有了太子撐腰,腰桿子直起來了!安慶侯在心裡啐了一口。
“既然是誤會,既然沒有罪,那出來後可還是安慶侯夫人?”
“那是自然。”
欣姨娘的臉徹底沉了下去。出來還是安慶侯夫人,那她是誰?江氏若在一天,她就永遠只是個姨娘。
“好,有侯爺這句話,我們姑且相信。還望家妹出來後,一切如常。”江羽飛說完,朝着安慶侯躬身行了個禮。
安慶侯也不痛快,這被逼着做的事,怎麼着都高興不起來。
江家兄弟帶着女眷隨着安慶侯去了凝紗居。
凝紗居內,因爲有老侯夫人的照應,日子還算是過得去。
有自己的小廚房,日子過得十分清淨。
雖然如此,可被“打入冷宮”的日子並不好受,江氏時常在夜裡哭泣,人也消瘦了不少。
凝紗居內除了來送東西的下人,就再也沒人來過。
聽到有人敲門時,丫鬟還覺得奇怪,慢吞吞的走過去,用懶洋洋的語氣道:“東西不是剛送來,怎麼又來了?不就夫人與二少爺兩個人,用不着浪費東西……”
在她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凝紗居的垂花門也被打開了,那丫鬟差點都嚇傻了。跪下準備行禮,就被管家命人拖了下去,準備受罰。
此時曹守沅正在院子裡大聲朗讀給江氏聽,江氏則含笑聽着,做着手中的繡活。
凝紗居內涌進了很多人,周嬤嬤見來人是侯爺,嚇得趕忙跑去通知侯夫人。
“夫人,侯爺帶着一幫人朝這兒來了。”周嬤嬤忙不迭的稟道,她只看到了安慶侯和欣姨娘還有曹守義,壓根沒有留意到後面的江家人。
這半年多來,他們這些下人也看透了侯爺的薄情寡義。也心知,只要有欣姨娘在,就不能有江氏的存在。
想必今日他們又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