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侯府,柳杏院內。
欣姨娘正在幫安慶侯換衣。
“那件事情怎樣了?”安慶侯突然問道。
欣姨娘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只過去片刻又恢復如常,“只是小事一件,侯爺莫要掛心。”
安慶侯似乎不這麼認同,轉身嚴肅的模樣道:“聽聞太子派人悄悄審問了張末安和那個錢氏。”
“那又如何。”欣姨娘不以爲然。
安慶侯蹙眉,滿臉無奈,“我若是早知道定會阻止你的。那個麻姑還是不要惹的好,今兒白天我去見皇上的時候,還聽皇上問起麻姑的事。說是過幾日要出宮來看看麻姑的那個橡膠廠和醫學堂。”
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明說,欣姨娘也已經瞭然,“麻姑不是已經洗脫冤屈?既然如此她與這件事就再無瓜葛,侯爺放心,日後妾身會離那個麻姑遠些的。”說起這話時,欣姨娘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怨。
這個女人不好惹,雖然欣姨娘心裡萬般的不爽,但爲了不連累夫君和兒子,她打算儘快在腦子裡忘記麻姑,從此以後不願意再與這個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這就是:惹不起,還躲不起?
“如今太子如此重視此事,我擔心他是另有目的。”安慶侯緊鎖眉頭道。
“侯爺的意思是?”欣姨娘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安慶侯慢慢走了兩步在牀邊上坐下,“此事若是被太子查出牽扯到咱們,他定會揪着不放。如今我入了內閣,太子表面上支持我的一些政見,實則卻是心中不快。所有人都知道我支持的是勤王。太子心中對我怎會不忌憚?若是能借助此事將我安慶侯府打垮,也意味着砍去了勤王的一隻臂膀。太子怎會不盡心盡力?”說完,安慶侯重重的嘆了口氣。
欣姨娘大驚失色,難道因爲她一時魯莽,要害死夫君和兒子?
“侯爺放心,若是此事被查出來,一切都有妾身頂着。不會牽扯到侯爺與大義。”她絕不能讓夫君和兒子有事。
安慶侯伸手去拉欣姨娘的手。將她拉到一旁坐下,“他們既然是衝着我們來,自然不會讓你出來頂的。”
“可。可事實就是我做的。”欣姨娘急急的道。
“哎。“安慶侯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欣姨娘的手背。
欣姨娘默然不語,片刻後道:“此事他們應該差不多咱們身上。妾身已經悄悄命人去給錢氏送信,讓她將一切都推到張末安身上。而那個張末安也已經答應我認罪。這中間根本查不出破綻。就算有破綻,他們也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只要他們活着一天。就有可能改變口供。”安慶侯露出猙獰的表情來,“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
“侯爺。”欣姨娘心中忐忑,面如土色,“此事還是交由妾身去辦。萬一出事也不至於連累侯爺。”
“咱們是一家人,這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安慶侯說完,將欣姨娘摟在懷裡。
他們不知道頭頂有一片被掀開的琉璃瓦。一雙犀利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一隻手將瓦片又慢慢放了回去。
這幾日麻姑和胡彩玉都睡在了醫學堂內。一大早就聽見菊蘭一聲尖叫。整個醫學堂內所有人都披着衣服跑了出來。
“發生了何事?”
醫學堂內的人都是女子,無一位男子在內。
林婉茵和胡彩玉跟在麻姑身後,她們都來不及將衣服穿戴整齊。
“娘子,門前,門前……”菊蘭驚恐萬狀,手指着大門的方向。
麻姑遲疑片刻,朝着大門方向而去。胡彩玉擔心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上前拉了一把麻姑,“二嫂,別去。”
麻姑拍了拍胡彩玉的手,“沒事,我去瞧瞧,你們都呆在屋裡。”
胡彩玉將手鬆開,跟在麻姑身後陪着她一塊出去。
剛走近大門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而門縫中也有已經幹凅血跡。
麻姑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大門沒有完全被關實,應該是菊蘭去開門時發現了什麼慘狀,嚇得將門隨手一關跑了進去喊人。
“娘子,別去。”菊蘭也拉住了麻姑,面露驚恐之狀。
“別怕,有我。”菊蘭她們都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這裡麻姑最年長,她必須衝出來保護她們。
麻姑上前一步,閉氣,用力將大門打開。“啊”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血淋淋的場景,乍一看見確實有些嚇人,可放眼仔細望去,好像只是幾隻死雞。大概三四隻死雞,只是被噴滿了血,看上去全是一片紅。
麻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整個大門都被人潑了血紅色。這些只是動物的血,到底是誰幹的。
在現代也不過是潑潑紅油漆,這裡的人還這麼奢侈,這得殺多少隻動物才能弄來這麼多動物血。麻姑想到這些,突然覺得這些並不恐怖,反而有些搞笑。
“你們別怕,不過是幾隻死雞而已,沒什麼可怕的。”麻姑站在門前衝着裡面喊道。
“幾隻死雞?”菊蘭躡手躡腳的上前來細看。
雞都是血紅色,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雞的形狀來。
經過仔細辨認,菊蘭臉上的恐懼也漸漸消失,她有些氣憤的道:“到底是哪個缺德鬼竟然大清早的在別人門前弄這種東西,多晦氣啊。”
看血跡幹凅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半夜被人潑的。如今天氣還不算太涼快,這血跡乾的也快。
“咱們百無禁忌,把這些都清掃乾淨。”麻姑說完正要進去,又轉身衝着菊蘭吩咐道:“這幾隻雞都扔的遠遠的,不要食用。”
見菊蘭有些失望的表情,麻姑就知道菊蘭本打算將這幾隻雞拿進去燉了,“這些死雞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是怎麼死的,絕對不能食用。食用了不明原因的死雞,很有可能會得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知道嗎?”
菊蘭點了點頭,在她心中麻姑是大夫,所以對於麻姑的話,菊蘭深信不疑,“奴婢這就去扔掉。”
“嗯。”麻姑進屋,讓大家都回去換衣服。
她也回了房間,方纔的一幕這才讓她的臉沉了下來。()